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败者食尘其二

河岸边燃起的火堆旁，鸣人拿着烤鱼半点没有食欲，简单收拾起心情，他捡起掉落在草地半死不活的鱼儿开始制作晚餐——这次比起往日可谓丰收，可他一点的高兴不起来，犹在反复思索：“真的是梦吗？”

所有人都还好好的，连时间都对不上。

这个时间分明是刚放学没多久，离他买牛奶失败到河边捞鱼才过十几分钟。

没有什么异变，没有什么爆炸，没有什么事发生。

先前的一切遭遇仿佛一场恶梦，他的身体好好的，不痛不痒。

倒像是他抓鱼的时候不小心睡着做了恶梦。

但是刚才突然的查克拉爆发，腹部的诡异涂画，难道是幻觉？现在被他串在树枝，正火烤着的，分明是被他从水底炸出来的鱼！

没拿烤鱼的另一只手使劲挠头，将头发弄的乱糟糟的：“可恶，想不明白！”他有点期待下一刻常常过来蹭吃蹭喝的三代爷爷出现，他要好好问问，然后对方给他一个满意回答。

但直到几条鱼都烤熟了，也没有人影出现在他的晚餐现场。

“啊，等等，糊味！”

突然的焦糊味道把他拉回当下的现实，尽管没有食欲，但肚子诚实的咕噜叫声还是让他开始把目标转向烤鱼。

“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吧。”

这么想着，很快他就把几条烤鱼吃了个精光。

饱腹之后，左右放不下胡思乱想的思绪，他最后还是起身朝‘梦里’即将发生异变的商街走去。

他这次没有大摇大摆的跑过去，只遮遮掩掩的藏在熟悉的街头暗角，静静等待街头发生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街头行人渐渐寥落冷清下来，始终也没有事情发生。商店的大叔，附近的老人都没有发生异变、狂热的聚集、朝着哪里蜂拥。

甚至那些既视感很强的行人，也渐渐走到了‘梦境’不曾经过的地方。

而就在他愈发觉得一切是个梦的时候，突然间，他眼睛里出现一个诡异的猫眼粉红人影，体内急剧迸发出剧烈疼痛，那正是他潜意识封藏在记忆里的可怕疼痛感。

撕心裂肺的疼痛突来袭来，几乎让他陷入昏厥。

这疼痛让他醒悟过来，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随着无声息的爆炸在体内发生，巨大的撕裂感释放出腹部汹涌的暗红色查克拉，一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暗红色的查克拉如粘稠血液裹在他身上。

四肢长出利爪，身后生出尾巴。

“吼！”不似人声的巨大嘶吼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啊！！！”恐慌的叫喊从街头传来、从商店传来、从附近的住户家中传来，从四面八方如同一张大网传入鸣人的耳边。

又一次。

潜意识里不愿想起的上次经历涌现出来——汹涌的人群如冰雪消融般在诡异的无声爆炸中消逝，死寂的村落，只有他化作怪物在痛楚中挣扎，诡异的绷带男人袭击他，三代目出现却不管他，巨大的木头试图困住他，九尾妖狐，四代目......

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那个家伙，‘宇智波吉影就是吉良吉影’，宇智波吉影！”他的脑海里，妖狐怪物在嘶吼着，“小子，解放我，找到他，干掉他，撕碎他！”

......

“喂喂！那是什么？！”商街上没有发生爆炸、目睹许多人突然如冰雪消融般诡异消失的村民正恐慌不已时，突兀地听到嘶哑的怪物吼叫，那嘶吼中所带的可怕气息，让人心跳凝滞，手脚冰凉，难以动弹，仿佛被恐怖巨兽锁定。

在一片诡异恐怖的气氛中，终于有人发现街头暗处愈发膨胀、散发出强大可怖气息的怪物身影。

“九尾！九尾暴走了！”另一边，藏在阴影观察人柱力的暗部还没从身边队友突然爆炸消失的恐慌中反应过来，就被剧烈迸发的九尾气息震慑住。九尾的查克拉剧烈爆发，其中迸发的杀意、毁灭气息，几乎将他震慑到无法动弹。

好在九尾并非锁定某人，而是肆意爆发，他很快得以喘息，快速反应，立刻闪身前往火影处报信。

“那个人，是那个人，宇智波吉影！”这边，鸣人的身体再度成为无声爆炸和九尾查克拉拉锯的战场，剧烈的疼痛让他精神直接陷入心灵封印。

面前是暴躁的九尾：“一定是那个家伙。小子，揭开封印，让我解决他，只有解决他，才能救你！”

作为在鸣人身体栖息的灵魂之一，九尾当然也保留有回溯的记忆。

而九尾毫无疑问比鸣人敏锐得多，眼中那个猫眼粉红人影是引发诡异爆炸的源头，而就是在接收到‘宇智波吉影就是吉良吉影’这个信息后，粉红人影才出现在眼中。

所以这个诡异的时空间忍术，必然与这个信息有极大的关联。

而信息中的那个指向，只有一个人，吉良吉影、宇智波吉影！

所以在那个人那么喊出信息之后，村民们都爆炸消逝，所以在后来，那个人也是这么对付的三代火影。

鸣人在疼痛中煎熬着，浑浑噩噩的：“宇智波...宇智波吉影？”

