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幸存者

浓白大块的厚重云层在天空中飘荡，昨天还晴空万里的天幕也渐变成死鱼肚般白色的浅蓝。

今天是多云天气，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这也让霞之丘诗羽多了个赖床的理由。

如果换做以前自己独自在家的话，霞之丘诗羽一定会拖延到最后的红色警戒线时间才会起床。

不过当隔壁多了一个北原苍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在北原苍介的叫醒服务之下，霞之丘诗羽也早早起了床，和昨天一样，还难得吃了一顿热腾腾的早饭。

也许在北原苍介的安排下，早饭大概会成为霞之丘诗羽未来早上必备的一项活动。

最后再坐上北原苍介的小破车，在一路的“吱嘎”声中悠然向着学校驶去。

这一次霞之丘诗羽搭在北原苍介腰间的小手稍微向前挪动了些许，然后她就能清晰感受到北原苍介那瞬间紧绷，宛若钛合金钢板般坚硬的腹侧肌肉。

咦？男孩子的腹肌都这么硬的吗？而且北原君的腹肌摸起来还是棱角分明的，手感很nice哦......

上一次飙车的时候太刺激了没有发现，现在霞之丘诗羽才有时间去细细感知。

即便是隔着校服，霞之丘诗羽也依旧能感受到北原苍介这藏在衣服之下的完美肌肉。

再联想到借宿那晚北原苍介在隐约间露出的肌肉，霞之丘诗羽的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我可不是那种女色狼......

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冲动，霞之丘诗羽努力告诫着自己，但仅仅是半分钟后，这道防线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如果只是一下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危险的想法从霞之丘诗羽脑子里蹦出来的一瞬间，防线就已经全面崩塌了。

嗯，就一下，小小的一下而已，以我和北原君目前的关系来说肯定没有问题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霞之丘诗羽的一双魔爪便再次悄悄挪动了几分。

眼见北原苍介没有出声，霞之丘诗羽顿时就更大胆了。

一点点，就一点点......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到达学校的时候，霞之丘诗羽的小手都快把北原苍介的腹肌给摸了个遍了。

下车后，一脸振奋的霞之丘诗羽完全没了起床太早的懈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

反观北原苍介，他的眼神就有些飘忽了，他现在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是不是被诗羽酱给包养了？怎么大清早的就开始出卖色相了呢？

唔，不对，我应该是被耍流氓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怀着纠结的心情，北原苍介开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和前几天一样，老师在台上讲课，北原苍介和霞之丘诗羽就偷偷在下面传小纸条。

对于两人的如此行为，老师们也就当做没看见。

开玩笑，能站在这里讲课就已经鼓起很大的勇气了好吧，还去管北原苍介？

所以整间教室内就形成了一副诡异的构图，其他同学都正襟危坐地认真做笔记，唯有北原苍介和霞之丘诗羽两人悠然自得，和其他人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时分，当一个身穿橘黄色风衣的胖乎乎警官把北原苍介领走后，教室里终于炸开了锅。

“啊，那个男人终于走了......”

“中午难得的放松时间啊，那家伙在教室里我都不敢说话。”

“我记得那个大叔是个警察啊，难道他犯事儿了？”

“呵呵，这家伙犯事儿我一点都不意外，本身就跟个杀人犯一样，说不定最近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就是他做的呢......”

“听说他昨天还把空手道部的黑带高手给揍了，好像还是一个打十几个。”

“纳尼？这么夸张的吗？”

“啊，毕竟是被称作【恶鬼】的男人嘛......”

.......

同班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八卦北原苍介现在当然已经听不见了，只不过霞之丘诗羽听得倒是一清二楚。

柳眉微蹙，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她想要喷人，但很快，一股无力感便接踵而至。

这幅熟悉的场景不正是自己过去所经历的吗？

北原君为自己挡下了这些恶意，然后自己也被这些流言所包裹，简直就像是牺牲了自己才让自己获得了安心的感觉一样。

不，不能说“像是”，或许本来就是这个原因......

刹那间，霞之丘诗羽沉默了，她兴致缺缺地趴在了桌子上，眼中尽是厌恶。

这没有北原君的学校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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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北原苍介坐在目暮警官的车上，看上去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目暮警官？你怎么直接过来了？案子都整理完成了？”

“嗯，案子都整理完成了，再加上中午回了趟家路过了你们学校，所以就想着顺便把你接过去，你放心，学校那边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

事实上，目暮警官这边只是亮了一下证件，丰之崎这边就果断放人了。

这可是帮助警察破案，要是北原苍介一战成名的话，连带着学校知名度也会大大增加的！

看看另一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就知道了，这种诱惑对于刚建校几年的丰之崎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唔，那你们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

闻言，目暮警官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

“咳咳，其实我这次接你过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对那些挑出来的案子仍旧一头雾水，只是很粗略地根据大方向进行了筛选而已，所以......”

北原苍介沉默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东京警视厅的期待还是太高点。

竟然连这种体力活都搞不定吗？难怪东京警视厅常年被喷啊......

