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注定

“我想做什么？这是一个好问题，关键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莫名其妙将两个人拉入这片灰雾世界之上，就算身为“肇事者”的自己，克莱恩也是异常地错愕和震惊，更何况属于被动一方的他们。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这种遭遇恐怕已超越想象了吧？

这个瞬间，克莱恩想到了两个选择，一是假装自己也是受害者，隐藏住真实的身份，以此换取一定程度的信任，静观其变，浑水摸鱼，二是维持那一男一女眼中神秘莫测的形象，主动引导事情的发展，从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来不及多思考多推敲，抓住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想法，克莱恩迅速做出决断，尝试第二种办法。

利用对方现在的心理状态，把握自身最大的优势！

灰雾之上短暂沉默了几秒，克莱恩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嗓音低而不沉，就像在回应访客礼貌性的问候：

“一个尝试。”

一個尝试……一个尝试？

奥黛丽.霍尔望着那被灰白雾气笼罩的神秘男子，只觉事情荒唐、好笑、惊悚、奇诡。

自己刚还在卧室内，梳妆台前，转头便“来”到了这满是灰雾的地方！

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她吸了口气，露出无懈可击的礼节性笑容，颇为忐忑地问道：

“阁下，尝试结束了吗？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

阿尔杰.威尔逊也想做类似的试探，但经历丰富的他更为沉稳，按捺住了冲动，只是沉默着旁观，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结果。

望向提问者，克莱恩隐约能透过模糊看见对方的身影，那是位有着柔顺金发、个子高挑的少女，但具体容貌不太清晰。

他没急着回答少女的问题，转头又看向另一边的男子，对方头发深蓝，如海草般凌乱，身材中等，不算健硕。

此时此刻，他突地有了明悟，等到自己更为强大，成为了赫尔墨斯口中的非凡者，真正掌控这片灰雾世界之后，也许就能真正看穿朦胧，看清楚少女与男子的长相。

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是来客！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是我！

心态一变，克莱恩立刻感受到了刚才没有注意的一些细节。

嗓音甜美的少女和沉稳内敛的男子都相当虚幻，染着微赤，就像那两颗深红“星辰”在灰雾之上的投影。

而这投影是基于自己与深红之间的联系，无影无形但本身能真切把握到的联系。

“就跟昨天离开那个奇特世界的方法一样，只要我想就能切断这个联系，投影就会消散，他们就能回归……”克莱恩微不可见地点头，心中有了明悟。

他看向金发少女，轻声笑道：

“当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现在就能让你回去。”

听不出恶意的奥黛丽松了口气，相信能做出如此神奇事情的先生既然给予承诺，那就肯定会严格遵守。

精神稍有平复，她反倒没急着提出离开，蔚蓝的眼眸左右转动了一下，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她忐忑、期待、跃跃欲试般道：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嗯，我一直期待着类似的事情，我是说，我喜欢神秘，喜欢超越自然的奇迹，不，我的重点，我的意思是，阁下，我该怎样做才能成为非凡者？”

她越说越是兴奋，甚至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小时候听长辈们讲种种奇闻怪谈时萌芽的梦想似乎终于有了实现的曙光。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她已将之前的害怕和惶恐遗忘于了脑后。

听到少女的问题，克莱恩回想起昨天赫尔墨斯所说起的东西，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

“魔药，只有服食了魔药才能成为非凡者。”

与此同时，他觉得这样站着对话显得有点LO，如此场景不是该有一座神殿，一张长桌，以及众多雕刻着古老花纹、满是神秘感觉的靠背座椅，而自己端坐最上首，静静注视着客人吗？

克莱恩念头刚落，灰雾突地翻滚，吓了奥黛丽和阿尔杰一跳。

瞬息之间，他们看见周围多了一根根高耸的石柱，看见上方被宽广的穹顶笼罩。

整个建筑壮观、恢弘、巍峨，就像是传说里巨人的王殿。

穹顶正下方，灰雾簇拥处，多了一张青铜长桌，左右各有十张高背椅，前后亦安置着同样的座位，椅子背面，璀璨闪烁，深红暗敛，勾勒出不与现实对应的奇怪星座。

奥黛丽和阿尔杰正好相对而坐，处于最靠近上首的位置。

少女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瞧一瞧，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真是神奇啊……”

确实神奇……克莱恩伸出右手，幅度很小地摩挲着青铜长桌的边缘，表面不动声色。

冷静下来的奥黛丽轻呼了一口气，看向正上方那被灰色雾气包裹着的神秘人说道：

“先生，你说的我都知道，甚至知道更多，比如值夜者，比如代罚者，比如机械之心，他们都有着魔药和配方

大主教还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成为一位不眠者，但是，我不想失去自由。”

听到这位小姐说出的话语，一旁沉默的阿尔杰低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说道：

“哪有不想付出代价就成为非凡者的？如果不考虑加入教会，接受考验，那你只能去找王室，找家族历史在千年以上的那几位贵族，或者，凭运气寻觅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恶组织。”

奥黛丽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接着慌乱地左看右看，等确定“神秘先生”和对面的家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才追问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杰陷入了沉默，十几个呼吸后，他扭头望向不发一言安静旁观的“神秘先生”。

见对方没有任何异常，他才看回奥黛丽，笑着说道：

“我手上其实有两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

“序列9？序列途径的最低阶，不知道是哪两条途径？”回想起昨天赫尔墨斯对序列途径做出的介绍，克莱恩顿时对那两份序列9魔药配方产生了好奇。

“真的？是哪两份？”奥黛丽明显很清楚序列9的魔药配方代表着什么。

阿尔杰往后微靠，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被灰雾包裹的神秘人，语气不快不慢地回答：

“观众和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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