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打一个陪伴

画漫画是一个枯燥的过程，上杉晴在画分镜稿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看着樱井朝伏案作画的模样，不由感慨这丫头的努力。

如果换成他在东京有一串钥匙，可以靠着收租过日子，他可没什么追逐梦想的动力。

这段时间上杉晴没有课就会来这边，每次来的时候都能看到樱井朝，她要么在画漫画，要么就是在休息。

起初上杉晴还想帮些忙，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漫画助手，能做的也就很有限，最后他能做的也就是监督樱井朝的饮食和作息了。

毕竟眼前的少女可是那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要是累坏了那可就亏麻了。

“樱井，该吃饭了。”

上杉晴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这个工作室显然在之前还是一个普通的出租屋，水电燃气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要买点菜就能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啧~你是我妈妈吗？”

樱井朝有点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死亡笔记》的前几话已经快要完成了，她本想一鼓作气将其画完，但是饭菜的香味涌入鼻腔。

她知道她若不去吃，那五脏庙可就要造反了。

话说这年纪的男生不应该吃着便当或者炒面面包对付过去吗？怎么这上杉晴就还会一手厨艺。

总不能是东大还有这一门选修课吧。

“人总是逼出来的。”

看得出对方的疑惑，上杉晴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吃和住往往是消费的大头，曾经的上杉晴也是一个靠着外卖度日的人，不过看着一个月都攒不下几个钱的口袋，还是努力学了做饭。

虽说这种事情在现在的他看来依旧是用时间去换钱的蠢方法，但是考虑到身体的健康便也不算多么亏本的买卖，最重要的是……

“我的钱。”

樱井朝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老实说这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上杉晴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是当她发现和上杉晴相处一段时间后一直都是她在花钱。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妈妈不是说以她的颜值，男生应该会抢着给她上供才对，现在怎么一直都是她出钱啊。

“你若是会做饭我早就让你和我轮班了，要不明天你来做一次？到时候买菜的钱咱们一人一半。”

“那还是算了吧。”

樱井朝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显然她也清楚自己的厨艺几斤几两，如果她要是做饭的话，明天的新闻上大概就会有池袋公寓里一男一女食物中毒的消息了。

这些天上杉晴经常来这里，除了做饭之外也会做一些家务打扫卫生，这种感觉让樱井朝有种奇异的感觉。

明明是工作，却有了一种同居的感觉。

“今天就要画完了吗？速度真快啊。”

上杉晴掰着手指头算着，只能感慨年轻就是好，这还差几天就一个月的时间就画了差不多八十页了，要是换成某个天天打麻将的富坚老贼，不知道要画多少年才能憋出八十页啊。

“如果不是你总是打断我，我还能更快一点。”

不过樱井朝对于自己的速度还颇为得意，别看这页数和一般漫画家正常连载的速度差不多，不过那些漫画家都都请了助手，而上杉晴作为助手能提供的帮助有限。

当然，这样的高强度工作可不能持续太久，不然年纪轻轻就要得职业病了。

“下午画的完吗？”

“可以。”

“那么等把稿件送出去之后就去玩玩如何？我来东京这么久，老实说还没好好在这边玩过呢。”

上杉晴的建议换来的是樱井朝的愣神，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约会！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这个建议，那么樱井朝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不过上杉晴就不一样了。

自小以来樱井朝身边就有着不少的追求者，这些人无论是为了她的容貌还是财富，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极尽谄媚之能事，不过上杉晴却与其完全相反。

不但不想着怎么献殷勤，还天天拿着买菜的账单来找她报销，上次的拉面也是她付的钱。

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要上杉晴那小子给请回来，涉及到面子问题樱井朝一向是很认真。

“那我带你去看地下偶像的小型演唱会如何？”

樱井朝口中的地下偶像当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行业，而是一群还未成为正规偶像却在从事偶像活动的一群年轻人。

这些人以学生群体为主，他们一般会翻唱或者原创一些曲目，在一些特定的场所表演然后通过贩卖门票来盈利。

其中有一些人运气好会被一些事务所相中成为偶像，或者通过网络平台走红，但是更多的人都是默默离场。

即便环境如此恶劣每年都有不少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而有些观众则是喜欢那种看着自己喜欢的偶像一步步崛起的模样，便经常去一些新人的演唱会捧捧场子，使得这个行业依旧能勉强维持下去。

“地下偶像吗？佐贺那边确实看不到这些，不过既然是演唱会，门票大概要多少钱？”

上杉晴思索了一番，地下偶像确实是他上一世和这一世加一起都没见过的职业，这让他有了一点兴趣，不过这演唱会的门票……

“一般在3000日元左右。”

“樱井小姐，你也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学生。”

那还是一双清澈如同湖水的眼神，配上那少年略带忧郁的面容，仿佛在诉说什么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事情，但实际上这家伙只是不想付钱罢了。

“你这家伙……是一毛钱也不打算出是吧？”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我这个人主打一个陪伴，陪伴是无价的。”

“……”

对于这种“分币不刷，主打陪伴”的穷哥们行为，樱井朝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还是掏出手机打算查一查最近有什么地下偶像的表演。

上杉晴真的没多少钱，这一点樱井朝从对方从佐贺过来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上杉晴也只是现在没钱罢了。

对于《死亡笔记》这部作品樱井朝还是很有信心。

即便不能一鸣惊人，但是如此独特的风格必然会吸引一部分死忠粉丝，那么在下一部作品的时候必然会有更好的成绩。

到那个时候上杉晴不就有钱了吗？

“今晚6点的新宿有一场演唱会，我请客。”

