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五条悟

叮咚叮叮咚咚……

夜色逐渐开始褪去，启明星已经亮起，盘星教总部顶楼的房间里，钢琴声却愈发激昂，犹如夜色之中的狂风暴雨。

佟古的指法从一开始的生疏，如今已经越来越熟稔，尽管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再没有碰过钢琴，但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协调能力，却让他飞速找回曾经的感觉。

他闭着眼睛，好似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剧情人物乐岩寺嘉伸已死亡，隐藏主线任务：新世界完成度提升】

【剧情人物禅院直毘人已死亡，隐藏主线任务：新世界完成度提升】

【剧情人物禅院直哉已死亡，隐藏主线任务：新世界完成度提升】

【剧情人物陀艮已死亡，隐藏主线任务：新世界完成度提升】

……

【命运游戏】在佟古眼前刷新的提示好似正是那狂风暴雨，不断如瀑布般刷新，越来越激昂的琴声升至顶点。

铛。

琴声嘎然而止

轰……啪啦

空气剧烈爆鸣，让整层楼的玻璃瞬间爆碎。

穿着高专黑色制服的高挑男子出现在佟古身后，那因为瞬间移动而产生的气压差，让佟古有些耳鸣。

五条悟此时已经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苍蓝色的瞳孔中白云流转。

暗红色的血液从五条悟手中缓缓滴落，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面无表情道

“闲人小哥，你这次玩得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佟古手里捏着一张闪耀着黑铁光泽的卡片，缓缓转过身，与五条悟对视一眼。

很明显，失去真人的三大天灾向前去支援的咒术师们展开了猛烈的攻击，让咒术师们遭受了巨大损失，而五条悟在得知消息后，迅速前往京都，当场杀死了陀艮，漏瑚和花御则成功逃脱。

“五条桑，你其实早已预见到我会这么做，不是吗？”

佟古心脏剧烈跳动，他将那张【百鬼之王·滑瓢】的黑铁卡片按在自己胸前，随时做好了化身的准备，黑铁阶的滑瓢自然是不可能敌得过五条悟的，但滑瓢强大的生命力和形态变化能力，让他具备在大多数剧情人物手中假死遁走的可能性。

“但是你并没有阻止。”

“因为你心里也清楚，想要彻底变革如今的咒术界，这种残酷……才是最直接的。”

五条悟眼睑低垂，眼神里毫无温度，右手似乎想要抬起却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一股强烈的波动从五条悟身上开始散发。

他在犹豫……

佟古知道，以五条悟“六眼”状态下的对咒力的精细控制能力，这种咒力散发气势磅礴的状态反而是不正常的。

五条悟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剑士，对方话语中的坦诚让他感觉自己心中所有隐秘的心思都被窥见，但一想到受伤的夜蛾正道，死去的禅院直毘人等人，杀意自生。

五条悟绕过了刚刚的话题，他右手曲起作弹指状对准佟古。

“你不怕死吗？”

“夏油杰他们都已经逃了吧，你为什么不逃？”

咚，咚，咚……

佟古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他几乎要忍不住立刻化身滑瓢，但他在这个世界隐忍、计划了许久，他必须要让五条悟参与进来，才能让这场戏剧迎来最盛大的落幕。

而且，五条悟虽然是一个骨子里有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狂傲人格的人，但他却用夏油杰那套“强者必须保护弱者”的善恶观牢牢将自己束缚。

他不会杀自己，佟古心中有着这种明悟。

“我很怕死，五条桑。”

“没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

五条悟能够感觉到对方心率的异常上升，还有那此刻正在快速提高的体温，他知道对方的确在畏惧自己，有些疑惑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

佟古微微张口，将肺腑中那股越来越灼热的气息吐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五条悟道

“因为我在等你啊。”

“五条桑。”

“在崭新的世界里，我需要你去做那位……执剑者！”

五条悟并没有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夸赞而放下手，他只是有些疑惑对方口中“崭新的世界”。

佟古感觉到五条悟的杀意已经消失，他缓缓起身，看到窗外夜色已经完全淡去，天边开始泛红。

他站在窗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天亮了，报纸已经开始印刷，新闻也会开始播出，自己的计划已经无可阻挡的开展开来，无论是五条悟，还是羂索，在他们还把注意力放在“咒术界”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时候，他早已将目光看向了那数量更为庞大的普通人。

“五条桑，朝日新闻和NHK会在今日的早间新闻以及此刻开始发放的早报之中，向所有民众揭示咒术界的存在。”

五条悟面色一变，瞳孔骤然紧缩，自从败给伏黑甚尔彻底觉醒之后，世上已经很少有让他感觉到惊奇的事情，但此刻，他甚至感觉到……惊骇。

自古以来，咒术界便仿佛是这个世界的里世界一般，咒术师、咒灵们统统生活在世界的暗面之中，只有一些大人物才会了解到整個世界的真实。

普通人会产生诅咒，诅咒会产生咒力和咒灵，而咒术师会负责祓除咒灵，再获得普通人的报酬，这个世界一贯便是如此运行的。

即便是咒术全盛的平安时代，咒灵肆虐，咒术师、阴阳师行走于大地之上，但那也仅仅是针对权贵，普通人不需要知道咒灵和咒术到底是何存在，他们只需要负责生产和求救罢了。

但是眼前之人，居然在这个时代将咒术界的存在公布？

仿佛是觉得五条悟还不够明白，佟古补充道

“我们制作了超过一万副咒术眼镜，会在全国各地开始发放。”

“咒术界存在的现实，该让所有人知晓了。”

五条悟心思敏捷，他瞬间便联想到后续可能会引发的问题。

民众恐慌，邪恶的咒术师或者诅咒师趁机大举敛财，政府压力大增，咒术界随之迎来巨大的关注，大量新型的咒术师或者小型咒术师家族将趁机崛起。

更可怕的是，民众对于咒灵的恐惧很可能会催生出新的强大咒灵，以此恶性循环；但相对的，咒灵的强大会让这个世界的咒术师得到增强，“世界”为了平衡，会诞生出更多、更强的咒术师。

“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这可不是你和夏油杰能背负的后果。”

五条悟心中的杀意再次被点燃，他本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好友夏油杰，因为昔日的遭遇，而向咒术界做出的决绝复仇。

但此刻才发现事态发展远超他的想象。

佟古站在窗边，阳光缓缓从他背后投射到房间里，他的身影在晨光之中仿佛被镀上一层光。

“无论你信与不信，五条桑，一些藏在世界背后的千年怪物，都在计划着彻底打破咒术师、咒灵、普通人之间的界限。”

“与其将世界交予他们手中，不如就由我彻底将这个世界的伪装撕下，所有人都将拥有决定新世界姿态的资格，而伱……五条桑……”

“我希望你能去执一柄利剑，在蛮荒和黑暗之中，斩出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