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误会与蛊惑

“三代目，我是四代目的儿子，漩涡一族唯一在世的族人，对吧？”

鸣人突然问出来的话，让还在暗自戒备可能突发‘斩首攻击’的三代目有点措手不及。

若在往常，三代会先一脸错愕，而后慈祥上前，抚摸鸣人头发，耐心询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但现在，三代只仍保持着两人距离，站在原地，视这短暂的一步距离如同深渊。

三代目苍老的脸上还是沉静无比：“鸣人，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宇智波吗？”

鸣人话已问出口，内心紧张的期待着三代的回答，嘴里自然是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是四代目，四代目告诉我，他说我是他的儿子，鸣人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三代爷爷，这...这件事是真的吗？”至于漩涡，鸣人的小脑袋是单线程，激动之下根本捋不清那是两个问题。

九尾事件后，某些事情在木叶被列为禁止在鸣人面前讨论的禁忌。

所以问话的时候，三代心底其实已经预设好了答案，所以当鸣人说出是“四代目”的时候，三代内心便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他对鸣人说：“鸣人，四代目已经死了。那个人变成了四代目的样子吗？”

鸣人被三代突然的发问问的有点懵，他说的是两件事情，但被三代当成了一件。

鸣人连忙指着肚子解释：“不是的，在封印里。四代目在封印里，在妖怪狐狸的封印上，四代目留了一道查克拉的印记。”说着，他连忙补充问道，“三代爷爷，你知道四代目把狐狸妖怪封印在我肚子里这件事情吧？”

“嘶~”三代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沉静脸色差点没绷住，“鸣人，那个宇智波解放了你的九尾封印？”

三代终于再难沉着应对，暗自在体内鼓足查克拉，做足准备，眯上眼睛，只靠查克拉感应，抬脚向鸣人镇定的迈出一步，做出要抚摸脑袋的动作，将手伸向鸣人。

但是没有突然袭击和九尾爆发的查克拉。

他摸在鸣人脑袋上的手所能探查出的，只有鸣人身上温和的蓝色查克拉气息。

鸣人脑袋一凉，连忙缩起脖子，双手护住脑袋：“呀！三代目，你的手好冰！”

三代这边也是一愣，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的内心满是狐疑：“鸣人，你刚才说，四代目在你的封印上留了一道印记？可你的封印不是没解开过吗？”

鸣人脑袋被冰的难受，忍不住语气多了分不耐：“所以说，是时空回溯啦！”

时空回溯？

真的有这种事情吗？

三代内心有万种疑惑，又再度向他确认：“你刚才说，有一个宇智波会杀死我们所有人？你可以时空回溯？”

鸣人看三代脸色有些难看，不由跟着严肃下来。宇智波吉影带来的爆炸威胁一直如剑刃悬在头顶，而宝贵的时间却在被他浪费，他连忙给三代再度确认：“是的，必须快点阻止那个宇智波！”

三代仿佛不经意间从鸣人身边慢步走开，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么，那个宇智波在哪里？”

“这...”鸣人回答，“我不知道。但是第一次我知道，是在宇智波家族族地边缘的居民区...具体哪一户...我，我不记得了。”

鸣人回想起那片被狐狸妖怪力量摧毁的白地，莫名一阵心虚。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并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哪怕是他眼中无所不能的三代目，似乎也不能凭空找到那个人。

他甚至不能对三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三代内心不知道想了什么，很快再度询问：“你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为什么？”

鸣人回答：“说出来就会爆炸，上一次，水木老师就是因为我说出那个信息......”