“算了，我去看看吧。”

看在一千万的份上，北原苍介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一路疾驰来到警视厅，刚踏进专案组的办公室，目暮警官就指向了墙角堆起的资料。

“看，那就是我们筛选出来的案子。”

看着墙角那三摞得有一米二高的卷宗资料，北原苍介的嘴角微微抽动。

“这混蛋杀的人也太多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北原苍介还是坐到了桌子边，开始挨个翻阅起了资料。

为了方便北原苍介整理自己的思绪，目暮警官等人还专门腾出了一个大白板。

伴随着筛选的开始，整个办公室内也就只剩下了北原苍介翻阅卷宗和挂钟指针转动的声音。

【血腥味，他想要闻到更多的血腥味才去杀人，在雨天杀人也是这个原因】

【雨天的时候血腥味会更加浓郁，他难以克制】

【案发现场的大量血迹，因为生疏的狩猎手法，尸体也被严重破坏】

......

一件又一件不符合条件的案子被北原苍介当成垃圾似的扔到一边，而附和条件的案子则是会被北原苍介贴在白板上。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板上的照片也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将整个版面完全填满。

而当这一轮筛查结束后，北原苍介的目光便锁定在了白板上。

就算凶手的目标再怎么随意，但殊途同归，为了血腥味的目标，他的作案手法一定都有极其相似的地方。

而这相似的地方就正是北原苍介要寻找的东西。

“呵，找到你了，凶手隐藏的案件......”

一声轻笑宛若平地惊雷般，瞬间就吸引住了办公室内其他成员们的注意力。

“北原老弟，你找到了？！”

目暮警官是最先开口的，怀着激动的心情，就连他的声音都高亢了几分。

“嗯，这里是去年七月份到第一起案子之前东京发生的抢劫杀人案。

只要是下雨天，凶手就会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轻易地开锁进屋，然后用扳手打死受害人后逃离。”

比划了一个用扳手敲人的动作，北原苍介站在白板前扫视着众人。

“而这些案子都有几个共同点，案发现场总是血迹斑斑，看起来是抢劫案却没有任何一件贵重物品丢失。

他不是为了偷几个尽快才进去的，而是为了夺人性命。”

“可是这样的话未免缺了一些实证，北原君所说的情况也会出现在一般的抢劫案中。”

话音落下，白鸟警官便举手提出了质疑，而他所说的问题也正是其他人所困惑的。

在最初的大筛选中，他们看到了很多这种类型的案子，绝对不只是北原苍介贴在白板上的那些而已。

闻言，北原苍介也并不急躁，而是伸出手指敲了敲白板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受害者尸体的照片，着重拍了死者的手臂。

“那是什么？”

“注射针孔的痕迹，这些被害人的身上都有这个，也就是说，凶手在对被害人行凶后，从死去被害人的体内......”

北原苍介没有说完后半截话，只是比了个抽血的动作。

“这家伙是在搜集被害人的鲜血？”

目暮警官等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

事实证明，凶手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变态。

“可是在我们的案子里，被害人的身上并没有针孔的痕迹。”

“所以说诀窍是很可怕的，那个混蛋也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松，肯定是选择了更简单的方式。”

盯着照片上的受害者们，北原苍介摇头叹息。

说起来自己也是这样，从一开始的业余打架水平，到后来能精准地将敌人在一秒钟内干掉。

不同的是，自己是为环境所迫，而这家伙是纯粹的心理变态。

“岂可修，那些辖区的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吗？！”

目暮警官怒骂了一声，死者体表有注射针孔这种事情竟然也在卷宗上完全没有标注，否则的话，通宵整理卷宗的专案组成员们不会连体力活都做不好。

如果不是北原苍介的观察力足够强悍，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这个细节。

看着恼火的目暮警官，北原苍介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叙述。

“从最后一起案子，到我们接受的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件案子之间只有短短的十天时间，也就是说，他用这些案子磨炼了自己的手法......”

在整理出来的一堆案子照片上敲了敲，随后北原苍介又转向了另一块贴着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白板。

“然后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开杀戒。”

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紧盯着照片上的血腥场景，似乎是想把受害人的惨状全部记住。

“之前那些案件一共有多少位受害者？”

良久，目暮警官终于打破了沉寂，只是声音有些低沉。

“十五位。”

十五名受害者啊，加上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的话，那就是二十四名。

那可是二十四条鲜活的生命啊！还是二十四个已经破碎的家庭！

目暮警官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的老婆被无故杀害的话，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肯定会直接疯掉吧？后半辈子肯定没有办法安然入睡的吧？脑子里肯定全是老婆的身影吧？

而这家伙造成如此伤痛的原因竟然只是区区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太可笑了！

目暮警官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现在只想把那个疯子抓捕归案，还被害人的家人一个交代。

“嘛，不过我在整理案子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目暮警官下意识地追问着。

只见北原苍介拿起了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女孩子的信息。

“这十五名被害人中，还有一位仍然活着。”

“纳尼？！真的吗？！”

目暮警官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包括白鸟，高木，千叶等人在内，所有人的眼中都多了一抹亮光。

警方这边已经摸清了凶手的底细，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那么破案的几率将会呈指数级提升！

这对于已经被舆论压力压得快喘不过气的目暮警官等人来说是个极大的振奋。

“事不宜迟，白鸟，你去向上面汇报，申请警力保护被害人！其他人跟我走！那个幸存者一定知道些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