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灵前
“将军,您是再说笑吧。”
石瑶先是震惊盯了江南几秒,随后莞尔笑了起来。
幽州对漠北一直都是败少胜多,这还是小型战役。
若是大型战役,幽州就从没就败过。
何况江南亲率主力,几乎不可能失败。
她认为江南这是在逗她。
“唉!真的。”
江南拍拍她的股,让她动起来,他满脸无奈道:“此次我轻敌了,冒了大险,几千人被几十万人围攻。我的朱甲军几乎全军覆没了。要不是我武功够好,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石瑶瞧他愁眉苦脸,不似做假的样子,也不禁俏脸色变,笑容也变得逐渐勉强。
“将军,怎么会如此呢。”
“我太自大,太狂妄了....你加快点速度,不要慢慢吞吞,我现在很不开心,你让我开心开心。”
江南双手舒展在池台边,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神色惆怅的样子。
石瑶无奈,只能施展自己大天位实力加快速度,同时又道:“那将军,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漠北那边会不会趁势追击进攻幽州啊?”
“不知道,只有天知道了。”江南长叹道:“吃了败仗就算了。义父居然也死了,死得这么突然。我还打算向他老人家求救,现在人没了,你说如何是好。”
“额。”
石瑶欲言又止。
你俩关系不是哄堂大孝吗。
求救有用吗?
“瑶姬,要是我一无所有,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江南伸手抚摸着石瑶的脸。
“妾身自然是生死相随。”
石瑶靠在江南的怀里,非常乖巧模样。
“如今我义父死了,我需要去晋阳守灵,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
走出温泉,江南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池边疲惫不堪休息的石瑶。
“洗个澡想放松一下,结果越放松越累。”
江南也觉得很是疲惫。
“去帮瑶姬衣服穿上,然后抬她回房休息。”
向着侍女们吩咐一声,他便大步回到了自己书房。
坐在案桌边端坐,他眼睛微眯,陷入思索当中,沉思了片刻后。
抬笔写下三封信,召来跟随回来的甲兵。
“一封交给张涛,一封交至魏博节度使,一封送至达摩寺。”
.......
翌日清晨。
幽州已经家家挂起白礼,江南也穿上白色丧服,头绑着白巾。
带上数十名甲骑,还有石瑶。
快马加鞭赶去晋阳。
花费七日时间,才赶至晋阳城。
“我来的这么晚,也不知道我义父灵柩的撤了没有。”
江南向共坐一骑的石瑶道。
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不然有些枯乏。
“应该没那么快吧。”
石瑶也不确定。
按照礼制,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卿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
实际上也是理想状态。
这个要看诸位王公大臣的想法。
江南作为晋国举足轻重的存在,晋国没人敢无视他,而且他还是十四太保,没等他来,就将灵柩撤掉,不管从哪方面来都说不过去。
“我恐怕是最后一个守灵的,不晓得义父臭了没有,哎。”
“额。”
明明是叹息晚到的意思,但石瑶总觉得江南是孝口常开。
“十四弟,你终于来了。”
来至晋阳城门,便见到一袭白衣秀士装扮的李存礼以及众多人在城门恭候江南到来。
“六哥!”
江南翻身下马,向着李存礼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阔别数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见面。”李存礼微笑着脸。
“是啊!上一次来晋阳,还是几年前,被他老人家召回晋阳,没想到竟是最后一面,早知道我就多回来见见他老人家了,现在他老人家走了,说什么也晚了。”江南表情很是沉重。
“义父走得突然,大家都是没想到,哎!”李存礼也是一副悲伤的模样。
“他老人家功力以至化境,走得这么突然,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江南突然向李存礼凝重表示道。
李存礼神色微微色变,正想要说什么。
江南又问道:“大哥呢。”
“大哥正在处理晋国事务,本来大哥想亲自来迎接你的,但你也知道晋国朝政大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肩膀上,走不开,所以就让我来接你,大哥让我替他向你陪罪。”
李存礼解释道。
“害!一家人,有什么赔不赔罪的。二哥来晋阳没有。”
“他早就来了,你迟迟没到,他对你有些生气。”
“.......”
江南与李存礼便走便谈,进入到晋阳城中。
一路前往至晋王宫殿。
这里已经挂满了白素,所有人都身穿白衣孝服。
远远的,江南都能听到哭声传来。
很是伤悲的气氛。
“谁啊。”
江南心道。
晋王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管真悲还是假悲,那也只是会在开始那几天。
现在还哭,有点太假了。
不过随着距离摆放灵柩宫殿越来越近,江南听得逐渐觉得有点不对起来了。
这不是哭声。
这是戏腔腔调。
“这....是二哥吗?”
江南惊讶问道。
“是二哥,他一直守在灵柩前,我们想换都换不了,只能轮流值守了。”李存礼答道。
“毕竟二哥是义父的亲嫡子,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义子要孝顺。只不过灵柩唱戏,二哥也是世间独有的。”
几人走上阶梯,步入宫殿。
便见到李存勖戴着一个红色宛如恶鬼的面具,伊伊啊啊个不停,像是法师在做法一样。
江南一直觉得他很有艺术天分,现在腔调能表现出哭腔的张力,远听真像是哭,现在一看有种厉鬼索命的感觉。
李存勖也看到了江南,立刻戏腔质问道:“为何如此晚来!!!”
江南:“.......”
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灵位。
路过之时,李存勖摘下面具,声音恢复正常,冷淡说道:“你来的太晚了,我们足足等你有半月之久了。为了等你,我们每天都要下大量的冰块。”
江南顿住脚步,目光撇了他那刘海头遮眼模样,淡淡道:“我幽州离晋阳这么远,我还出征漠北了,来这么久也属实正常!二哥,你倒是有些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