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指点
“卫藤桑对表演很感兴趣吗?”桐生北斋问。
“是呀,毕竟偶像是做不长久的,但体验过艺能圈的风情万种后,又有几人能舍弃曾经在高山之巅上见过的风景?”卫藤美彩很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毫无顾忌地直言不讳道。
“对于我们这些偶像而言,抛开偶像这重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身份,想要在艺能界立足是很困难的,才艺出众,相貌优异的人每一年都如同过江之鲫般扎进艺能界。如果在偶像毕业后想要继续维系着这种被众人拥簇的生活,去成为一名演员会是一条相对容易,且能够够得着的出路。”
听到卫藤美彩的发言,桐生北斋有些讶异,他重新打量起这个直言不讳的女孩,单以相貌而言,她并不是自己见过样貌最出众的,从三庭五眼的角度而言,甚至有不小的瑕疵,不过脸上的妆容很精致,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质的项链,与洁白的肌肤交相辉映,一袭蓝色的圆领束腰无袖长裙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能看得出来是细心打扮的结果。
从一个人的外表以及言行可以大致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毫无疑问,卫藤美彩是一个认真的人,是一个勇于出击,为自己寻找机会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是一个清醒的人,对自己的处境有着很清晰的认知,并没有被眼下的绚丽繁华迷花了眼睛。
拥有这样的性格,未来即使毕业,不再依靠乃木坂这个团体的名义,想来也能够走出自己的道路吧。
桐生北斋不禁坐正了身体,反复斟酌后终于开口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因为我的教导,而使西野桑的演技有了长足进步,事实上,如果换成另外的角色,可能西野桑的表现也不会有这么好。”
“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卫藤美彩问。
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投来,眼中满是好奇,就连今野义雄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我需要先说明一下我选择演员的标准。”顿了顿,桐生北斋接着说道:“在我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时,对方给我的感觉很重要,我想要从演员的身上看到角色的影子。换言之,便是演员与角色的契合度,可能是气质,可能是性格,也可能是样貌,甚至是某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我希望能从演员的身上看到这些,而这,就是我选择演员的第一标准。”
“角色与演员是相互成就的,无论是监督、编剧还是观众,都希望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角色,而不是披着一层角色的皮的另一个人,表演的最终目的实际上也是将剧本中的角色再现到现实中来,但如果只依靠演技,表现出来的角色我认为多少还是存在一些缺憾,可如果演员本身就和角色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重合,那么这些缺憾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弥补。”
“那娜酱是?“
卫藤美彩问道,西野七濑也在一旁悄悄竖起了耳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桐生北斋看。
“气质。”桐生北斋即答,他选择西野七濑的理由并不复杂。
“古原舞是一个初恋感很重的人物,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角色承担了我当年在写《绯红森林》时对初恋的美好幻想,第一次见到西野桑的时候,我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当我看到乃木坂桑在番组中表演的《察觉时已是单恋》,我的心中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跟我说,‘没错,就是她了’,正巧那天偶然在居酒屋碰见了今野桑,便冒昧地提出了邀约。”
说着,他举起身前已经斟满的酒杯,向今野义雄敬了一杯。
“敬偶遇。”
“真是奇迹般的巧合。”
今野义雄也举杯,应和了一句。
两人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般对视一笑,然后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清香凛冽,回味无穷,米香在口中迸发,馥郁氤氲,令人飘飘然,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一次见到西野桑的时候……”卫藤美彩转动着眼睛,咀嚼着桐生的话,察觉到话语间的一些小漏洞。
桐生老师和娜酱以前就认识?
关于桐生北斋在居酒屋看电视表演的时候一眼选中西野七濑作为女主角的轶事她也是有所耳闻,但就刚刚的发言,两人的认识时间绝对要更早。
将这个小猜测默默放在心中,卫藤美彩将目光转到不远处以绘有竹叶的白瓷小瓶装着的龙眠の亭特产的纯米大吟酿上。
“醉梦黄粱”的称呼她身为好酒之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以自己的收入,一次餐费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负担,奈何龙眠の亭的餐位十分抢手,自己的休息时间又不确定,于是屡屡与这传闻中的美酒失之交臂。
“卫藤桑也是好酒之人?”桐生北斋轻笑着说道,“从方才就看到卫藤桑在盯着纯米大吟酿看。”
“早已耳闻,却一直无缘呢。”卫藤美彩转头看向桐生北斋,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让人感觉若是不答应对方的请求,心上就会莫名多出许多负罪感一般。
“那卫藤桑不如一起?我的老师大西川介桑曾经跟我这样说过,一个人饮酒的时候,是快乐的,但若是两个人一起饮酒,这快乐还要再加倍,若是许多人一起,那更是要快乐得不得了。饮酒这种事,向来是要人多,乐趣才不断增多的。”
听到这话,卫藤美彩便也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后扫了一眼,说,“为了感谢桐生老师对娜酱的指导,也为了庆祝娜酱成功拿下女主角,大家不如来碰杯吧。”
几位饮酒人士自然是一饮而尽,另一边的几位女生,则是小口地啜饮着果汁饮料。
餐桌上的氛围,瞬间就融洽了许多。
“呐呐,桐生桑,为什么你在《雪落时武士》之后就不再写舞台剧了呢?松尾桑可是念叨了你好多回。”趁着气氛逐渐融洽,生田绘梨花终于抓住机会,挪了挪椅子,凑到桐生北斋身旁问道。
“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我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舞台剧上的极限吧。”沉吟了一会,桐生北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雪落时武士》已经是当时,我认为我能在舞台剧这个题材上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我是想要不断挑战自我的,但受限于我对舞台剧的了解并不十分深厚,短时间内无法看到突破口,于是便搁置了继续创作舞台剧的心思。”
“啊,真是好可惜啊,我和爸爸都很喜欢桐生桑的《雪落时武士》呢,之前还一直期待着桐生桑的新舞台剧作品。”生田绘梨花叹了口气,藏不住心思的脸上明明白白地流露着遗憾,那副带着些委屈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