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选择

“兽人，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们永远不会屈服的！”

在兽人虎视眈眈下，布利斯不想弱了气势，依然昂首面对夏洛尔。

“兄弟，别这样，我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都是斗争的牺牲品和受害者，在大陆最底层苦苦挣扎，”

夏洛尔苦笑着道，“其实没有必要你死我活，最后受益的都是贵族和皇室，他们从来没有拿我们当过人。”

这一次的战争，作为管理者和监军的狼骑士，凶残自傲，从来不拿兽人的命当命，稍微看不顺眼，一刀劈过去，兽头落地。

索巴这种领地上层兽人同样不遑多让。

死一个贱民和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少区别。

布利斯冷哼道，“兽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诡计！

肮脏的兽人永远不值得信任！”

“诡计？”

夏洛尔指了指依然在河里捞鱼的巨人魔，然后又指了指远处村庄的方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如果我们要进村子，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兄弟，我好好跟你说话，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不要拿鸡蛋碰我这块石头。”

“那么，兽人，你要怎么样？”

布利斯不得不承认夏洛尔说的是对。

在兽人面前，他们这些普通人类，没有任何的反抗机会。

特别是他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的情况下。

夏洛尔道，“我没有把你孩子扔井里，你也没有杀我父亲，无冤无仇，和平相处吧，我们不进村，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布利斯到，“那么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依然不信夏洛尔的话。

他年轻时候，做过佣兵，和兽人打过交道，了解兽人的性格。

夏洛尔把烤好的肉递给他，见他不接，就给了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狗头人，自己拿起酒囊，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跟你说过的，我们迷路了，如果伱能给我们做向导就最好不过了。”

“兽人，你在做梦！

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

布利斯冷哼道。

“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既然你不乐意就算了，”

夏洛尔笑着道，“但是，有一个我们必须达成共识，和平共处。”

“兽人，这是你的承诺？”

布利斯还是不敢相信。

“凭借我们的实力，你觉得我们有骗你的必要？”

夏洛尔没好气地道，“行了，不跟你多废话了，你走吧。”

说完又下河了。

布利斯望着夏洛尔的背影，犹豫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见周围的兽人也散开后，紧握着手里的长弓，胆战心惊的退后两步，见没有兽人拦截自己，这才敢迈步奔跑。

没多大会就消失不见。

“夏洛尔，”

托伊不满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就是相互尊重，不要互相伤害，路上招惹麻烦，那么多的人类，我们杀不过来的，”

夏洛尔淡淡地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回家。”

有些东西，即使解释，依兽人的理解能力和行事方式，也很难解释清楚。

“回去之后又怎么办？”

托伊红着眼睛道，“比约恩大祭司和索林男爵都没了，我们直接回去，没有一個人能活！”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和库里一样，是熄风堡大祭司比约恩的侍从，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兽人王国的规矩。

旁边的兽人听了，跟着忐忑不安。

是啊！

领主的儿子和大祭司都死了！

他们回去肯定也是一个死！

那还回去干嘛？

“夏洛尔，我们去海印城吧？”

牛头人忐忑的道。

夏洛尔笑着道，“只要这场战争一天不结束，我们就还有利用的价值。”

穿上兽皮，继续往前走。

分辨不出南北，但是顺着河流流淌的方向，往东肯定是没错的。

一路东向，居然碰到了不少溃散的兽人。

夏洛尔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波林谷地和熄风堡的三千多兽人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彻底覆灭了。

最令他感觉惊喜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库里。

库里灰头土脑，右胳膊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腰间，血肉模糊。

跟在他后面的十几个兽人，也好不了多少。

入夜。

不停的传来一些兽人因为伤口，痛疼难忍的嚎叫声。

从“人”的角度来看，这些兽人无恶不作，死了都是活该，咎由自取，下十八层地狱。

但是，偏偏他是兽人，血缘本能上有一种奇怪的天然亲近感，虽然心里并不认同。

这些都是他的乡里乡亲，大家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他们痛苦的惨叫声回荡在夏洛尔的耳边，是一种煎熬。

“醒了就起来，”

夏洛尔站起身，踢了一脚随着他一起睁开眼的帕蒂昂，“煮点开水。”

帕蒂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再次点燃了早就熄灭了的火堆。

“夏洛尔，”

半马人豪恩同样醒了，帮着添柴，好奇的道，“不怕引起人类的注意吗？”

夏洛尔无所谓的道，“要死一起死咯。”

这场战争，无论是普通兽人，还是地精，收获都不大。

得到最多的就是从人类尸体上扒下来的破旧不堪的衣服。

人类个头比兽人小许多，兽人没法穿，这些衣服现在都被兽人装在腰间的兽皮袋里，准备回乡以后，让婆娘改一下。

连帕蒂昂都有十几件。

夏洛尔打开他的包裹，从里面找了一件薄纱，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反正一看就是女人穿的。

哎！

他这个弟弟看着老实巴交，居然从女人身上扒下这些东西！

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拿了陨石匕首，把薄纱割成了一块块长条。

让帕蒂昂举着火把，用开水煮过的纱布条把受伤兽人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反正没有药，没有治疗药水，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杜隆德的咯吱窝和耳朵发出来阵阵恶臭，夏洛尔想了想，把他叫醒了，用匕首把烂肉和蛆虫挖了出来。

夏洛尔本以为巨人魔会反抗，他已经做好了随时退后的准备，结果巨人魔一动不动，任由夏洛尔动刀子，甚至还对着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