但不等他和九尾做更多的交流。

“鸣人！”巨大的呼喝声将他从深沉的心灵封印前唤了出来，“还有没有意识，鸣人！”

是三代。

抬眼看去，戴着红云火影斗笠的三代目，正肃穆的站在一个屋顶高处，身侧跟着乌泱泱一群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忍者。

三代正用如洪钟大吕般的巨大声音朝他呼唤。

“三代爷爷来救我了！”

鸣人忍着剧烈的疼痛，恍惚间仿佛得到救赎，他哭号着：“好疼啊，救救我，三代爷爷。”

吼！

但从他身体发出的只有怪物未成型的嘶吼声。

第六条尾巴在他身后浮现，暗红色的查克拉已经裹住他全身，在他的躯体上拼凑出一个狐狸似的躯壳。

鸣人孱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败者食尘的爆炸，只有靠九尾查克拉维持六尾状态，才能和诡异的爆炸形成动态平衡。

而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没办法了，实施封印吧！”那边，无法得到回答的三代向身侧的忍者下达了命令。

巨大的树木立时从鸣人四面出现，形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向鸣人围去。

经试过这个木头笼子制约的鸣人知道这玩意会让他更痛苦，便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而这具身体的强悍程度超乎想象，鸣人只作出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身体便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如同一枚炮弹发射，陡然冲破身侧的墙壁。爆发力十足，将闪避方向上的村舍掀飞，在地面划出一道可怖的划痕。

第七条尾巴开始的浮出。

“小鬼，你被封印就会被爆炸杀死，他们这是要你的命，揭开封印，让我出来！”九尾的蛊惑声音随之而来。

“三代爷爷？”鸣人仍在痛苦折磨的迷离着。

他无法理解现状，三代为什么要封印他，害他？

但他精神沉入了心灵封印前，他想到了四代：“四代目，父亲，救救我。”

“四代目，对，揭开封印，你就能看到他。”九尾怀疑带有四代灵魂气息的查克拉是否也陷入了这诡异时空间术式之中，但它并不在乎。

四代留下的查克拉量很少，而儿子是他的软肋。四代目或许会阻止儿子揭开封印，但那只是暂时的。九尾有上次的记忆，它已经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四代抽取它的查克拉也只会加速四代灵魂查克拉的消散速度。

为了救儿子，就算是四代目也无法阻止它的解放——至少九尾是这么认为的。

在另一边的三代目，在鸣人对街道进行大规模破坏下，终于察觉到诡异的寂静：“这什么情况？”

木叶最繁华热闹的街市，在尾兽暴走的情况下，居然只有零星的村民——还大多是孩童，在惊恐叫喊着逃跑。

大人呢？老人呢？

但没有时间给三代去思索其中的缘由了。

“什么？！什么时候？！”突然之间，三代无比讶然的发现他的眼中，莫名浮现出一个猫眼粉红男子。随着这男子浮现，无声无息的爆炸在他身体突兀发生，由内及外剧烈破坏他的全身各处。

太快了！

凭三代“忍术教授”老练无比的战斗经验，竟也无法辨别攻击来源和攻击忍术。

“三代目？！”不止三代，与他同行的暗部忍者中，大半的忍者也同时间遭受攻击，身体发生诡异肿胀，如气球般在空气中爆裂。

“敌袭！”饶是强大如三代，也只能在这样毁灭力超绝的爆炸下喊出一句遗言，“保护村子！”

“敌袭！？”仅存的暗部忍者受这诡异画面刺激，一个个面面相觑，而后迅速逃命似的向四周闪躲，躲避臆想中不知来源的强大攻击。待躲到自觉安全的地方，犹自如在梦中，瞪大眼睛惊慌不已。

九尾化的鸣人身边转瞬间空荡下来。

“三代爷爷！”而再次目睹三代化为飞灰的鸣人发出悲切的嘶吼，满眼泪水将手伸向灵魂深处禁锢九尾的大门封印。

再一次，宽厚温暖的手抓住了鸣人瘦小的手臂，那道金色的身影在他身前出现。

“时间，鸣人，是时间！”四代目甫一出现，双手托抱起几近脱力的鸣人，没有丝毫废话，焦急大喊传递自己领悟出的信息。

由不得四代不焦急。

尽管四代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甫一出现，脑内便突兀响起时钟的“咔嚓”声响。

太快了！

随着四代不过一瞬的出现，鸣人只觉一阵白光闪过，一切陷入虚无。

四代所未知道的是，败者食尘困在先前八尾状态下的鸣人体内，当时那具身体内部清醒的三个灵魂里，查克拉量最小就是他，所以在他用秘术连接三人给鸣人放尾兽玉凑查克拉的时候，败者食尘最后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