在樱井朝看来，此时的上杉晴对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经济上的客观原因，以及两人的好感度还不够高。

等过些时日《死亡笔记》能够出单行本后，上杉晴的经济不再拮据，好感度也上来之后，樱井朝一定要让对方狠狠大出血一次才行。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

少女想着未来自己证明魅力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那模样灿烂地仿佛开得正盛的桃花一般。

如此美景让上杉晴微微侧目，不过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了，古人就曾说过只有饱暖了才能思那啥，现在的上杉晴倒也不是很急。

不过这饭……倒是秀色可餐。

……

集英社，编辑部。

一个略微聪明绝顶的中年男人打着电话，而电话另外那头也传来了沮丧的声音。

“岸城编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很抱歉。”

岸城良一的话语已经经过了千百遍的练习，说起来语气哀伤带着许多惋惜，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此时的他正在给手下的一个漫画家通知腰斩的事宜，以及尽快编辑部定下的完结期限。

腰斩制度，这是集英社创立的一种连载漫画审核制度。

《少年JUMP》作为少年漫的老大，想要在其上面连载的漫画可不要太多，而面对源源不断的漫画，有着页数限制的漫画杂志自然不可能全数接纳。

编辑审核刷掉不合格的作品只是第一道程序，而接下来的优秀作品却要面对杂志上没有空位的窘境。

维持编辑部提出了腰斩制度，通过读者的回信来给漫画做排名，长期处于低顺位的漫画便尽快完结给予后续的优秀作品腾位子。

在如此残酷的规则之下，不少使得集英社越发强大起来。

不过随着时代的推移，腰斩制度的弊病也渐渐显露出来，网络普及之后更多的人愿意在网上为自己喜欢的作品发声，而忽略了回信投票的过程。

这使得不少优秀的作品被腰斩。

维持集英社也想过一些别的办法，比如将某些作品调到竞争压力不那么大的杂志上去，顺便看看漫画的第一卷单行本销量如何。

虽说依旧残酷但是比之前多了许多容错的空间。

现在这位漫画家便是第一卷单行本销量不佳，已经没有继续连载的机会了，而岸城良一对此也见得多了，一番话术下来平复了对方的情绪，不过……

“青年漫画的市场真是难搞啊。”

岸城良一喃喃自语，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腰斩对方，集英社对于青年漫画的市场觊觎多年，这些年的新人赏一直都朝着讲谈社和小学馆的风格选择入选作品，目的便是扩大自己的市场。

不过现在结果可想而知，要抢占青年漫画的市场无异于虎口夺食，怎么想都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难办？那就不要办。”

主编的话还徘徊在岸城良一的耳边，这里的不要办可不是放弃青年市场，而是直接将岸城良一从现在的位子上换下来。

这要是被换下来了，他缺的那份薪水谁给他补上啊。

“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漫画投稿寄过来吧。”

手头负责的漫画少了一部，那么就必须要有漫画尽快补上，不过投稿集英社的漫画大多都是少年漫画，青年漫画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如果对漫画市场有点了解，早就将作品投给小学馆和讲谈社了，在这种情况下投给集英社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要么是有着粉丝基础的老人。

前者的作品极难出新意，后者的作品往往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岸城良一看着即将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下班也就半个小时了，平时他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开始喝茶准备踩点下班了。

“30分钟，看一份稿子也够了。”

岸城良一取来了一份稿件，据说这是今天下午才投过来的，而在今天刚好有一部漫画被腰斩，这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缘分。

“画技不错啊，以前是有连载漫画的经历吗？”

取出了这份名为《死亡笔记》的稿件，岸城良一被封面上俊美的学生和狰狞的怪物所吸引。

世人都说有趣的灵魂比之好看的皮囊更为宝贵，但事实上没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你的灵魂什么模样。

樱井朝的作品能称得上一声“好用”那么画风自然不差，她同时有着里界的经验，让她的分镜技巧比之新人有着极大的优势。

岸城良一被画风所吸引，很快就进入了这个故事之中。

以死神遗落在人间的死亡笔记为核心，牵扯出两个天才的智斗戏码，原本岸城良一也认为这是一个主角靠着外挂惩奸除恶的故事。

毕竟死亡笔记的效果太过逆天，如果他是警察根本不可能查到主角的存在，但是这样的想法在第二话就被打破了。

全球不同时间段播放的新闻，用死刑犯替死的方式确定了对方的手段与限制，甚至根据犯人死亡的时间分部来确定其学生的身份。

三言两语间，岸城良一就开始幻想这个还未正式出场名为“L”的天才。

“这真的是新人吗？”

岸城良一不敢相信，看着眼前才只有三话的漫画，从第一话验证笔记的真实性，第二话“L”的惊艳出场，第三话夜神月开始的反击。

剧情如此之紧凑根本不像一个新人，随即他将目光看向了笔名那一栏。

剧本：野兽先辈

绘画：七海夜

“都是陌生的名字啊。”

岸城良一拿出手机先是搜索“野兽先辈”结果一无所获，而等到他搜索“七海夜”的时候……

“岸城啊，虽然你还没结婚，但是完全可以去一些店里解决需求啊，在编辑部看这个做什么啊。”

突然从背后出现的声音吓了岸城良一一跳，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主编出现在他身后，而他的手机手机刚刚搜索出了那名为七海夜的漫画家的作品。

只能说……省略1000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