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5.冷日悲阳

作者警报：本章节不适合以下人群观看：原教旨主义剧情者，黄金马桶忠诚派，审判庭成员等

——————以下正文

如果一定要形容，太空中的战斗就是一场街头斗殴。

在失去了主力舰之后，残存的瘟疫舰队仿佛丢失了原本就不该存在的脑子，开始抛弃了一切战术技法，选择了和凡非萍的大和以及虚空辉光舰队进行近距离的肉搏。

高情商的说法，面对着敌人的孤注一掷的疯狂进攻，优秀的舰队要懂得机动作战，暂避锋芒。

低情商：对面比你大几倍还想当泥头车把你送去二次元，傻子才在原地打。

又由于凡非萍的舰队不可能让瘟疫舰队就这么突破到古'维萨'利欧去，因此这场太空战斗就成了完完全全的狗斗战争，激烈的缠斗在太空中绽放出无数灿烂的烟花。

但是断智获得的战力加成是有极限的，哪怕场面一度压制住了凡非萍的混合舰队，在失去了主力舰之后，瘟疫舰队也早就失去了在对抗中获胜的可能。

终于，在大和炮以及棱镜水晶的光线切开了两艘瘟疫战舰的身躯，把它们变为冰冷的太空垃圾之后，布塞法洛斯号总算抓住了机会开始增援地面战场。

凭借着反重力系统，大和战舰稳稳的站在了这场战争的最高点，俯瞰着下方正在进行友好交流的死亡守卫。

而针对大和舰，某位不知名的泰伦市长总结的很好：“这其实是一个理财单位。”在天梯中，大和炮能够利用定点秒杀高价值目标的方式朝着对手“收租”，从而曲线获得经济优势。

而现在，布塞法洛斯号同样要履行收租的任务，只不过这次收割的目标将是地面上疯狂而恐怖的腐化之物。

第一发大和炮当然瞄准了场上的重量级无畏，虽然个头上看起来威胁不大，但是这些已经陷入彻底疯狂的混沌老兵得到了亚空间更多的赐福：灵活的走位能让它躲避致命的炮火，虽然在体型上能被雷神拳打脚踢，但是每一次都碰撞都会给雷神造成一定的金属腐蚀，限制雷神以力破巧的可能，外加上无畏还装载有某种致密的能量场，因此这并不是一场完全一边倒的战斗。

但在大和炮面前，这些依旧属于杂技的范畴。

高贵的点对点瞄准让空军成为不可能，大和炮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无畏的护盾之上，刚刚在攻城坦克和雷神的炮击（普攻）下还屹立不倒的护盾如雪一般融化，接着无畏的躯壳便迎来了如太阳一般的烈焰。

火球照亮了夜幕，映在每一个人类与非人者的脸上，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情绪。

欣喜者再次感叹盟友的离谱，混沌者则恐惧于更为恐怖的力量。

只有离大和炮爆炸最近的雷神朝着天空的战舰比了个宇宙通用手势，以表达对温度突然升高的不满。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后，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死亡守卫的士兵停止了近在咫尺的进攻，而是缓慢的收缩在了一起。

“它们要撤退了？”

“不，”有着全场视野（单位散在整片战场提供的）的凡非萍并不会这么乐观。

“它们要搏命了。”

“快看！那是什么！？”

在黑暗中，浮现出来两座巨型的塔。

两座会移动的高塔不像是金属，倒像是由血肉和其他不明的造物混合堆叠在一起而形成的，在灰褐色从触手包裹的塔尖，有着一个直径在数米左右的巨型炮口，直挺挺的瞄准着前方的战场。

【侦测到10级混沌信号，严重警报，建议立刻消灭】

利维坦的信号级别好像就是10级吧……

这东西，能比肩利维坦？？？恶魔引擎吗？

恶魔引擎是混沌星际战士的一种主力装甲部队，利用物理的外壳包裹一个绑定之中混沌恶魔，属于半科技半恶魔性质的造物。

“所有人离开！”

两座高塔都从炮口处迸发出一团亮绿色的不明光球，光球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带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威力以及深入脊髓的恶意。

这个光球相当危险，并且坠落在地上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直觉在凡非萍的脑海中呜啦呜啦响着警报，在其他人类以及单位撒丫子朝着两边散开之时，两台雷神大踏步的朝着光球顶了上去。

好歹是目前最能抗的人类地面单位，应该能挡住……吧？

亮绿色的光球撞上了雷神的重型精钢-陶瓷符合模块化装甲，接着就像泡泡一样破开了。

雷神表面光鲜亮丽的装甲变得腐朽破败，整个雷神在瞬间像积木一样被无形的巨力拆成了一块废铁。

【雷神.状态：残骸】

“啊？”

