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丐帮弟子，夜行刺客

丐帮，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帮派，宋末元初之时，因为抗蒙义举而为武林敬仰，发展到了巅峰。

然赵宋王朝破败之大势，非江湖中人能够对抗，末路朝堂若不变革，灭亡只是迟早之事。最终襄阳城破，赵宋为蒙元灭亡。

成也抗元，败也抗元。

丐帮因抗元而达到极盛，亦是因此遭到元廷针对打击。襄阳城破，丐帮大量高层随郭靖夫妇战死，其后潜伏发展，苟延残喘。

蒙元虽入主神州，然自身内部问题极多，高层争权夺利，下层快速腐化，短短数十年就已经对中原失去掌控。

元廷不知体恤民心，一味横征暴敛，底层百姓民不聊生，乞丐数量不减反增。这种情况下，本该被重点打击的丐帮，反而越发壮大了起来。

天下各地的乞丐，名义上都是归属丐帮。丐帮自帮主以降，有掌钵、掌棒二龙头，传功、执法二长老，这几位都是九袋大王高层，另有八袋的四大长老，也都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

这些丐帮总部的高层以下，另有各地的舵主，根据所在分舵的重要性，各自挂袋不一，最高者可有八袋。南昌乃是府城，此地的丐帮分舵自然非是一般，有着一位七袋舵主坐镇。

寻常乞丐想入丐帮成为正式弟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须得先找寻两位资深丐帮弟子为“文武先生”，从最为底层的无袋弟子做起。

徐信并非真的来当小乞丐，自然不会走这种路子。他在南昌城中打听了一番，以落魄江湖子弟的身份，结交了一位喜好香肉的四袋弟子。

酒肉开道，“义气”相交，最终在这位的引荐下，顺利成为了丐帮南昌分舵的一袋弟子。

徐信的这位四袋弟子大哥，大概四十多的年纪，因为右手生有六指，又练的妙手空空的绝学，而得了一个诨号“六指李”。

六指李的手上功夫不弱，南昌城西靠南门的三条街道，是属于他的地盘。乞丐凡想在这里讨饭的，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奉上孝敬。

这要是不按“规矩”办事，轻则打烂饭碗，暴揍一顿，驱逐出境，严重不服的，打断手脚，丢到城外野地里去。

徐信加入丐帮时，故意展现出一手粗浅的少林功夫，言称曾有长辈入过少林学艺，后来遭遇乱事家破人亡，只能流落江湖。

丐帮当中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类似徐信这种来历的不知多少，六指李也没有怀疑徐信的来历。

丐帮人多势众，但却并没有相对系统的培养体系，高层的高手不少，但中下层的弟子良莠不齐，六指李手下就没几个厉害的弟子。徐信这种有武学底子的江湖人来投靠，自然让他很是高兴。

因为徐信的身手不错，加上颇会做人，六指李将他引为亲信，入帮时日不久，却已分管了六指李名下的一条街道，算是一个小丐头。虽然住的也还是废弃民房，但却有着单独的房间。

徐信在这南昌城找到了安身之所，蛰伏下来苦练武学的同时，不断搜集各类情报，隔三差五再出去“狩猎”一番，这小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天下各处都有乞丐，各种消息往来流传，丐帮自然消息灵通。徐信在南昌潜伏着，通过乞丐们的口口相传，了解到了江湖动向。

江西之地最大的事情，自然是袁州周子旺造反，其人称王建国，自号周王，在徐信看来这是为王前驱。但不得不承认，周子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周军一度打到南昌城下。

而除了这件造反大事之外，另外一件江湖大事，则是涉及天鹰教、金毛狮王谢逊等一众明教高层。

徐信通过丐帮了解到，天鹰教虽然还在追缉从王盘山岛上逃走的装疯少年，但却并没能查出这人的底细。

徐信是龙门镖局之人的消息并未暴露，这让他稍稍安心。暂时来说，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徐信确定自身安全之后，当然是要先猥琐发育了。他留在南昌，看中的就是这里乃是府城重镇，镇压周子旺义军的后方关键处。

徐信虽然没有选择加入周子旺义军，但他对反元义举还是有好感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得去帮帮场子。当然了，通过不断吸功，他也能收获精气神三宝，快速成长起来。

……

南昌城东，月夜之下，寂静无声。因周子旺造反之事愈演愈烈，一向“宽仁”的元廷也开始严格宵禁，深夜的城中，偶有几处打更的梆子声响起，死寂的犹如鬼蜮。

当然，任何时代贵族都有特权，尤其是蒙元朝廷将人分为四等，这种情况更是尤为严重。

城东临近官衙的街道灯火通明，花街酒肆人满为患，充斥着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喧嚣声。而就在这些街道之外，一些孤落的乞儿蜷缩在街角。

这两相对比之下，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冷风凛凛的街道巷口，破旧的酒肆立在街角，布帘随风摇摆，透出几分寒酸。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街角风黑暗当中，打量着不远处那灯火辉煌的寻欢作乐之地。

“饯行酒？我看是断头酒才对，多喝一点，上路的时候做個饱死鬼，也算是便宜你们了。”

徐信在黑暗之中潜行，来到某处花楼的阴暗角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某一个厢房，他小心翼翼的潜伏观察，就等着一个机会。

月明星稀，酒宴终于结束，一群元廷官员贵族浑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走出欢场，各自上了马车之后打道回府。

徐信远远缀在在某辆马车之后，忽然心中有些不安感觉，他远瞥一眼向街道尽头而去的马车，果断的抽身欲走。

“铛！”

就在徐信回身没入黑暗角落的刹那，陡然间有劲风来袭，雪亮的刀光斩在徐信先前所在的青石路上，溅出一片火星，几道身影跟着落下，迅速包围住了这一条小巷。

“你这小老鼠倒是机警，但还是佛爷们抓住了，黑衣刺客，今夜你就别想走了！”

一个手持奇异弯刀的光头壮汉站在徐信先前的位置，另有几人从附近包围而来，都是些身形健硕的彪形大汉，行动如风，气血旺盛，全都是练家子。

“元廷的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徐信不动声色的退到黑暗墙角，看着眼前持刀的……光头，应该是和尚吧，但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和尚。

“你这小老鼠武功一般，但真是滑溜，也是能躲能藏，咱们这么多人为了抓你，在城中四处布防，都没能抓到伱。最后还是达鲁花赤大人下令，各人回去时必须走特定的路……”

这个持刀的花和尚大概是料定了徐信逃不掉，就大慈大悲的为他解惑。

徐信听他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昌城各处在布防，寻欢作乐的这些家伙又得到了命令，走特定的路线回去，自己潜伏跟随，一不小心就撞进了埋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