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摊牌欲揽纵与横

“宁兄所用的，难道不是类似于阴阳家的奇术？”盖聂看着宁轩，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心中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宁轩所学的是术法，虽然罕见，但并不超出他的理解。然而，如果不是呢？这个念头一起，他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大道至简，阴阳相生。阴阳家的术法虽然与常规武学不同，但其根基并无二致，只是表现形式与侧重点不同而已。而我所用的，其实并非武学。”

说罢，宁轩目光深远地看向已经变成废墟的湖心亭。他一步跨出，便如影随形般出现在跟前，抬手虚握，地上的石块、建筑杂物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残垣断壁。

在纵横两人惊疑的目光中，那些残垣断壁突然披上了一层冰蓝色，光辉映照下，消失的建筑碎块从地面到高空，一步步有序地出现，仿佛一个全新的亭子正在从地基上生长出来。

待到光辉散去，湖心亭完好如初地矗立在原地，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见证了这一幕的纵横两人顿时变色，他们越是高手，越能明白这种能力的可怕之处。

破坏永远要比重建简单的多，他们可以瞬间摧毁很多座这样的凉亭，但要让他们将其复原，哪怕是一座也几乎不可能完成。

“这种能力，我把它称之为神通，只是现在的神通还太过弱小，尚需要一点点时间成长。”宁轩转过身来，手上的冰蓝光辉还未散去。

“变幻莫测，谓之神；无拘无碍，谓之通。对应宁兄所能，果然是名副其实。”盖聂回过神来，感慨一声，紧接着却突然面色严肃，声音也低沉起来。

“只是宁兄在此刻告诉我们，难道不怕我们泄露出去，引来天下人围攻，提前扼杀你吗？”

听到此言，宁轩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敢说出口，一是因为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至于二嘛…”

“二是你已经确信，天下无人能威胁到你了，是吗？”沉默已久的卫庄眼神微眯，替宁轩说出了未完的后半句。

看着宁轩笑而不语的反应，纵横二人只感觉一股无力感袭来。

比起天下出现宁轩这种潜力无限的存在更让人绝望的是，当他们发现这个存在时，已经无法阻止他的成长了。

“话虽如此，宁兄愿意将如此惊天的秘密告诉我们，定然是有其深意的吧！”盖聂目光如炬，直视宁轩，语气严肃。

“之前我曾跟你说，我要去寻找一個答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其实在寻找一个新世界，一个人可以作为人而生存的世界。”

宁轩负手而立，思绪飘往远方，“我曾经的故乡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虽然并不完美，但起码大家都能活下去，不会为了基本的生存权利而挣扎。”说到深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而这里呢？”回到现在的地方，宁轩脸色冰冷，气势凌厉，“七国战乱，君王昏庸，贵族无道，一路走来，我甚至没有在普通人的脸上寻到过一丝安心。”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境，语气平静，但隐藏着波涛暗流轻。

“既然这样的新世界找不到，那我就自己来创造！我的神通，正是为此而生。然而，光我一人有威压天下的力量是不够的，我需要可以信任的人来治理天下，维持秩序。”

说到这里，宁轩眼神隐隐流露出期待之色，看向纵横两人。

“宁兄有如此志向，实乃天下苍生之福，在下万分佩服！”盖聂语气诚挚，感慨万分。

听了宁轩的一番诉说，让盖聂想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个梦，一个从进入鬼谷延续至今的梦，或许这个梦可以不再仅仅是一个梦…

“对于宁兄描述的新世界，盖某心向往之，只是在下出师时日尚短，一切所学皆是纸上谈兵，且容我在天下游历一番，再去寻你，到时一定给宁兄一个准确答复。”

即使被说到心弦勾动、梦想共鸣，历来慎重的盖聂还是打算先身体力行，亲眼见证一遍天下之景，再做打算。

毕竟如果毫无准备的，将自己的梦想寄托到他人身上，本身就是一场不负责任的赌博。

见盖聂做出承诺，宁轩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着急，我正打算将自己的封地作为试点，正好趁机作出一点成效来，免得让盖兄以为我是在空口白话。”说完又转向了卫庄的方向。

“人，是会变的，伱又如何确信，以后的你还是如今的想法？”卫庄开口就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正是因为人心善变，才需要诸位来帮我，顺便也能监督我。”

宁轩展颜一笑，对于这种质疑毫不在意。

得到这种回答，即使是孤傲冷酷如卫庄，也不得不承认宁轩的诚意，只见他眼帘微垂，遮住了其下的一丝动摇，“我在韩国有必须要做的事，没有时间奉陪。”

“韩国？说来也巧，我也正好有件事要到韩国去。”提到韩国，宁轩就想起百越往事这个连环任务，耽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进行第二环了。

“哦，你要去韩国？”卫庄一怔，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找个人而已，不会干涉韩国朝政大局的。”看出卫庄的担忧，宁轩开口宽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起码这次不会。”

被这种近乎怜悯施舍般的语气刺激到，卫庄藏于袖中的五指紧握，最终却只能无奈地松开，用冰冷的语气回应，“韩国虽弱，却也不是任人蹂躏的。”

“韩国强不强，与韩国朝堂强不强，其实是没有关系的。这个道理想来卫庄兄应该懂得。”

对于卫庄身上压抑着的愤怒，宁轩不为所动，“君视民如草芥，民视君如寇仇。一个国家到了这种田地，灭亡就是它的最终归宿。”

“不过既然卫庄兄有只手挽天倾之愿，我也愿意成全，这次前往韩国，我就与你一道，也好让你看看我有没有多生事端。”

对于卫庄的夙愿，宁轩也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对方愿意挣扎，就让他挣扎，很快他就能体会到没有力量，在大势之下，只是螳臂挡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