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你铸就了一位刽子手

止水躺在床上，他有些想不明白日向启为什么会救他，要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因为他的一度怀疑，双方可以算是半个敌人。

想要弄清楚，止水问：“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这与我对你的感官没有关系。”日向启说：“我很早就对你说过了，没人能欠我东西不还。所以你想死容易，但前提是将欠我的都偿还回来。”

“对了，之前是两次，现在我救了你又要算一次，所以是三次了。”

止水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感觉有些荒谬，但是一想到边上的人是日向启，他突然觉得这位确实是能够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既然选择了自杀那是真的不想活了。

亲眼看到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甚至因此家族都要受到连累，止水感觉自己没有脸再活下去。

但现在日向启已经是明说，他必须还完债才能死，这让止水一时间有些茫然。

“我没有东西可以用来还你。”止水自嘲一笑，结果触动了伤口，差点没让他疼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他说：“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

“你说的倒是没错，你确实已经一无所有。”日向启先是认同了止水的说法，然后才说：“所以，今后你的人生归我所有。”

止水抿了抿嘴巴想要反驳，但是张开了嘴却无法说出来，因为他明白，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资格。

想了想，止水说：“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随便问，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了。”日向启说。

之前的时候，他曾几度试图通过言语来提醒止水，但是很可惜止水根本就听不进去，于是他后来果断地拒绝了再和止水交流。

日向启明白，不管他做多少努力，在没有真正面对绝望前，止水是不会醒悟的。

所以只有等待止水亲眼见识到绝望后，才是交流的时机，也就是现在。

“你做这一切，究竟是想要什么？”止水神情认真，他说：“不要和我说只是单纯的要我还债，我还没那么蠢。”

“看得出来，你现在确实没那么蠢了。”日向启说。

用手指了指额头处，他相信止水和他一样能够感受到，哪怕止水没了眼睛而且还在重伤之中。

日向启说：“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自由。”

“自由？”

“不错，就是自由。”日向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了口自己泡的茶润了润嗓子，说：“在你看来，这也许很难体会，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真实渴望。”

说到这里，日向启问：“你一直都觉得你的族人们在一些事情上面太过偏激了，是吧？”

“不错，家族的一部分人确实很偏激，他们一味的只想着政变，却从没想过这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你说的不算错，但我有不同的看法。”日向启将茶杯放下，他说：“你那些族人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可以算作一种反抗，反抗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族人为什么会行事偏激？是他们天生如此，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止水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

“这就是我说你为什么无法阻止毁灭到来的原因了。”

日向启说：“你看待事情太过简单，面对你认为偏激的族人，你从来不会去思考他们为什么会如此。”

“但是当你面对你信任的人时，你却会无条件选择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止水，你很强大，忍术、体术，甚至你开启了万花筒。但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对人心一无所知。”

止水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他又想起了那让他绝望的一幕。

感知到止水此刻的状态，日向启说：“问题我回答了，现在我要说说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止水有些不解，他说：“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你确实受到了惩罚，而且很惨烈，但是你觉得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日向启露出一丝冷笑，他说：“当时我就在远处，所以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你那时选择自杀，是为了推迟政变，给鼬争取时间对吧？”

止水没有隐瞒，他说：“不错，当时我自认为不可能活下去，也没有办法再拯救家族，所以选择自杀。”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选择不仅不能阻止毁灭到来，反而是会让毁灭真正来临呢？”日向启说。

听到这话，止水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但疼痛还是让他躺了回去，不过他已经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了。

“为什么？”止水赶紧问。

没有选择反驳，多次的结果已经是证明每一次日向启所说的话最后都会成为事实，所以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他不明白，自己做了这么多，甚至选择了死亡，却为什么依旧无法避免毁灭的到来。

“还不明白吗，问题出在了鼬的身上。”日向启语气幽幽，他说：“记得我和你说过吧，鼬科动物的恶劣习性。”

“那不是因为鼬说你是在胡言乱语，所以你才编来反击他的吗？”

“我不否认有这个原因，但并不完全是。”日向启说。

“不，不可能的。”止水吞咽着口水，他说：“鼬他和我一样热爱村子，热爱家族，他会尽一切力量阻止毁灭到来的！”

日向启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你都说鼬和你一样了，那么你会犯的错误，难道他不会犯么？”

“当鼬感到家族和村子的冲突真的无法避免，他会怎么想？”

“当鼬对家族中那些偏激的族人彻底失望，他会做些什么？”

“当鼬必须在村子和家族中作出选择时，他会选择哪一方？”

“当鼬彻底感到绝望时，为了他的弟弟，他会作出怎样的举动？”

诊疗所的实验室里一片沉默，过了会，止水声音颤抖着说：“不要再说了！”

他已经是听明白了日向启潜台词中的意思，一想要会有那样的结果出现，他感觉自己的心彻底崩溃。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宁愿自己没有被日向启救下来。这样的话，至少他不用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

“逃避没有任何的意义。”日向启说。

他今天就是要把话都说清楚，几次的诊疗失败让日向启明白，对于止水这种人，只有彻底让他绝望后，才能够真正的改变他。

“可以预见，当你用死亡争取的时间用完后，会发生什么样事情。”

日向启语气严肃而认真：“宇智波止水，你亲自铸就了一位刽子手，他将在你曾今所信任和爱戴的人面前，毁灭你的家族！”

止水心如死灰，日向启所描述的未来他想都不敢想，他颤抖着说：“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

感受到止水此刻的情绪，日向启都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但都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否则只会功亏一篑。

诊疗的病人太多了，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结果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

所以哪怕他现在要扮演一个恶魔，他也要说下去：“止水，是我在骗你，还是你在骗你自己，你心里明白。”

“现在你还有时间，还有很充裕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思考，等你真的想明白了我们再谈。”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因为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一步。”

“记住了，能够真正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