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源气武道

虚竹昏昏沉沉之间，似听得有人喊什么‘魅魔迷魂术’、‘大梦搜魂法’之类的话，还喊了好多次。

喊着喊着，他就想起了少室山，想起了自己已经死了好多年的母亲。

虚竹记得，他出生在少室山附近的一处小镇里，从小就因为相貌丑陋、不善言辞而被小镇里其他同龄人排挤，还常常被嘲笑是没爹的野种。

每当这种事情发生后，他总会哭着向母亲质问：“我的父亲到底在哪？”

母亲这时候会给自己吃点荤腥，然后靠在昏暗的机油灯下愣愣的说：

“你不是野种，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会来找你的，一定会的。”

说来也怪，母亲靠给镇里的人保养身上的齿轮为生，这活计挣不了多少钱，可小时候家里总是不缺吃穿。

再后来，虚竹慢慢长大了，也不会再动不动问父亲的名字、来历这些问题。

他知道每一次询问都是对母亲的一种伤害，他愿意和母亲一起慢慢等待父亲的归来，哪怕他都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

可他还是没等到归来的父亲。

十一岁那年，少林方丈智达‘道化’了，化作了一个七八丈的金属怪物，冲出了少林众僧的包围，屠戮了好几个城镇。

虚竹在的镇子只是被他化作铁鸟飞过时随手一击就毁了大半。

镇子里死了大半的人，母亲也死了，只留他一人在废墟上嚎啕大哭，哭到流不出眼泪来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他就已经被来救灾的玄慈带入了遍地铜铁的少林寺。

这里很好，有师兄弟一起练功，有长辈教导管束，还有威严而又温和，像父亲一样的玄慈方丈。

他在山上一待就是三十多年，苦心练功，鲜少下山……

李浩接着翻阅了他修炼、打坐的一些记忆，然后转头看向了旁边丐帮的仁兄。

这位百山碾此前满脸肉瘤，看得吓人，如今脸上肉瘤尽去，也就是个普通中年人。

看这一扁担敲晕少林高僧的魔人看过来，百山碾暗暗叫苦，还欲说些求饶的话，话未出口，就已经吃了当头一扁担。

五袋弟子、分舵舵主心腹、意外发现晁盖等人要劫花石纲……

待把二人记忆都搜寻一番后，李浩大概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状况。

只能说……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魔改，而是崩坏中的崩坏了。

在唐宣宗大中年间（约公元850年）前，这个世界走向还是蛮正常的。

按照历史惯性，这个已经形成了地方割据的国家将再勉力维持几十年，然后彻底灭亡。

王朝后期的衰落似乎不可避免，这时候就需要一位天降猛男。

他来了！

一位自称【秘魔天?星儒门?皇儒门下弟子】的神仙降世了！（道标探索）

这位儒门弟子一路辩经加武德服人，两年时间就把所有军阀一扫而空，大败回纥，重新打通西域之路，完成了“虚君”的政策，实现了另类君主立宪制。

眼看大唐复兴、儒道盛世就要来了，神仙归天了。（道标回归）

然后就是一场天下浩劫。

在神仙归天后不到半年，天地大变，日月移位，有一百零八颗魔星环绕天地，昼夜可见。

苏星河为了让这个世界升格，一次性献祭了一百零八个第六能级的尸体。

一个黄级世界，哪怕升格成了玄级世界，哪能吃的下这么多第六能级？

就好比一个小马驹，哪怕它长成了大马，也拉不动一百零八节车厢啊！

世界没办法，就把这些第六境的本源切割成了无数小份，洒向了整个世界内。

消化不消化以后再说，反正得先咽进嘴里。

这让一些与这些第六境尸体有相似之处的野兽得到了进化，也让无数苦苦寻求前路的武人找到了捷径：

把这些天地间散落的神魔本源挑一种纳入自己体内，立马变身武学奇才，修行一日千里。

代价不过是长出些猫耳、狐尾、机械义眼、畸形手臂、触手……罢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源气武道”，或者在李浩看来应该叫“眷属武道”。

这非常非常划算！至少在第一境是这样的。

此世武道到了第二境，也就是虚竹和刘唐所处的“拟形”境界，则是要不断进一步吸纳神魔本源。

拟形境界的修行就是要将自身真气与吸纳神魔本源相融合，然后用这融合后的“源气”来改造自身，贴近所属神魔。

可是伴随着修为的精进，到了第二境中后期，就出事了！

百余年前，一位佛门高僧曾经在绝笔书上绝望的写到：

“元祖金刚先破天，在我的体内苏醒了！”

然后这位前辈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个巨型机器人，大开杀戒。

这便是“道化之劫”：

本源在改造武者身体的同时，神魔死后残存的意志也在不断汇聚，污染武者的灵魂，直至让其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只有本能的魔物。

众多武者在那个蛮荒的探索年代里做了无数的牺牲与尝试。

终于有人从当初降世真仙随手传下的“诗号”的法门中找到了答案。

在这个升格的世界里，高度活跃的灵气已经足以让人微弱的情绪与意志变成一种可以影响客观存在的力量。

这也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

但是一个第二境的武者直接接收无数人汇聚起来的信仰之力，结果就是变成信仰的傀儡，变成一个疯子。

人不能直接吸收信仰之力，就找个替代品吧！

“诗号”特指一人，而又非人，配上当初谪仙给的一些法门，就能让“诗号”成为一个人的“锚”。

一个武者可以把无数知道自己诗号的“浅信徒”汇聚起来的信仰之力注入诗号。

这样武者就可以借助诗号的力量来对抗神魔残存本源里的意志，哪怕自身彻底被转换成神魔眷属也能保持理智。

就此，这个世界诞生了第三境的名为“真形”的强者：

哪怕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变成了神魔的样子，也仍然维持着作为人的意志！

当然，即使有诗号的辅助，在自第二境【拟形】突破到第三境【真形】的过程中，失败者也是大多数。

只有拥有最坚定意志、最无畏精神，坚定到扭曲、坚定到疯狂的人，才能成就【真形】。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癫者不一定强，但强者必癫喽？”

李浩露出了他的看小白鼠专用微笑，

“真想解剖一个看看他们的颅内啊！”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