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宁次的第二堂课

‘看’完疯人院，确认了要修改的一些细节后，时间已经是来到了傍晚。和日向春告别后，日向启回到家中继续用肉体活化之术刺激眼细胞。

晚上，日向启准备去宗家那边一趟，说一下有关神农的事情。越是临近胜利，就越是要小心谨慎，不能给出任何破绽。

不过他还没有出门，就感知到了宁次的身影，与宁次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只边牧。

宁次和边牧站在一块，日向启不用看也能够感受的到。宁次此刻和边牧就像是两位观众，神情内敛地同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打开院门，将宁次请了进来。至于那只边牧，看到日向启的第一眼就缩着尾巴，趴在院子的门前，怎么也不肯上前。

日向启知道它恐怕是被吓坏了，于是不管它，对着宁次说：“你比我预料的来找我的时间要晚了一些。”

宁次看着眼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面孔的日向启，下意识的解释说：“我这段时间都在学习你交给我的道理。因为担心没能学好，所以就没来。”

“你又不是边牧，不用怕我。”感知到宁次的紧张，日向启露出笑容说：“记得我第一次见面时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宁次松了一口气，面对日向启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害怕。毕竟上次他就意识到眼前这位带着笑容的心理医生，笑容背后恐怕要比任何存在都凶狠。

沉默了一下，宁次说：“家族那边说是您会成为我的老师。”

“你的想法呢？”日向启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说：“要知道我只是一个瞎子，现在白眼的能力也无法动用，柔拳方面恐怕教不了你太多。”

“所以如果你想要一个实力更强的老师，我可以去和家族说，让他们给你换一个。”

宁次摇头，一脸认真的说：“不，我想让您成为我的老师！”

“你确定吗？有些事情答应了可就没办法后悔了。”

“我确定。”宁次没有犹豫，直接说：“因为我想要一个能够教导我内心之力的老师，而不是一个只有表面功夫的老师。”

感受到宁次的决心，日向启点了点头，上次的诊疗没有白做。

不过宁次毕竟还小，有些道理未必能够全部理解，于是日向启问：“我听说你最近已经没有说过对宗家抱怨的话了？”

宁次点头说：“因为老师你告诉我，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所以我明白，在实力不够前，需要隐忍。”

“在这个过程中，我应该收敛锋芒，尽量不让人感到我有威胁。”

日向启点点头说：“还不错，你的理解能力很强。至少你不像某个蠢蛋，说了好几次都不听。”

宁次有些没能明白，问：“某个蠢蛋？”

“你以后会有机会知道。”日向启没有回答，而是说：“不过你虽然理解了我告诉你的道理，但是做的还不够。”

宁次皱着眉头，回想自己的变化，想要找出不足的地方。

过了一会，宁次没能想到，于是郑重的说：“老师，请教我！”

宁次的选择，日向启很欣慰。宁次算是他诊疗过后效果比较好的患者，这主要是因为宁次的年纪还小。

要知道一个人小时候的思想最是容易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等到一个人大了，他的世界观成型。再想要按照他人的理念改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遇上那些顽固患者，起码需要数次的诊疗才行。

“你学会边牧的生存之道，明白隐藏和隐忍能够让自己更有利的成长。”

日向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如果只是这样，你无法更好、更快地成长。”

“因为你隐藏起怨恨后，宗家虽然会对你慢慢放下戒心，但是他们始终会留一个心眼。”

“所以，你现在需要学习宠物狗的另一项生存技能。”

宁次若有所思，但是没能够真正理解，他问：“是什么？”

“很简单。”日向启说：“不过有些话空口说出来，很难有个直观的理解。所以我用结果告诉你答案。”

宁次知道日向启的教导方式很特别，擅长用各种简单的例子深入人心。于是他安静的站在一旁，开始认真的观看。

日向启走到里屋，拿出了一根腊肠，随后走到了门外，对着有些害怕自己的边牧招了招手。

边牧显得犹犹豫豫的，它看到日向启脸上露出的笑容，依旧是有些警惕和害怕，不肯上前。

日向启也不急，只是将腊肠撕了一小块下来，随后丢向边牧。

边牧用它的鼻子轻轻嗅了嗅在身前的腊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口吞咬了起来。很快这一小块腊肠就被它吃完。

于是日向启又一次撕下一块腊肠，这一次丢出的距离要比上次近了一些。

边牧依旧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走上前吃下满是香味的腊肠。

第三次，日向启将腊肠用手伸出。这一次边牧犹豫了更久的时间，但它不再那么警惕，而是小心翼翼的选择上前。

就在这一刻，边牧不再低垂着尾巴。它的尾巴扬起来，不停地晃动着，就像是在征求同意般。

感知到边牧的动作，日向启主动将腊肠递到了边牧的嘴边，于是它高兴的吃了起来。

吃完腊肠的边牧，显然没有原来那么害怕了。它对着日向启，尾巴一直不停的晃动着，像是在示好。

此刻的边牧，与之前低垂着尾巴时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日向启指了指边牧，问：“你有什么想法？”

宁次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后说：“老师，您的意思是，我要学习它的观察能力？通过观察来确定别人对我是喜欢还是厌恶。”

“你这个想法，也不能算是错。”日向启嘴角一抽，说：“不过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宁次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日向启，想要知道答案。

日向启指了指正在摇着尾巴在他脚边露出肚皮撒娇的边牧，说：“我的意思是，你要学它会摇尾巴！”

“你没发现吗？它现在摇着尾巴，看着就像是在撒娇，容易让人亲近。而之前它低垂着尾巴，虽然没有表露攻击性，但是依旧会让人有所防备。”

宁次看着自己的边牧，想到它和自己相处的时候，确实是经常摇尾巴。难怪自从他将边牧带回去后，下意识就会忘记它凶狠的一面。

即便后来某个时刻再想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

宁次又回想了一下刚刚边牧来日向启家的样子。

刚刚它没有摇尾巴，没有攻击性，甚至它在害怕日向启。但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它是在警惕和防备。

但现在边牧摇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模样，恐怕谁也想不到它真正的模样。

如果是一些爱宠人士，这时候恐怕会忍不住逗弄它，甚至是给它投食了吧？

宁次想到这里，神情复杂的看了日向启一眼。他没想到自己来找老师学习的第二堂课，依旧是学怎么做一只狗。

日向启看着宁次说：“学会隐藏自己，只能够让你有发展的机会。而学会摇尾巴，却能够让你获取到更多资源，利用这些资源你就能够变强。”

“宁次，你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在我们实力不足的时候，无关紧要的妥协和示好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复仇。”

“你的第二堂课，我再送一句古语给你。”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