第15章 醒来

船越文夫曾经评价过藤田刚，说他的格斗术不是真正的武道，只是暴力。

藤田刚就算是练到死，也不可能体会到真正的武道奥义。

对此。

陈康是嗤之以鼻。

其实在陈康看来，藤田刚的武术，才是实用的武术。

藤田刚被誉为“机器人”，说明他的格斗招式简单直接，干净利落，而且做人也很自律。

不谈善恶。

只论强弱。

藤田刚是陈康的敌人，但是他身上还是有很多的亮点值得陈康学习。

至少在自律这一块儿，藤田刚就做得很不错。

自律不一定可以创造财富，但是却可以修身。

中国传统文化书籍，陈康也读过不少。

《列子》中就有提到“至人居若死动若械”，就是自律的至高境界。

动若械，不就是变成“机器人”吗？

同时，也暗合“技近乎道”的理念。

陈康的武术理念，和藤田刚的武术有些相似，都是刨除了所谓的道德之类的虚幻，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陈康挥出一拳。

砰！

两个拳头撞在一起。

二人同时后退。

陈康退了七步。

藤田刚也退了七步。

两人的力量和体能，不相伯仲。

不过。

陈康的拳劲蕴含着穿透力，对力量的控制，要精细一些。

藤田刚的身体素质更强一筹，毕竟他是从小训练，而且有着丰富的营养物质供应。

好在藤田刚没有领悟暗劲，只是相当于国术中的明劲阶段。

即便如此，藤田刚体力充沛，皮糙肉厚，攻击势大力沉，拳头重得可怕。就算是普通的暗劲武者，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陈康和藤田刚可以说是各有优势。

藤田刚惊讶地看着陈康，说道：“没想到你个子小小的，力量如此强劲。”

陈康身材中等，看似单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陈康没有废话，而是向藤田刚攻了过去。

陈康的心气正高，战意盎然，气势上可不能输给藤田刚。

一旦输了气势，那么陈康的节奏就会被藤田刚扰乱。

搏杀的时候，节奏很重要，掌控好了自己的攻防节奏，那么就赢了一半。

砰砰砰！

陈康的攻势越来越快。

藤田刚挡住了陈康的每一招攻击。

之前陈康和船越文夫比武的时候，藤田刚就已经看清楚了陈康的路数。

陈康步法灵活，虽然没有长时间站马步桩功，但是陈康的下盘功夫非常稳固。

想要击杀陈康，对于藤田刚说，不容易。

藤田刚挨了陈康几拳，没有重伤。

陈康暗道：“藤田刚的身体防御真强，就像是练了横练功夫一样。我的力量还是弱小了一些。要是我把腰部的肌肉群全部练活，可以精细调动腰部和背部的力量，那么我的拳力可以增强一倍，达到800斤的攻击力。”

800斤的力量，足以一拳将藤田刚击溃。

藤田刚出腿。

藤田刚的腿法刚猛力沉，震退了陈康。

这一下，陈康的攻击节奏被打断了。

陈康暗道：“藤田刚身材比我高大，腿脚相对较长，攻击范围更大。我必须和他拉近距离，否则，会对我很不利。”

陈康决定换个打法。

贴身近打。

陈康和藤田刚硬碰了几招，找到了机会，冲进藤田刚的怀里。

直拳这个时候不好用，那么就用肘法和膝盖攻击。

藤田刚脸色一变，连忙向后退去，要和陈康再次拉开距离。

陈康可不会让他如愿。

膝盖踢裆，被藤田刚挡住。

以肘撞击藤田刚下巴。

藤田刚这次没能避开。

下巴，是人体的脆弱部位。被击中下巴，轻者会导致昏迷，重者会脑震荡，甚至直接脑死亡。

陈康的肘击，不只是蛮力，而是带着穿透劲力。

藤田刚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变得空白一片。

不过藤田刚身体素质确实强大，他卸掉了陈康肘击的九成以上冲击力道，只是是短暂的失去意识。

要是被陈康的肘击打实，那么绝对是脑袋被打爆，下巴被打碎。

400斤的力量暴击，头部的骨骼可承受不住。

藤田刚失去意识的时间不到一秒钟，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可是。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决定了生死。

陈康抓住机会，脚尖再次踢裆。

咔嚓。

脚尖的穿透力攻击藤田刚的裆部，陈康清晰地听到骨裂的声音。

“啊！”

就算藤田刚意志坚定，也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裆部被击碎，那种疼痛是深入骨髓。

陈康深吸一口气，站稳身躯，整劲，打出杀手锏直拳。

这一次陈康的直拳速度不快，出拳的时候甚至还有了短暂的调整姿势，出现一丝停顿。

可是陈康的这一拳非常沉重，是真正的重拳，有点类似形意拳的炮捶。

直拳的力量被陈康打出120%的效果。

拳头击打在藤田刚的咽喉。

砰！

藤田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掉在了擂台下大口吐血，身体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藤田刚被陈康打死了！

