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手已经离开了
蒋俊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头,一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自己的父亲可是打开了七窍的高手,身边带着的管家护卫也都是一把好手,而且现在时间是正午,此处是家中,还是里屋!
虽然酒疯上头,但外面打起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没有反应,说明爹是被人无声无息地割了脑袋...
这怎么可能?!
他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也顾不上墙角的母子,跪在地上纳头便拜,把头磕得震天响,“女侠,饶命啊女侠!”
还没等梁上之人回应,一串密集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有一群人冲进蒋家的院子,在停顿了一会后,一股脑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轰!
门被一脚踹得大开,房间乌泱泱涌进来一群人,带头的是个一身劲装的少侠,其余人也大多都带着兵刃。
见状,蒋俊华非但不怕,反而心中狂喜,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这么多江湖客在,那女人怎么能杀自己?
至于这帮泥腿子,老子不计较他们坏了家里的东西就不错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家进贼——”
蒋俊华正急切地想去父亲的房间看看,这话还没说完,那黑衣少侠刚环视一圈,直接一拳砸将过来,把他整张脸都给打得凹陷下去!
他下意识捂着脸,鼻子里荤的素的一起流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头发又被人一把抓住。
身材魁梧的食客吴勇满脸怒容,一拳又往他肚子上砸过去,口中怒骂:“他妈的东西,你在干什么了!”
“老吴,留他一口气,凶手还另有其人。”
方曦文叮嘱了一句后,迈步走进了屋里,看着角落瑟瑟发抖的母子、被打得鼻血横流的男人、地上狰狞的人头,心里逐渐明白了过来。
闻言,吴勇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发狠揍了汉子几拳,几乎将他打得昏死过去,“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人,妈的!”
他是跟着方曦文冲过来的。一开始吴勇还不相信,但小方少侠一副笃定的样子很有说服力,一行人饭也没吃,一路从街头跑到了巷末。
江州汉子就是这样,光是在一家店吃顿饭的交情,就够他们跟着你跑了。
看见这么多男人冲进来,那对母子抖得更厉害了,身子都缩成一团。
见状,吴勇想走上去宽慰两声,但那女子眼中恐惧大作,让他顿住了步。
“夫人别怕,他们都是好人。”
有俊秀少侠看完了人头的切面,起身朝她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已经没事了。”
这笑容颇具感染力,女子渐渐止住颤抖,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方曦文转过来拍了拍吴勇的肩膀,朝众人招了招手,“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其余的跟我去抓凶手!”
他在进门之前就让人封锁了现场,倒也不怕凶手逃掉。
从那个人头的伤口来看,凶器不是刀枪剑戟任何一种利器,它呈现一种极其古怪的光滑特征,简直像切豆腐似的。
‘应该是一种特殊丝线,不会是她吧...’
带着不详的预感,方曦文带头把院子里的一间间厢房打开,找到了北面疑似凶案现场的房间,有一具无头尸体躺在床上。
应该是午睡的时候被人割了脑袋,他的旁边则歪歪斜斜倒着一堆护卫,没死,像是吸了迷药昏过去。
几人掩住口鼻,来到这个房间的对门柴房,里头有活人的气息。
凶手该是逃不脱的,或许就在这個房间...
方曦文跟几个好手交换了下眼神,倒提长剑,一剑鞘把门给砸了开来,而后立即闪身。
砰。
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柴房里响起一道惊惶的尖叫声。
见状,方曦文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里面正放着几个长条的大麻袋,勾勒出凹凸的人影。
旁边则是一位身着黑色齐腰襦裙的少女,她被反绑着双手,嘴上塞着布条,见他进来,身体一跳一跳地凑过来。
“呜呜呜!”她用力摇头。
于是,方曦文取下她嘴里的布条,少女一下变得眼泪汪汪,“吓、吓死人家了,这里是哪里啊...”
“已经没事了。比起这个,你有见到凶手吗?”
方曦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指了指被打破的明瓦窗,问询道。
“凶手?”少女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我、我不知道,之前我吓晕过去了,只听到好像有什么响声。”
“这样。”
方曦文没有给少女松绑,而是快步赶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接着将那几个麻袋挑开。
里面都是女子,既有像她一样的花季少女,也有年纪稍大的少妇,都昏迷了过去,所幸还有呼吸。
“少侠,我也被绑着呀。”
女孩背过身,展示了她那被绑得通红的纤手,那湿润的眼睛看过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嗯,我这就来给你松绑。”方曦文微笑着走过来,右手微不可察地在剑柄附近晃动,似乎随时就能握住。
这是凶手。
柴房的明瓦窗虽然碎在外面,但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
或许凶手轻功高超,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她仍呆在屋内。
这女孩之所以敢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因为她的双手被人反绑住了,是个死结,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但方曦文是见过那条伤口的,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知道那是种由特殊丝线所造成的。
既然能用丝线杀人,那把自己绑起来又有什么难的呢?
“少侠?”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方曦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右手渐渐落向剑柄。
“我叫姜楚星。”少女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期盼地看过来。
他瞳孔一缩。
蹬蹬蹬!
有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来,吴勇那急切的声音传来,“小方,你那边怎么样?门口好像有骚乱的声音,是不是凶手逃掉了?”
逃个屁,她就在你们面前...
“我这边还好,找到了被绑起来的受害人,”方曦文心念电转,伸手指了指窗户,语气有些惋惜,“凶手...似乎从窗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