上一次？水木？

【要不要叫山中亥一过来？】

三代脸色凝重。

【不行，今天晚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因为鸣人的一面之词，就乱了阵脚。】

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来问：“鸣人，关于那个人，有什么是你能告诉我的吗？”

“...唔，我想想，”鸣人看到三代的期待目光，挠头就是一阵头脑风暴，终于还是抓住了某个信息，“牛奶，鲜牛奶店！”

三代眼前一亮：“你说的人，是宇智波...吉影？”

鸣人下意识捂住嘴巴，只在那里拼命点头。

三代目光深邃，朝他看过来：“鸣人，你确定你说的话情况属实吗？那个叫宇智波吉影的男人，会杀死我们所有人？”

鸣人点头：“我确定！”

三代脸色浮动，终于在片刻后，笃定下来。三代睁开眯着的双眼，对鸣人说道：“鸣人，你，到外边等一等。”说完，三代敲了敲身侧的办公桌面，对门口喊道，“来人！”

不多时，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忍者没有敲门便推门进来，单膝跪地：“火影大人。”

三代下令：“带鸣人到等候室。”

戴着动物面具的忍者既不惊讶鸣人出现在火影办公室里，也没有对三代的命令提出任何疑问，只默默的回答：“是。”

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忍者应完是便起身，给鸣人打开办公室的门，伸出手摆出一个邀他过去的样子。

三代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鸣人道：“鸣人，跟他过去吧。”

鸣人是想在这里看三代怎么做的，但在三代这样的态度下，他不会无理取闹到非要留下，于是也应下来：“嗯。”

而后跟着面具忍者出门去了。

......

走出火影办公室，外面是没有点亮灯光的长廊，随着办公室门关闭。无灯的长廊瞬间寂静无比，仿佛除了鸣人和前方那个引路的黑黢黢的人影，再无他人。

“怎么不开灯啊？”鸣人问。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只自顾向前走着。

鸣人又问：“等候室在哪里？”

前面的人仍旧没有回答。

“喂！你怎么不说话？”鸣人三步并两步试图跟上前，却发现怎么也赶不上对方看似慢悠悠的脚步，惊讶不已。

正要再问些什么。

“到了。”前面的人却突然说话了。只见他打开一个房间门，点亮灯光，“这里。”

鸣人跟着他走进去，看清这是个会议室似的地方，一张大方桌子，分列七八个座位。

那人见鸣人进屋，再度说道：“你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叫我。”说完便关上了门。

“喂！”见那个面具忍者没进来，鸣人赶忙上前把门打开，可他在门外长廊里，却再见不到半个人影，鸣人吞了口口水，压住心底的慌乱，“什么嘛，人都不见了，我有事怎么叫你？”

长廊仍旧静悄悄的。

鸣人等了一会，看始终没人回答，才假装镇定的把门带上，坐到一个座位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代目始终没有出现。

鸣人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再说眼下室内只有他一人，没人说话，更无法确认时间，于是愈发坐立难安。终于，他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打开门：“喂，给我一个钟表可以吗？”

没有人应答。

鸣人嘟囔道：“可恶，有事也根本不理我。”

既然没人理他，他又坐不住，鸣人自然不会安心在室内苦等。于是走出房间，往长廊印象中的来路走去。

在无灯的长廊摸黑走着，鸣人暗自吐槽：为什么不开灯，而且，火影办公室到底是哪个门啊？

终于，随着在墙壁摸索，鸣人找到一个开关。

随着开关按下，黑暗的长廊便一下亮起灯光。

鸣人眯起眼睛逐渐适应，才发现火影大楼里的长廊是环形，首尾相接。难怪他摸黑走了半天，一直走不到头。

抬头去看一个个办公室门的门牌。

“火影办公室在哪里？”念叨着火影办公室，鸣人继续沿着环形长廊向前。

一个个门牌从眼前掠过。

“...财务室、档案室、图书室、情报室、办公室(1)、办公室(2)...”

