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大哥,亲大哥

许大庆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少军一眼,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跟刘骅是一路货色,没想到……

“少军,不用了,物资我交上去了,不过,你这份心我记下了,下个月工资到了,我请你喝两杯。”许大庆客气的说了一句。

俗话说得好,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只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才知道身边的是人是鬼,虽然许少军不会白帮忙,但总好过落井下石的刘骅。

尤其,许少军还是在知道他要被开除的情况下开这个口,说明此人还算值得交往。

“那成,我可等着了!”许少军笑着回了一句。

许大庆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出厂区,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许少军这个人。

以前吃饭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句,听说是从部队退役下来的,似乎还受了挺重的伤,退役后躺了三个月,才来轧钢厂报道。

出了厂子,站在街口边上,许大庆只觉得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第一桶金怎么搞?

就在这时,碰巧看到许大茂正往这边走,看样子是回厂里。

许大庆眼睛一亮,伸手喊了一声:

“哥……”

许大茂本来也没想回厂里的,但早上莫名其妙喝了傻庆一碗热汤后,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毕竟,这家伙在物资科都快混不下去了,要是再交不上物资,估计只能卷铺盖滚蛋。

许大茂回去后,想了老半天,觉得傻庆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一呢,从小到大,自家老头的确是偏爱自己一点,把拿手的放映技术交给自己,分房也是分的最大份。

二呢,傻庆一个月工资十几块都要找他借钱过日子,要是工作丢了,岂不是要他养?

别看家里的老爹平时偏爱他,可他要是真不管自家兄弟,老爷子指不定会来打断他的腿。

心里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烦着,许大茂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叫哥,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自己那扶不起的弟弟。

见他笑容满面的,还笑得跟個菊花似的,许大茂转身就想跑。

他娘的,爱谁管谁管,老子不管了,早上才给这浑小子一张大团结,现在又想来借钱?

毕竟兄弟一场,许大茂太知道自己这弟弟的招数了。

这表情,这热乎劲儿,不是借钱还能是什么?

许大庆一见许大茂似乎见了鬼一样跑了,不由急了,一边追一边大叫:“哥,哎,我的亲大哥,你跑什么啊!”

许大茂见傻庆追上来,跑得更快了,他这个月真没剩什么钱了,而且下个月就要过年,他得自己留着点。

毕竟,总得给领导送礼吧?总得跟同事走动吧?

这些人情往来都是钱啊。

“哥,哥,你等等我!”许大庆追得直喘气,一边跑一边想:

“不行,这身体太差劲了,开年后得练起来才行。”

“扑通”一声,突然看到前面的许大茂似乎踩到了一块石头,身体一个后仰,摔了个大屁蹲。

“哎呦!”许大茂惨嚎一声,感觉整个人都疼。

痛!

实在太痛了!

许大庆追上去,慢慢将许大茂扶起来:“我说亲大哥啊,你跑什么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许大茂听了,脸色黑成了木炭:“你还不如把我吃了。”

许大庆无语了:“哥,咱们好歹是亲兄弟,你这么说也太伤人了。”

“兄弟个屁啊!”许大茂支棱着站起来,狠狠瞪了许大庆一眼:

“我告诉你啊,我身上没多余的钱给你了,下个月过年,我得留点儿走走关系!”

许大庆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哥,你要苹果不?其他水果也有!其他像烟啊,酒啊,肉啊,只要伱想得到的,我这里都能给你弄到。”

许大茂揉了揉屁股,疼得直冒冷汗,听许大庆这么说,不由疑惑的看着他:

“大庆,你说真的?”

许大庆鸡啄米似的点头:“绝对保真,哥,我怎么会骗你呢。”

许大茂打量着许大庆,最后冷哼一声:“信你才有鬼了!”

许大庆:“……”

“咳咳,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先给你弄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可以吧?”

没办法,原身之前的确不像人。

许大茂见许大庆不像开玩笑,也半信半疑起来,随口说了一句:

“我们放映科科长他媳妇喜欢吃橘子,不过现在这季节哪有橘子,我打听到她有亲戚是两广人,那边有个什么十月橘的,你要是能弄,我就信你。”

“十月橘?”

许大庆念叨了一遍,他怎么没听过这名字?

不过,两广的橘子,加上十月这个季节?

“哥,你说的是不是砂糖橘?”

这玩意儿是五十年代的时候才引入的,适合两广的气候,不过量产还不行,再加上没有后世的交通网,所以砂糖橘也只是在附近几个省出名,其他省估计听都没听过。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橘子,小小的,跟几个月小孩的拳头似的,挺甜的。”

许大庆听后立刻会意:“我知道了,你想要多少?”

许大茂见他一本正经的,好像真有什么门路似的,想了想后,说道:

“五斤吧,先弄个五斤,我给你十块。”

现在水果本就不好弄,即便弄到了也贵,当然,有些人,即便东西再贵,也愿意花高价买。

“行,包在我身上了。”许大庆拍了拍胸脯:“对了,你没事吧?没事一起回家吧,中午我有事就不弄吃的了,去你家蹭一顿。”

许大茂白了一眼,就他家那穷得叮当响的样子,老鼠进了都得哭。

“行,那就回吧!”

虽然已经上午了,太阳出来了,但冷风吹起来还是瑟瑟发抖。

俩兄弟就这么搀扶着一晃一晃往四合院走。

进了四合院,前院的积雪已经扫干净了,也不知道谁闲的,在墙根边儿推了一个雪人,虽然没奢侈到房胡萝卜,但也还算好看。

大院里,几个孩子正在玩冰,一个个小脸蛋红扑扑的,手上都是冻疮,不过却玩得不亦乐乎。

许大庆多看了几眼,不由摇摇头。

别看这些冻疮现在没什么,可等开春了,大雪融化,痒得只想剁手。

别问,问就是亲身经历。

那股痒劲,真恨不得剁掉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