凡非萍发出了经常属于ADC的声音，我辣么大两个雷神呢？怎么就没了？

这可是480滴血带甲的高贵重甲单位啊？对面这什么鬼东西啊？

如果有键盘，那么凡非萍现在就是技能按烂：剩下的所有雷神以及布塞法洛斯号都开启了技能，弹幕如海啸般笼罩在了两座高塔所覆盖的地方。

但是迷雾从高塔的四周疯狂弥漫，炮火消失之后，虽然所有的行尸和大部分的混沌战士都变成了残骸，但是两座高塔依旧屹立不倒。

绿色的光球再一次的开火了，凡非萍咬着牙让雷神顶了上去，他不敢去赌这东西砸在战场上的后果。

但是这一次他让运输机进行了一轮闪烁，让两辆雷神进入残骸的位置变为了这两座混沌塔的侧面。

【晶体矿不足，快去采矿啊！】

所有的晶体矿全拿去给SCV修建筑去了，一时半会儿凡非萍手上没有竟然没有更多的资源。

“我记起来了，这东西在瘟疫战争的时候是不是在帕梅尼奥差点把十三爷的进攻给反击掉了？”凡非萍在一旁喃喃自语，“好像叫腐蚀塔还是凋零塔来着？”

“这就是帝国凉了的世界吗？打一个古'维萨'利欧能出动这种东西的啊？太离谱了吧？”

“您在说什么？”正在一旁浴血奋战的Len'Ra，“情况好像很不好。”

“……嗯。”凡非萍点点头，继续一边拖着这两座徐徐前进的高塔，一边尽可能的杀伤对面的死亡守卫部队。

人类的军队伤亡不小，但是死亡守卫的部队也已经进入了强弩之末，两座高塔是它们最后的底牌，在此之后它们将毫无胜算。

烦躁吗？当然，死亡守卫的强度确实超出了凡非萍之前的预料，这场突如其来的进攻也不在凡非萍的计划内。

要不是凡非萍还有一张立刻复活，他可能真就有点慌。

【纳米修复2/3：消耗卡，使用后立刻恢复所有卡牌状态。】

哪怕有那相当烦人的迷雾，这两座高塔也不是无敌的，它们塔身上的破损越来越大，并且一座高塔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它移动的部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是什么东西，已经出现了损伤。

他现在依旧有一万种方法解决掉死亡守卫的困境，只是要等待高塔进入到可以一击毙命的场合就，直接让它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也就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问题不大……

【警报，检测到未知的11-级亚空间信号，请小心应对】

凡非萍：？？？

萝卜开会是吧？怎么没完没了了？

而且11级-是什么东西？

【支线任务已激活。支线任务已完成】

支线任务，什么时候的？等下？

不会吧？？？

在即将黎明的夜空中，一道炫目的闪光出现在了战场。

战场上的一切都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无论是混沌的恶魔还是人类的士兵，甚至是凡非萍的单位都停止了动作。

除了凡非萍，他一个人还活蹦乱跳的。

【异……常……情……况……】

在闪光的旁边，是一群几近化为脓水，但是依旧在狂热前进的平民们，他们几近凝固的眼神中是无法理解的狂热。

而在这些狂热的信徒之中，是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孩，她闪烁着耀眼的蓝色闪光，信步于这凝固的战场。

“（粗口）！你特么在干什么？？？”凡非萍连续闪现，试图阻止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是已经晚了。

与冷色蓝光合近乎为一体的少女来到了两座高塔之间，接着腾空而起——

在时间重新恢复正常之时，少女的身体散发出了宛如太阳一般的光芒，但是却是阴冷色的。

宛如一颗核弹头在战场上引爆，然而毁灭的却只有混沌的高塔。

以及一名少女。

所有的混沌者都在发出痛苦的惨叫，行尸被蒸发，毒虫惨叫着化为灰烬，在附近的混沌战士更是直接毙命，头盔中渗透出了不明的液体。同时迷雾也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狂风所吹散，露出了战场最真实的一幕。

凡非萍闪现来到两座高塔原本的位置，此时高塔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在深坑的中间，躺着的是一名少女。

