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草间人

克洛愣愣地将掷来的和道一文字搂住，随即就是涌起一阵狂喜。

这蠢女人！

他一把抓住和道一文字，贪婪地抚摸堪称艺术品般的雪亮刀身，打了这么久，砍碎了他的十刃，这把刀的刀刃却连一个头发丝宽的缺口都没有，刀身上也没有一丝丝的血迹或者脏斑，是如此的纯净无暇，这真是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

“然后呢？”古伊娜问，腰侧一个空的白色刀鞘，除此之外赤手空拳。

“哼哼，没有了这把刀，你——”克洛冷笑着看向她，踏前一步，猛地挥刀朝她劈头砍去，“还拿什么赢我？！”

在奥希列许翻着白眼直撇嘴，山村少年阿永脸都吓绿了的旁观中……古伊娜抬起右掌，仿佛轻飘飘地一般接住了当头劈下的这一刀。斩人不沾血的锋利刀刃，离她看似柔嫩的右掌虎口只有不足1厘米，但就是这样被她指掌紧紧地捏住刀身，斩不下去。

克洛几度加力，这女孩的手就仿佛雕塑一样，卡住了自己斩下的这一刀，竟纹丝不能动。

“厉害的是用刀的人，而不是刀子。”她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否则，所谓的剑士，岂不是成了一具有着人模样的刀架子了？”

在克洛狼狈而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古伊娜缠绕武装色的右手抓住和道一文字的刀刃一扭，震开克洛握刀的双手，顺势将刀往前一送，轰！刀柄重重地将克洛打飞。

“噗！”克洛胸口遭重击，倒飞着喷血。

眼看克洛飞了过来，阿永的尖叫卡在了嗓子眼，奥希列许甩起长鞭，“刷”地捆住克洛，“呼”“呼”“呼”在头顶像风车似的甩了几圈，“咻”地甩向一边去，“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不远处山谷一侧的崖壁上。

古伊娜捏着刀尖倒举长刀，这时才转了一圈重握住刀柄。

“好啦，是我说错话了。”她哄孩子一样，对手里的和道一文字道着歉，笑着自语道，“你很重要，很厉害！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乖哈……”

山谷崖壁上，克洛整个人像挂画似的往下面的雪地滑落，拖下一路血迹，将谷底边一个阿永眼中与所谓山神青年样貌神似的雪人压得個粉碎。

当啷……被压碎的雪人之中，滚落而出一根一米长，碗口般粗的黑色铁棍。

“咦？”奥希列许和古伊娜同时注意到了。

“船长——！”这时，半身烧伤，狼狈不堪的黑猫海贼团副船长兼催眠师赞高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将满身满头鲜血的克洛扶了起来，掏出仅剩的一个细绳吊着的开刃铁环，悬在几乎意识要模糊了的克洛的眼前，钟摆一样来回地晃动。

赞高口中念念有词道：“你是最强的，你力大无穷，天下无敌……一，二，赞高！”

话音一落，克洛本来涣散的双瞳骤然一缩，双目变得赤红，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肌肉膨胀，扬手一甩，轻飘飘地就将赞高震飞，“船长？！”赞高错愕，来不及反应，就被糊在山谷墙壁上，“轰”地砸塌一个圆坑，半层肉身几乎撞散成肉泥，直接七窍流血当场被拍死。

“啊啊啊啊啊！！”

克洛仰天狂吼，已经拔地而起，全身衣服爆裂，成为一个四米高的筋肉魁梧壮汉。

砰！他赤脚在雪地一踩，那一米长碗口粗的铁棍转着圈弹起，被他抓在手中。

好冰冷的棍子！

好坚硬的铁棒！

绝不输给那个四眼女剑士的刀！！

狂化一般的克洛，冷笑着看向皱着眉的奥希列许，惊疑不定的古伊娜，拿着在他手里像是大号筷子一样的铁棍，用力朝旁边的山崖石壁一敲。

轰！！！这一片山壁拦腰裂开，一棒之威，力量何止暴涨了十倍？

“催眠术这么厉害吗？”奥希列许诧异不已，旁边的山村少年阿永已经两眼一翻，被克洛狂化般的气势吓得晕死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霸王色霸气呢。

克洛大吼道：“你！死！定！了！”

赤脚大踏步震散一地积雪，克洛抓着一米长的大号“铁筷子”，奋力朝古伊娜当头砸去，力量之猛，简直要把这积雪的山谷给劈开。

古伊娜挥刀。

恍惚间，她想起了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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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和道一文字被一拳打飞，朝海面跌去，及时地被一只伸长的手臂抓住，带了回去。

古伊娜跌坐在海边，揉着被费德的拳头震得发痛、发麻的手臂、手腕，沮丧道：“我的力量太弱了！”

“不，是我太强了。”对面的费德，从筋肉模式的样子，“啪”地一下，橡皮筋回弹似的，体型收缩回正常状态，他笑着将和道一文字递还给古伊娜。

长刀横在肚子上，古伊娜抱着双腿，还是有点不甘心，玉玉的。

费德想了想，坐到她旁边，一起迎面吹着海风，开解道：“这不是男生和女生的差别，而是我与你的差别。”

