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飞翔（求追读）

和战士们分别后，圣吉列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当中。

她的居所，在这座城堡的顶端。

一座黑色的尖塔上。

这里的风光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鲜血山脉起起伏伏的轮廓，像是一只古老的巨龙蛰伏在阴影当中。

更远处的苦痛荒原上掀起尘沙，犹如朦胧的红色薄纱。只要不身处其中，从远处看，这些红沙居然还有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美丽。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焚香味道。

黑色的地板上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

空空荡荡。

只有墙壁上悬挂着的毛毯和放在角落里的巨大衣柜。

床头上安放着一个小夜灯，通过从报废汽车上拆卸下来的钷素引擎供电，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万籁俱寂。

当屏住呼吸的时候，圣吉列斯能听到钷素引擎运转发电的嗡嗡声。

她褪下衣物，用清水清洁了下身体。

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苦战之后的疲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沙漠中流浪的时候，圣吉列斯也可以用灵能火焰来直接焚烧掉体表的污垢，确保自己的身体保持必要的清洁。

但这种方式和传统意义上的沐浴相比，总感觉是差了一些仪式感。

而现在。

当圣吉列斯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羽毛上湿漉漉的水滴。

这种缺失的仪式感总算是得到补全。

她喜欢花费时间来梳理自己的羽毛，认真清理掉上面的每一粒灰尘，将那些不安于原本位置的羽毛梳理整齐。

当手指轻柔的抚摸过羽翼的末端时，一股愉悦的感觉充盈在原体超人的感知中。

对于圣吉列斯来说。

重新梳理羽毛是她已知的、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她翅膀末梢的直羽是那么的巨大、直接连在内侧的肌肉上，所以不需要额外的关注它们就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而外侧的覆羽相比较而言则小巧的多，很容易从自己的岗位中偏离，因此需要在上面花费些额外的时间和精力。

终于——

半个小时之后。

圣吉列斯湿漉漉的头发自然风干。

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重新回到了自己应该待在的地方。

扇动翅膀，感受到风从羽毛的缝隙间流淌而过。

圣吉列斯的眉头舒展了起来，身体放松，对自己这半个小时来的工作很是感到满意。

这样的满意一直持续到她躺在床上。

翅膀——

她的翅膀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用处。

让她能随心所欲的从不同角度发起进攻，而且十分强壮，足以抵挡子弹和恶魔挥舞的兵刃。

可同样。

不得不承认的另外一件事情。

这翅膀给她的生活中带来了一些常人预想不到的麻烦。

就比如说现在，当圣吉列斯敞开翅膀仰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时，她能感受到自己翅膀上的肌肉和骨骼因为自身体重的挤压而出现酸涩的感觉，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渐渐失去知觉。

她选择侧过身体。

刚刚梳理好的羽毛再次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头发被肩膀压住了，猝不及防之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好吧！

圣吉列斯继续转身，选择俯身躺在床上。

这一次翅膀能够好好的向两侧舒展，也不用再担心会压住那一头闪耀的金色秀发会被压住。

然而——

胸口传来一阵沉闷的感觉。

难以呼吸，还有股让人感到羞耻的酸涩。

她像是在和自己怄气，硬生生坚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好像又完全没有。

床头的小夜灯熄灭。

钷素引擎的嗡嗡声也消失不见，只有砂砾在风中摩擦的淅淅索索声。

呼——

天使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她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满脸绝望的瘫坐在床上。

剧烈的呼吸着房间里的新鲜空气。

预言和与生俱来的知识，让圣吉列斯知晓许多秘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二十位兄弟，而自己则是所有原体当中唯一的女性。

就像是自己背后的这双翅膀一样。

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降临在巴卫二的许多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圣吉列斯都对这个问题有过深入的思考。

但现在——

一个恶趣味的答案出现在了她的意识中。

她的创造者、生物学上的父亲、伟大的人类帝皇——将她设计成这副模样，会不会存心让她无法享受片刻的安眠，让她不能懈怠。

“好吧，”

圣吉列斯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自言自语，“既然这样的话，最起码我还有些别的手段可以试着来放松下。”

咔嚓！

她来到黑色的窗台前。

向外推开窗户。

风涌入房间当中，混合着铁锈味。

巴卫二上没有月亮，或者说巴卫二本身就是巴尔的月亮。

在许多年前，巴卫二被称之为吉祥星。

是天堂般美丽的世界。

可一场毁灭性的战争摧毁了这一切，永久性的改变了巴卫二的生态。

将其变成了一颗遍布致命辐射和变种野兽的死亡星球。

没有月亮，并不代表没有光明。

红色伤疤——因为巴尔引力作用所形成的天文现象横陈在苍穹之上。

一束束薄纱般的红色光芒，寂静而安详的从高空中垂下。

犹如被某种伟力所定格成永恒的极光。

从打开的窗户上向下眺望，下方是高耸的铁塔和陡峭的悬崖，有足足上千米的垂直落差。

天使赤着脚踝，站在黑色的窗台上。

缓缓站起。

雪白的羽翼沐浴在红色伤疤冰冷的光辉中、裙角在风中猎猎飞舞、勾勒出纤细修长的小腿曲线。

唰！

她闭上眼睛，双臂撑开。

向前倾倒——

坠落！

坠落！

坠落！

隆起的地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但天使并无畏惧。

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就仿若是自己肢体的延伸，被她的意志所操纵。

风！

从羽翼的缝隙间流过。

狂嚣的飓风撕裂了涌动的红雾，刹那间成型的上升气流温柔的抵消了巴卫二的重力。

天空撑开了翅膀，将她的女儿拥入怀中。

振翅、飞翔！

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刹那间，圣吉列斯拔地而起，在撕裂布匹的呼啸破空声中，冲上高空。

……

黄铜堡垒上延伸而出的瞭望平台上。

卡诺和凯利并肩而行。

诗人在准备自己新的创作，而卡诺则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偶尔会提出些自己的建议。

唰！

他听到空气被撕开的声音。

顿时停下脚步，满脸警惕的向前望去。

瞭望台的边缘黑色断崖下，一道雪白的身影猛的冲出，飞上高空，化作群星当中的一缕微光。

“天使、苍穹之上的天使。”

卡诺看向诗人，两人都能从彼此的面容上见到相似的情绪。

“你不是在问新的作品吗？”诗人激动的抓住卡诺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