那是曾经和凡非萍进行过交流的少女伊瑞娜，但在古'维萨'利欧，这位少女有着另一个名字，圣女。

衣服已经和血肉粘连在了一起，化为了不忍直视的黑色碳状物，少女的整个身体仿佛被火焰焚烧过一般，她嘴唇已经变为焦炭，眼眶中的眼珠也消失不见。

少女已经死去，但是依旧在呼吸。

凡非萍没有丝毫战斗结束的喜悦，相反某种强烈情绪在他的身体中激烈燃烧。

某种名为愤怒的情绪甚至让他微微颤抖。

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凡非萍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这一切原本应该和少女没有任何关系。

突然，少女的眼眶亮起了蓝色的闪光，凡非萍只觉得周围的景象消失不见，连少女也消失无踪。

他站起身来，看见了前方的东西。

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着的太阳，但是和凡非萍所熟悉的太阳不同，这颗燃烧着的太阳散发着的是阴冷的蓝色光芒。

理论上来说，这是凡非萍第一次与一名神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是凡非萍没有丝毫的好奇或者敬畏的感觉。

他现在感到一种强烈的厌恶，以及发自内心的愤怒。

【感谢你为圣女创造的机会】

就像有一面交流屏一般，在凡非萍和阴冷的燃烧太阳之间出现了凡非萍看得懂的文字。

“她叫伊瑞娜。”凡非萍粗暴的打断着文字的说法。

“她有名字，而且她也不是什么神女。”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因为你而死去了。那些护送她来这里的人也死去了。”

“他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她履行了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因为你莫名其妙的托梦？一群单纯的人稀里糊涂的送了自己的命？”

“收起你的虚伪吧，你只是个侩子手罢了。”

沉默，片刻之后，文字显示了新的文字。

【他们都是为了全人类做出的牺牲，伟大而忠诚】

“醒醒，你的帝国早就没了！”凡非萍没有一点想要嘴下留德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喷个爽：“你都没了快十个千年了，为什么就不能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吗？”

“半个小时不到这场战斗就会结束，而你为了宣扬你那可笑的神迹，却要让那些被蛊惑的不同人穿越危险的西部大陆，护送一个小女孩来战场送死？”

“宣扬为了保卫人类的宏伟目标，却对个体苦难不闻不问，甚至还要施加更多的苦难？你当你（粗口）的人类之主？你配得上你（粗口）的人类忠诚？”

“没有人再该对你表示任何的忠诚了。现在你只是个可悲的亚空间存在，你不是因为人类的忠诚而汲取的力量，而只是抢夺了绝望人类的痛苦罢了。”

长久的沉默。

【感谢你们的影响，我的力量正在恢复】

就是一个字，恶心.jpg

“你最好不要想着重新回去，”凡非萍冷冷的说。

“人类不会再需要你的庇护了。”

【你无法阻止未来。】

“你可以试试，不过你如果真的成功了……”

“那我会顺手完成你家战帅没有完成的遗憾，”凡非萍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太阳”。

“诛杀伪神。”

凡非萍朝着这个阴冷的太阳比了个宇宙通用不友好手势

下一刻，凡非萍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又一次看到了眼前的少女。

少女挣扎着想要举起手，凡非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少女感受到了触感，焦黑的嘴唇露出了微笑。

“我好像……看到了星星，和你说的一样好看，亮闪闪的。”

“我会成为它们吗？”

凡非萍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少女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围的战火依旧没有消失，死亡守卫失去了最后的底牌，它们腐朽的大脑终于意识到它们将不再有胜利的希望，陷入了必将毁灭的疯狂。

远方战场之上，一艘又一艘的战巡舰跳跃到了战场，太空中的死亡舰队已经被悉数消灭，激光武器，大和炮肆意追杀着剩余的残敌，爆炸和轰鸣不停响起，期望尽快的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但是在这座巨大的深坑内确实如此的安静，只剩下凡非萍以及已经逝去的少女。

“你会成为最漂亮的星星的。”过了好一会儿，凡非萍才开口说道，他的手从少女的手中轻轻抽出。

站了起来，凡非萍看到了在不远处的Len'Ra，后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有些不太敢打扰到凡非萍。

她感觉凡非萍现在散发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你……节哀。”

凡非萍知道Len'Ra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心里有些累，他不打算解释什么。

“清理战场吧，我们已经解决了盘踞在西大陆的恐怖之物，剩下的战斗会容易许多。”

这个时候，凡非萍才看到，原本还一片漆黑的夜空，如今已经亮了起来，真正太阳的光芒照在了这片血腥的战场上。

死亡的行尸，星际战士，普通的人类士兵，被摧毁的火炮……所有的东西绞在一起，倾倒在这片被炮火摧残，破碎不堪的大地上，幸存的士兵们相互帮助，为伤重者提供帮助。

“无论发生了什么，太阳总会升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