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漩涡鸣人在吃拉面

“你成功了吗？九尾？”

鸣人跪坐在九尾巨大的牢门前，身体以一种诡异的绝望姿态挺身仰起，双目正无神的望向心灵空间黑暗、不知边界的天空。

九尾本想回言嘲笑，但不知为何，嘲笑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在它转移本源之力的时候，灵魂忽然和作为本体的鸣人产生了某种诡异交融，看到了彼此最深处的心灵。

这或许也是回溯后鸣人直接出现在心灵封印里的缘由。

于是九尾只如一个老头子般，慨叹了一句：“谁知道呢。”

当六道仙人给它们尾兽分力量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力量本身是纯净的，单纯的，接近查克拉本源。但尾兽天然会成长，感受到的情绪、在世间的经历、所处的环境，会不断为它们增加查克拉。

它们的邪恶、憎恶并不来自自身，而是随着从外界不断收集查克拉富集在身上，那些负面的东西累积在它们体内，成为它们查克拉的一部分。

而上一轮回溯。九尾凝结在尾兽玉中吐出的本源，是六道仙人分查克拉的时候，最精纯、最纯净的那一份，那是九尾的力量源。

没错，它以断尾求生的方式尝试脱离这个循环。

它将已经累积百千年的查克拉抛弃遗留在鸣人体内，留在看不到尽头的循环回溯中。它将自身的本源的一部分切割出身体，像壁虎断尾一样——不，某种意义上应该说是‘只送大脑’，九尾将纯净的一部分的查克拉携带不留记忆的灵魂碎片切割出去，留在上一个回溯的时空。

尽管它也无法确定那样的尝试是否让它那份纯净灵魂成功脱离循环回溯，但那是九尾必须要做的事情。

尾兽死去会重生。

这是六道仙人给它们的力量。

而九尾意识到造成循环的诡异爆炸可能会彻底毁灭它，那么它必须有所行动，既然逃不出诡异的循环回溯，不如再造一个九尾，这样就算它在当前时空死去，九尾也会在某个不同时空上重生。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应，九尾无法说明。

但它猜测，它应该是成功了的。

尽管那份分离出的纯净碎片脱离身体后会格外弱小，初始实力几乎只如普通野兽，但只要成功，它在那个时空会随着时间积累，成长成新的九尾——不被人类控制的、拥有自由的九尾。

这就是九尾在上一轮回溯所做的事。

鸣人在最后，因为灵魂某种玄妙感应，理解了九尾所做的事情，感受到了九尾内心最深处对自由的渴望。

鸣人知道那是九尾在不断回溯中寻找到的让自己获取自由的方法。

不止是脱离循环回溯的自由，还是脱离人类封印的自由。

“自由啊...”

鸣人坐起，上半身挺直起来，目光深深凝望向牢笼另一侧的九尾。

他们之间能如此安静的对话，还是第一次。

“原来如此，那种感觉是自由啊。”鸣人挣扎着站起身子。

“呵...”九尾冷哼出声，它以为鸣人又要尝试触摸封印唤出四代目，继续他们父子俩过家家般的无用尝试。

但鸣人没有去触碰封印，他从心灵空间直接离开了。

意识回到身体，鸣人吐出口中的河水，缓缓爬上岸。

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鸣人觉得身体在这一次格外疲惫，他对着天空茫然发呆。

【我其实什么都做不到吧？】

一切努力似乎都在做无意义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他又回到原点。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去吃一乐拉面吧。”

鸣人忽然想，他似乎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去吃过一乐拉面了。

他这次就特别想吃，特别特别想吃。

这么想着，鸣人从河岸边站起身。

也不管没点火的篝火边的鱼竿和锅碗，也不再着急忙慌的跑动，他只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森林，走进村子，无视掉所有人，缓缓穿过熙攘的商业街，越过通往学校的街道，沿着渐渐熟悉的道路，来到一乐拉面的面摊前。

掀开帘布，鸣人在一乐拉面摊对外的座位角落坐下，双手搭在桌台，把疲乏的脑袋搭在手臂上，嘴里有气无力的喊道：“大叔，一份大份拉面。”

不一会儿，一乐拉面摊面容仿佛永远和蔼的大叔将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放到鸣人身前：“客人请慢用。”

热腾腾的拉面味道涌进他鼻尖，鸣人颓废的身体渐渐动作起来，无力的双手举过头顶，对着空气合十念道：“我开动了。”

说完他拿起一双筷子搅动起碗里的面条。

果然还是饿意战胜了胡思乱想。

他将滚烫的面条夹出碗里，开始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滚烫的面条，火焰灼烧般和着香喷喷的汤汁味道进入他喉咙里。