陈康张开嘴，大口喘气，浑身的汗水不停冒出，顷刻间就打湿了衣服。

和藤田刚生死对决，陈康几乎是打破了身体的极限。

不要看搏杀的时间短，可是却消耗掉了陈康几乎全部的体力和心力。

砰砰！

枪声响起。

陈康一个懒驴打滚。

没有中弹。

几步蹿下擂台。

陈康冲进人群，快速逃离。

霍庭恩愤怒道：“正规比武，日本人竟然打黑枪。日本人输不起吗？”

精武门的人脸色铁青，怒视日本人。

没错。

日本人就是输不起。

船越文夫只是黑龙会的教头，没有官职。他只是有点影响力的民间武者。他死了没什么。

藤田刚却不同。

藤田刚是这些日本租界的武馆，他死了，日本人要是不抓到陈康，就没法交代。

什么？

签了生死状？

生死状算个屁。

当日本人不认可的时候，生死状就没有一点作用。

……

法租界的一间民房里。

陈康赤裸着上身，正在做倒立。适当的做倒立，不但可以锻炼双臂和平衡感，还可以让血液流到脑部。

当然，倒立时间长了可不行，那样对让大脑充血，有害身体。

比武已经过去了三天。

陈康的体能和精力早就恢复，但他没有回精武门。

日本人正在暗中找到他呢。

击杀了船越文夫和藤田刚，让陈康的实战经验又增强了一个档次。

尤其是和藤田刚一战，对陈康的触动很大。

原来，打破自身的极限的感觉，是那么爽。

陈康此刻可以调动整个腰部的肌肉群了。不过，还不是那么精细而已。

大腿的肌肉群，也变得越来越灵活。

现在陈康对身体肌肉群的控制程度，已经到了80%左右。

陈康全力一击，也达到了670斤。

还得感谢霍庭恩的《迷踪拳谱》。

如果没有拳谱上面的呼吸法，陈康的腰部力量，不会几天就增加了这么多。

敲门声响起。

听脚步声，应该是陈真。

“进来。”陈康双手微微用力，身体弹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陈真走进屋，手里提着饭菜。

陈康用毛巾擦了擦汗水，说道：“精武门怎么样了？日本人没去找麻烦吧？”

陈真说道：“签了生死状，日本人没有明目张胆找精武门的麻烦。可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还有，就是日本人让我们交人。”

陈康嗤笑道：“是日本人的做事风格。他们找不到我，就会暗中逼迫精武门。”

陈真说道：“你打死船越文夫和藤田刚，日本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日本人还在到处搜捕你。”

陈康端起饭菜，吃了一口，点头说道：“我要离开了，不是躲避日本人，我是想要寻找武术的奥义，学到更高深的武术。”

陈真说道：“我猜到了。精武门，留不住你。陈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父今天上午醒来了！”

陈康高兴道：“霍师傅醒了？太好了。我离开之前，要见一见霍师傅。”

陈真点头说道：“我来想办法，让你去医院。现在医院旁边肯定有日本人盯梢。咱们必须小心谨慎。”

深夜。

陈康和陈真配合，躲开日本人的眼线，来到医院。

霍元甲消瘦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更多了，面容苍老了不少。

霍元甲又是中毒，又是受伤，是伤了元气。以后想要让武艺恢复到巅峰状态，怕是不可能了。

陈康说道：“霍师傅，你感觉怎么样？”

霍元甲很豁达，笑着说道：“到了鬼门关，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医生说，我能醒来，就死不了啦。你不要担心。”

陈康点头说道：“没事就好。霍师傅醒来，精武门就有了主心骨。其实也怪我，要是我多提醒霍师傅几次，说不定你在比武之前就会去看医生。不至于中毒越来越深。”

霍元甲摇头说道：“不怪你。那时候，我不可能相信自己中毒了。日本人心思毒辣阴狠，投毒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或者用其他卑鄙手段，防不胜防。陈康，你代表精武门和日本人比武的事情，庭恩和陈真已经跟我说了。我很惊讶，你竟然能击败船越文夫和藤田刚。真是了不起啊。你能留在精武门吗？”

陈康说道：“霍师傅，日本人恨不得干掉我。我留在上海，对精武门没好处。我想去北方，去学习内家拳。”

霍元甲叹了口气。

陈康这样的人才，精武门是留不住的。

更何况，陈康现在已经掌握了暗劲发力技巧，是武术大师。霍元甲没有什么可教他了。

陈康继续留在精武门，只会耽误修行。

陈康和霍元甲谈了一个多小时。

陈康只比和霍元甲小五岁，武艺不在霍元甲之下。

实力就是地位。

霍元甲不再是以长辈的身份教陈康，而是平辈相处，谈论武术。

陈康学到了霍元甲的全部武术精髓。

见到霍元甲的眼神有些疲惫。

陈康拿出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说道：“霍师傅，这是我击败船越文夫和藤田刚之后的心得笔录。我其他的武术心得笔录，在大师兄那儿。”

霍元甲慎重地接过陈康的武术心得笔录，说道：“陈康，你既然决定要走，我就不拦你。我让农劲荪给你准备大洋和干粮。”

陈康笑着说道：“不用。我在精武门学了一身武艺，还怕没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