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潜伏

斯塔克大厦，托尼的私人实验室。

原本布满了图纸、零件和机器的桌子被扫的光洁如新，巨大的拼合桌上，只有一瓶喝了四分之一的碳酸饮料。

饮料上，还能看到涂鸦一般的英文字母：“well cheers”。

这正是赵明从脑叶公司中拿出来的那瓶韦尔奇汽水。

“配料成分，贾维斯。”

精神奕奕的托尼从电脑桌前抬起头，接过了机械臂递来的一张纸。

他随意瞥了一眼，暗黄的灯光下，一个个熟悉的词语映入眼帘。

二氧化碳，焦糖，磷酸，咖啡因，特别配比的葡萄汁和少量浓缩色素…

“可口可乐的翻版，哈？”看着手上分析出的配方表，托尼随手扔到了一边：“贾维斯，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先生，这瓶饮料在成分配比方面十分完美。仅从这方面来说，这是现阶段地球上最好喝的碳酸饮料。”

作为一名还较为基础的人工智能，目前的贾维斯的脑袋里没有可能、或许、大概、几乎这种单词，没有情感这种智慧生命最大的变量。

他的思考回路是直白的线形。而在这种思考方式之下，他得出的结论无疑十分可信。

“根据估算，以这种配比制造出来的碳酸饮料价格将会上浮3%，考虑到对方拥有极其先进的能源技术，总成本会会在0.05美元~0.2美元之间浮动。”

“也就是说，能赚钱？”托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略微有点兴奋起来。

赚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如果能用这几亿美元让小辣椒知道自己在经商方面也是一个天才，从而对自己改变态度的话…大赚特赚。

托尼显然没有想过小辣椒可能会因为他擅自投资风险公司的事情大发雷霆。

“如果没有其他公司使用过于恶劣的价格战进行狙击，预计三个月内将会实现盈利，先生。”

贾维斯尽忠职守的提醒道：“但我只是一名人工智能，考虑到人类在商战方面层出不穷的阴谋，我建议您还是找斯塔克集团的规划师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商业针对。”

“针对？有人敢针对斯塔克持有股份的公司？嘿，贾维斯，我想该升级一下你的逻辑进程了。”

托尼冷哼一声，伸了个懒腰：“唔…公事结束，接下来是私人时间。”

“贾维斯，将饮料分装在一百根吸管中，进行定量分析…”

他看着桌面上的汽水，眼神中爆出好奇的光芒。

那是人类能够从蛮荒走向文明的火种，也是斯塔克为什么能够成为首屈一指大科学家的原因。

他好色，贪玩，沉迷享乐。他骄傲，自负，目中无人。队友会因斯塔克的可靠而庆幸，也会因为他惹出的乱子而扶额。

政客们攻击他，民众们爱戴他又憎恨他。他的武器在大地上制造灾难，他的技术也在逐步改善民生…

托尼.斯塔克，褪去了身上的一切后，他还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科学家，或许没有之一。

而科学家必备的素质，就是求知欲。

托尼还记得饮料划过喉咙时的感觉，辛辣，刺激，甘甜的葡萄味儿在口腔中回荡，撞出一个个气泡。

四肢百骸流入活力，疲惫大脑精神焕发。

他就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那样，从沙发上蹦起来，连一旁的尼克弗瑞都为之惊讶——自从纽约大战之后，他几乎没有再看到过这样的斯塔克了。

即使是和小辣椒在一起，也不能完全掩盖住钢铁侠眼瞳中的疲惫…可现在，那个超天才的斯塔克居然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小小的饮料。

机械臂抱着一筐试管逐一摆放在了拼合桌上，随后贾维斯开始勤勤恳恳的抽出液体，定量放在试管中，并保持温度恒定，防止任何变量影响实验进程。

托尼.斯塔克从椅子上站起来，锋芒四射。

“让我看看，你们公司究竟隐藏了什么…赵明！

堪萨斯州上空，神盾局空天航母。

布鲁斯.班纳拉开椅子，兴奋地邀请赵明坐下：“嘿，我很欢迎你的到来。我的意思是…你们我都很欢迎。”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焰，然而他的小动作被在场的所有人——赵明，弗瑞和娜塔莎尽收眼底。

当然，大家都明白班纳博士的意思，不是对这个亚裔小女孩动心了——虽然焰长得的确很漂亮。

他只是为自己看到了久违的曙光而高兴。

“嗯…要喝咖啡吗？还是说你们要喝茶？是东方的碎茶，还是岛国的茶道？”笨拙的班纳博士竭力想释放出善意，然而面对他的殷勤，焰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赵明的肩膀上，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娜塔莎坐在赵明旁边，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一点：“她为什么看起来总是那么困？”

娜塔莎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半警告：“在合众国，这可是犯法的，赵明先生。”

赵明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没接这个话茬，对一旁站在那COS铁血硬汉的弗瑞伸手：“拿来。”

“你怎么知道神盾局已经办好了？”尼克弗瑞装出一副惊讶的嘴脸，掏出了一大摞合同：“草拟的合同，脑叶公司的营业执照，公司批文…明天你们就可以开张，我都打点好了。需要办一个仪式吗？我可以找人给你捧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苍白的手把一堆合同推开，动动手指：“拿来。”