等等，鸣人忽然意识到什么，脚步突然顿住。

图书室！

之前水木老师说过，火影大楼图书室有一本供木叶忍者浏览修行的书，名为‘封印之书’，或许就是漩涡一族的传承。

鸣人尝试性的握住图书室的门把手，向下扭动。

门开了。

图书室并没有锁。

没开灯的图书室黑乎乎的，只借着从门口投进去的灯光，约莫能看到一排排书架，一层层书籍。

鸣人自言自语道：“既然没有人理我，那我进去看看总行吧？”

——

长廊外，鸣人视线无法看到的隐蔽角落里，戴面具的暗部忍者忍不住跟身前的火影确认：“火影大人，真的任由他进去吗？”

三代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摆摆手。

暗部忍者见此，默然低头瞬身离开。

——

鸣人在图书室里被数不胜数的藏书量震撼到了。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替身术，辅助术式，类别E，印法...要点...说明...”

等等，这不是学校教的三身术吗？

看着熟悉的印法和说明，鸣人立刻认了出来，这就是学校所教的替身术。

这一屋子全是忍术？！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所以鸣人的第一反应是：忍者要学的也太多了吧？

然后他想，这么多的书，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封印之书’？

很快，鸣人还是发现了规律，图书室的排列，好像是从外往里，随着越深入室内，从E、D、C、B、A依次排列。

“水木老师说过的‘漩涡一族封印之书’，应该是很厉害的忍术，怎么也该在A吧？”这么想着，他便越过外部所有藏书，直接奔着最里面而去。

“S？原来在A上还有S级？”

鸣人抬脚便要再往前去。

“鸣人！”身后，三代突兀出现，用痛惜的呼喊把鸣人叫住了，“这里就是你的目的吗？”

鸣人猛然回头，一脸懵懂：“三代目，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啊，把我吓一跳！”他还兴奋的往三代那边凑，“怎么样，解决掉‘那个人’了吗？”

“抱歉，鸣人，忍耐吧！老夫要动手了！”三代目忽然说道。

鸣人更懵了，抬眼却见三代目的眼睛瞪大，看向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喝！”只听得三代大喝一声，身形骤然靠近。

鸣人来不及反应，就莫名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痛！

好痛！

身体剧痛无比！

“山中大人！危险！”

“嘭！”

什么东西炸开似的，巨大的破坏声音，传入鸣人的耳朵。

紧接着是人声嘈杂，夹带着惊呼和惨叫。

再有意识时，鸣人发现自己在一个破坏严重的巨大容器里，狐狸爪子似的四肢和尾巴正从残破的容器涌出来。

痛彻心扉的剧痛和这幅形态，说明了一切。

【三代目没能阻止吗？】

模模糊糊中，他回想起一幅画面：一个黄色长发有着冷酷面容的男子，将他放入容器中，然后将手搭在他头上，紧接着，妖狐之力猝然爆发，将男子撞飞开去。

“小鬼，他们根本不信任你，”九尾的蛊惑随着画面传入鸣人脑海，“这个地方是审问室，那个家伙想探查你的大脑，是老夫我阻止了他。

“你现在做的这些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唯有一开始就解放我，用我的力量，才能阻止一切！”

鸣人身体上爆炸和九尾查克拉拉锯的痛苦折磨又开始了：“！！！”

痛苦的嘶吼从他喉咙里发出。

【快、快让我揭开封印！四代目，父亲，救救我！】

九尾这次却没有让他立刻去揭开封印，而是在他脑海怒吼：“错！小鬼，你的父亲救不了你，谁都救不了你。老夫才能救你，老夫的力量才能救你！感受吧，老夫的力量在你身体流动的感觉！记住这种感觉！”

九尾的话语里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剧烈疼痛下，鸣人的脑子居然记住了体内汹涌力量从腹部涌入四肢百骸的感觉。

“好疼！”

剧烈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直到鸣人彻底无法忍受，精神在剧痛下无法思考，丧失行动力。

“对，就是这样。”直到这时，九尾才龇牙咧嘴的趴到心灵封印的巨大门前，用查克拉将大脑几近一片空白的鸣人托起，让他触碰到封印。

“不要相信它！鸣人！”

这是鸣人模糊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