滚烫的面条烫的鸣人嘴巴、喉咙生疼，他却浑然不在意一般，大口大口吸溜面条。

拉面没有他这么吃的，他也从没这么狂野的吃过。

但此刻鸣人就是在这样吃，他就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地狱饿鬼，只片刻间，一份刚出锅的滚烫拉面被他连汤汁一起完全消灭了。

他的声音略大了些：“老板大叔，再来一份。”

“啊？鸣人你...”一乐拉面的老板从后厨探出头，看到鸣人竟然在片刻间已经把一整碗滚烫拉面连汤吃完，嘴角还留有油光，不由得脑袋冒出汗来，下意识回道，“客人您稍等。”

又一份新鲜出炉的拉面放到鸣人身前。

一乐老板特意在台前等待了一下。随后，他看见鸣人毫不在意滚烫的面汤，三下五除二将一整碗面片刻间吃进肚子。

甚至嘴角都没有被烫伤的样子！

一乐正震惊着，鸣人抬起头：“大叔，再来一份。”

一乐愣住了。他不是没见过大饭量的忍者一个人吃十几碗拉面，但像鸣人这个年纪的他是第一次见，而且鸣人算是常客，以前也没这么吃过。

“老板大叔，再来一份。”鸣人看一乐在发愣，连忙对他再次说道。

“哦，哦，”一乐醒悟过来，“好的。”

...

“再来一份。”

“...好的。”

“再来一份。”

“...好的。”

...

“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快看那个家伙，已经十几碗拉面了吧，他的肚子不会被涨破吗？”拉面摊这边的异样渐渐被人们发现。

“他还在叫下一碗！”

鸣人小小的身体前方是堆放的比他人还高的拉面海碗。

围观的人群将拉面摊围成一个圈。

很快人们认出来是‘他’。

于是这个圈默默的扩大了内圈范围。

但惊叹声还是在此起彼伏。

鸣人吃完了不知道第几碗拉面，嘴巴喊道：“再来一份。”

一乐看着鸣人胀大的肚皮，欲言又止：“鸣人，你...”鸣人算是他的常客了，但这么不要命的吃还是头一回，而且明显能看出心情不好。

“我有钱付的。”鸣人以为一乐怕他没钱，将荷包整个放到桌台上。

“不是这个意思...”一乐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忍住了想问对方肚子撑不撑得住的话，只说道，“鸣人，你要不要歇一会？”

鸣人回答：“不用，我还没吃饱。”

“...好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刚揉好的面团被拉成面条，然后下锅，变成一碗碗新鲜的拉面。

又一碗拉面入肚。

二十碗！

鸣人终于没再叫下一碗。

一乐长长的呼了口气：“吃饱了吗，鸣人？”

“真遗憾啊，”鸣人答非所问，神情很遗憾的样子，“时间快到了。”

一乐奇怪：“时间？”

“走了，”鸣人挺直大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一乐告别道，“大叔，再见。”

鸣人告别的态度让一乐有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一乐忙说：“账单还没给你算呢。”

鸣人摆摆手：“荷包在桌子上，你算好就好，我下次过来拿。”他说下次的时候，根本不像说近期的样子。

鸣人走出面馆，围观人群自然而然给他分出一条宽阔的行道，鸣人昂着头从人们给他散出的宽阔行道走过。

人们的奇怪表情，那些带着不明情绪的目光，好像已经再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他挺着大肚子往偏僻的街道渐行渐远。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鸣人没看到，散开人群中，一双瞳孔呈现诡异的猩红模样的眼眸正目送他离开。

当然，就算知道了鸣人也已经不在意了。

随着回溯时间结束。

诡异的爆炸降临了。

鸣人的身体片刻间被剧烈的痛苦爆炸撕裂，九尾猩红的查克拉随后快速涌出，在他身体外凝聚出狐狸妖怪的模样，爆炸和九尾的查克拉疯狂拉扯。

鸣人咬牙切齿，嘶声压抑住痛呼的欲望，意识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在抗拒九尾查克拉的拖拽。

九尾很快察觉到鸣人的异常表现。

“你在干什么？小鬼？你想寻死吗？不去触碰封印，唤出四代目那家伙，任由爆炸持续下去你会死的！”

修补他破碎的九尾查克拉疯狂涌出，可鸣人的蓝色查克拉在拼命抗拒。

九尾冲他大吼：“你疯了吗，漩涡鸣人？！”

鸣人并不回答，他只咬牙切齿的忍着剧痛，身体撕裂的爆炸让他痛得牙齿咬碎，眼眶几乎要裂开，可他仍是一动不动，还在勉力动用着他的蓝色查克拉抗拒九尾的拉扯。

直到某一刻。

他痛得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控制他蓝色的查克拉。

恍惚间，他听到附近有人群在混乱恐惧的叫喊，听到有孩童在哭泣。

恍惚间，他听到四代目的声音在他脑内高声大喊，振聋发聩：“你当时为什么追上去，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