古伊娜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扭头看他。这副脆弱委屈的样子，就是她不曾在年纪更小，也是自己一千多次手下败将的索隆面前展露过的了。

费德笑道：“我吃的恶魔果实是动物系，本来就适合开发肉体力量，而且还是动物系中的动物系，而且还已经觉醒，你跟我比力量成长速度，这不是自己想不开吗？”

“我就算想得开，力量还是提升得太慢了啊。”古伊娜郁闷地说。

“慢也没办法，古伊娜，慢也没办法。慢，就慢慢地提升。”费德露出难得的认真神色，“一旦放弃，比赛就结束了！就我目前为止的认识来说——在这个世界，意识是可以作用于物质的！说得再直白点，你个人的精神意志，是可以反过来作用在你的身体上的！

“你必须坚信，坚信你的上限，就是没有上限！你的力量永无止境！伱的刀子可以斩断一切，你不比任何人差！明白吗？不能有一丝的动摇！

“意志可以让头发动起来，你的斗志也能让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心里涌现！

“曾经那个自怜自艾的古伊娜已经在楼梯上摔死了，现在的你应该是个新的你，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你，是坚信不比任何人差的你！只有如此，你才能成为世界第一！只要如此，你就能成为世界第一！”

古伊娜呆呆地仰望着费德，一字一句仿佛洪钟大吕般，将她脑海中所有的彷徨和怀疑，都给震碎。

我不是从前的我了。她心里对悄悄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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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和道一文字与黑铁棒重重相击。

砰！

古伊娜脚下的积雪爆炸般震散，空出一个直径十米的干净地面——这地面也以她为中心，一圈圈层层向下塌陷，但她的脚步丝毫没有移动，望着四米高的魁梧巨汉克洛，眼神丝毫没有动摇，手上抵住那黑铁棒的刀子，也是坚定如初，纹丝不动。

克洛头发凌乱，双目赤红，难以置信，自己全力一棒，竟然连让这个纤弱的女孩双腿弯一下都做不到。

“就这点力量吗？”古伊娜轻声问，“还差得远呢。”

她刀锋一转，一个刀花挑飞克洛手上的黑铁棒，刀光向上一挑——噗哧！血浪喷溅间，克洛被挑飞至半空。而在古伊娜背后，远远地传来费德的声音：“草间人·乌鸦！”

锵，古伊娜收刀入鞘。

轰——橡胶拳头伸长而来，闪电般掠过古伊娜的头顶，一拳将四米高的魁梧巨汉克洛打飞了出去，如果没看错的话，脑袋似乎是被一拳给干爆了……这回是死得不能再死，血葫芦破布袋一样飞到远处。

嗖，嗖，嗖……黑铁棒在半空旋转，被飞来的一根长鞭缠住。

奥希列许扯回这根一米长碗口粗的铁棒，入手吃惊地道：“好冰！”

古伊娜道：“果然没有‘听’错。”她看向感兴趣地走来的费德。

费德从奥希列许手里接过这杆黑铁棒，入手之际，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冰寒，“是啊，果然很像。应该也是寒霜铁打造的！”

“他可要跑了。”古伊娜指了一下费德后头。

奥希列许惊讶道：“他还没死啊？真是耐艹！”

斑斑血迹的雪地上，只剩下两只仿佛被斩断的脚，而巴基摇摇晃晃，浑身滴着血，一路已经飞出了这片山谷。

费德手里掂量着寒霜铁打造的黑铁棒，另一只胳膊架在古伊娜肩膀上，望着飞出天上狼狈不堪地飞出山谷的巴基，笑道：“别急——别急——别急——嗯，好了！”

他话音刚落，古伊娜便和奥希列许同时惊讶地看到，山谷之外，天上又飞回来一团火球。

呼呼呼……

艾斯化身火人，一路飞，一路卷过热风，留下一路热浪轨迹。

他一手擒着想要逃走的巴基，一路飞回山谷，落地“轰”——

层层火浪，翻滚四散，将山谷遍地的积雪瞬间融化，化作潺潺热水……在几乎被热浪扭曲滚动的空气、热蒸汽白雾中，艾斯的身影站了起来，在他手中，提溜着几乎像是阿黑颜一样，满身血、满身焦黑火苗，流着口水昏死故去的巴基。

“这家伙想跑诶。”他说。

然而，费德却没有看他——奥希列许提溜着阿永，古伊娜惊讶地环顾四周，附近所有的积雪都被不知为什么化身火焰人的艾斯带来的高温给融化了，原本的山谷积雪，这会儿已经成了一片片水洼，但是——在这水洼地里，却仍然诡异地还有着一地散乱的雪团，略作回想，似乎正是之前被克洛压碎的雪人。就在艾斯的脚边。

即使隔着浓浓热蒸汽，费德也不受阻碍地看向了那在遍地热水中散乱的雪人。

“嗯？”艾斯奇怪地回头看去，只见在积雪团里，冒出来一只人类的手，抓住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