“我得提醒你。”尼克.弗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东西的危险性很大，你应该已经看到了…一个宇宙魔方就把纽约打成了废墟，而那东西…”

弗瑞瞥了班纳博士一眼：“没有其它人在，班纳博士会拆了我的航母。”

“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当免费保险吗！”赵明拍了拍小寐的焰：“起床，帮爸比干活啦！”

“哈~”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着班纳博士晃了晃魔杖。

“阿瓦达肯达瓦！”

“绿色的荧光从魔杖中射出，击中了班纳博士的身体。他的躯体开始不断抽搐，健壮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死神已经到来，吞噬了他的存在的痕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布鲁斯.班纳朝尼克.弗瑞投出最后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不舍，以及叮嘱。绝对不要为自己复仇，绝对…”

你在旁边配什么音啊，当我们没看过哈利.波特吗！

尼克弗瑞心中咆哮道，脸色依然波澜不惊。当事人班纳博士挠挠头：心中浩克的愤怒情绪的确在对方发出的星星子弹下被压制了，但自己莫名其妙就嘎了…这该做个什么表情？

只有娜塔莎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噗，我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谢谢夸奖。”

赵明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抖掉了娜塔莎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拿来吧。”

“好吧…真是见鬼，神盾局为了保存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还是一次性只能关不能开的，这下又要重新做了。”弗瑞叹了一口气，收获的却是赵明漠然的眼神。

这个家伙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都是假的，谁信谁倒霉。说白了就是想找个凯子给他报销。

他看起来像凯子吗？连哄带骗从斯塔克集团和神盾局搞了十五亿美元，给那帮贪婪的硕鼠发完福利后仅仅就剩下了十四亿九千八百二十五万美元，他看起来像很有钱吗！

“我们走吧。”没得到回应的弗瑞也不在意，扭头就走。黑风衣在他背后猎猎生风，就像是一个大蝙蝠。

“有人跟你说过cos斯内普教授要付版权费吗？”

“…你这种人究竟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我也不想当啊。”赵明真心实意的感慨道：“这鬼位置送给你要不要。”

弗瑞权当他在敷衍自己，但他却不知道这是赵明的心声。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学习广大前辈，开间隐士高人的小店，卖点古董坑坑有缘人，在纽约大战一展身手，然后被弗瑞发现马脚被迫加入神盾局，对抗九头蛇，摸鱼挣钱享受万恶的资本主义生活，最后手撕灭霸走上人生巅峰…没奈何，穿越就送幕后黑手位置，跑都跑不了。

想撒手不干？安吉拉不会信任他，曾经篡夺过最高权力的他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再来一次？就算赵明解释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安吉拉也不会信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关在收容室里当一个特殊的‘异想体’，悲惨的度过一生…还是反抗吧，万一翻身农奴做主人了呢？毕竟自己现在才是老板，是正统！

在心中刷了一遍正统buff后，赵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气压阀门缓缓打开。

“我其实不理解这种东西有什么用。”赵明指着往外呲呲冒白气的阀门：“你说你们对抗的都是超能力者，外星人，这种东西人家随随便便就能破坏。普通人身体素质的特种小队都进不了空天航母，你花这么多钱听个响吗。”

“你不懂。”

尼克弗瑞硬梆梆的回答道。娜塔莎在一旁又笑了起来。

她懂，不弄这种看起来高大上的死贵东西，怎么从合众国骗经费，怎么吃回扣呢？

这个破东西，弗瑞能吃一半的回扣，卖气阀的老板都骂他丧心病狂。

一分钟后，阀门终于转开了。白色雾气越过几人身边，赵明伸出舌头舔了舔：可能是干冰。

就是西游记里制造云遮雾绕气氛的东西。

一枚黄色的宝石静静的放在高台上，由一个看起来就很精致的架托托着。

赵明拍拍焰的头，让她上去好好吃一顿——其实对方早就按耐不住了，得到允许后直接冲了上去，抱起心灵宝石就啃。

“别搞出问题。”尼克弗瑞警告道，他唯一的一只眼睛里放出寒光，展现出了特工之王的气势：“否则，事情会很难办。”

‘难办，那我看就别办了！’心中腹诽一句，赵明摆了摆手，没说话。

心灵宝石上浮现出一丝丝黄色的气体，焰张开小嘴，愉快的一吸——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无比模糊，但很快又清晰起来。

这样的过程周而复始，宝石的光芒璀璨无边，焰的身体虚而复实。

看着这一切，赵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安吉拉，AI成就了你，但也限制了你。’

‘人类的发展的确建立在互联网上——所有的信息，所有的隐秘，所有丑恶构筑的壁垒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白纸，你可以轻易地戳破他们，如同神观世人一样，看到背后的真相。慢放百倍的感知是你观察世界的眼睛，AI的算法与算力是你撬动一切的支点…万千隐秘如观掌纹，一切变量，未来自然会收束像那一个你想要的结果。’

‘可你太小看这个世界了，也太小看这个世界的未知了…安吉拉，宇宙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远远大得多。’

‘你所掌握的变量，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井中青蛙所知苍空不过片手，浮游生死究其一生可见一毫？就算是我，也不知道我们所处的宇宙究竟是地球-616，还是地球-199999啊，安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