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笔录

纽约哥伦比亚和康奈尔长老会医院。

在一间高级病房内，术后苏醒过来的哈利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的头部缠满绷带，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了几丝血色，只留有两只眼睛和鼻孔在外。

床头的两个柜子上空无一物，一旁的心电血压监护仪正常工作着，持续监测着病人的身体情况。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头顶点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了，门口站着一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哈利？”乔治局长轻声道，他走进病房。

听到声音的哈利慢慢地转了过来注视着他，除此之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乔治局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做了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纽约市警察局局长，乔治·斯黛西，现在你方便么？警方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昨晚发生的事情，做一个简单的笔录……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是抱歉打扰了，毕竟你是会场内唯一的幸存者。”

在乔治局长背后出现了一个头花花白的老人，他冷声对着乔治局长说：“乔治局长，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少爷还在术后恢复期，他需要休息。”

这是奥斯本家中的老管家。

老管家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几个跟随乔治局长来到这里的警员也被阻隔在外。

按照正常情况，他们也会跟着乔治局长一起进去，做记录等工作，顺便观察目击者在整个过程中的反应……但哈利的身份过于特殊了，老管家一再坚持，警方也不能强行进行工作。

“哈利？”乔治局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

哈利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警觉的乔治局长自然感受到了那股冷意，但是他没有感到奇怪，甚至是他可以理解哈利透露出来的敌意。

作为受害者的哈利在遭遇苦难后变得愤世嫉俗了一些他完全可以理解，听医生说哈利虽然性命无忧，但脸上的烧伤很重，即便是做整形手术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都会变得崩溃的，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人能在自己被毁容后保持平静。

看着哈利的样子乔治也会自责，警方在昨晚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没有保护市民，也没有打击罪犯……真的只是成为了收拾现场的清洁工，处理那些英雄反派制造出的烂摊子。

乔治局长不动声色地打开了衣袖中的录音设备。

“哈利，希望你能配合我，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警方需要从你身上了解到当晚发生了什么。”乔治局长沉声说。

哈利依然没有反应，乔治无奈地说：“好吧，那现在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昨晚在会场中发生了什么？”乔治局长问道，“发动恐怖袭击的绿恶魔去哪儿了？还有钢铁侠，他是否参与其中？蜘蛛女侠又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身份？”

警觉的乔治局长发现哈利在听到“绿恶魔”时，眼神忽然变得很亮了。

难道哈利对绿恶魔的印象很深？或者说他脸上的伤势就是绿恶魔造成的？乔治局长不禁产生了很多的猜测。

“不，不是绿恶魔……”哈利忽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乔治局长愣住了，在听见哈利的声音之后。

哈利的声音沙哑又尖锐，如同吞下木炭的人在嘶鸣着，又像是两块铁皮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绿恶魔并未参与昨晚的袭击，是有人扮演成他制造破坏和屠杀的……”哈利一字一句都很清楚，“那个人就是……恶魔！”

“恶魔？”乔治局长难以置信的重复这个名字，“你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在战斗中他撤去了伪装，露出了那一张恶魔面具。”哈利信誓旦旦地说，“我看得很清楚。”

乔治局长表情严肃的思考着，昨晚在恐怖袭击发生时有很多目击证人，那些学生的笔录都表明是绿恶魔踩着飞行器朝他们扔炸弹的。

但现在哈利却说那是恶魔扮演的……这让乔治局长陷入了疑惑之中。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警方刚刚排除了恶魔参与案件的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在会场内找到恶魔的标志。

乔治局长也经手过恶魔参与的多起案件，无论是在铂悦酒店的绑架案，还是在奥斯本大厦内的谋杀案，嚣张的恶魔总会刻意留下那个上“M”下“V”的笑脸，一次是在墙壁上，一次是在办公桌上。如果昨晚的惨案由他造成，他应该也会在最显眼的地方留下恶魔印迹。

在刑侦领域中，犯罪人标记行为是指犯罪人为了满足某种心理上或情感上的需要而实施的一种特殊行为，是一种特殊的、明显的犯罪人实施犯罪的惯技。

这说明恶魔从不畏惧警方，甚至是喜欢挑衅警方，他留下恶魔印迹的意图也很明显，向世人宣告这场恐怖由他造成，但没有人能制裁他，在散播恐怖时建立起自己强大的形象。

而且在主观上乔治局长不太相信哈利所说的恶魔会扮做绿恶魔去发动袭击，这种行为只有不入流的小贼才会去做，而他对恶魔有一定的了解，恶魔乐于在自己身上增添罪恶。

但乔治局长也没有反驳他，毕竟哈利作为会场内的幸存者，可能是目睹了什么，知道了某种内情。

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乔治局长看了看腕表后继续发问：

“恶魔制造这场袭击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谋杀参加舞会的某个学生？还是单纯的因为寻找快感而犯罪？”

“不，我不知道……”哈利艰难地摇着头说，“我根本不了解恶魔，昨晚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钢铁侠呢？我们有警员看见他从窗户飞走了，他在昨晚的袭击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有蜘蛛女侠。”乔治局长看着哈利的眼睛问。

“帮凶！他们全是恶魔的帮凶！是他们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恶魔、钢铁侠，还有蜘蛛女侠……她其实是你的女儿，格温·斯黛西！”哈利在心中怒吼着。

但很显然这个说辞是有漏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