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问题与解决

主室大厅的白炽灯，将黑暗驱散，长年生活在棚户区的信徒们第一次沐浴到了实质的光明，它是那么的令人心安，仿佛只要置身其中，就不会受罪恶滋扰。

一张长边沙发上，科兹侧躺于此，他用手掌撑住腮部，一副慵懒的模样，在他身前还摆放着一盘果干，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味。

沈微微垂首，恭敬的侍立在沙发一旁，而在不远处的铁笼里，脱去上衣的赛维塔正在用言语搔扰着默西和呢斯。

“嘿，默西兄弟~水塔那人可真多，感谢你带我插队，但说实话，用纯净的水洗澡，有点过于浪费了不是吗？”

下层巢都的水，是上层贵族的生活废水。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大部分诺斯特拉莫居民不可能有洗浴的条件，因此空气中常常漂浮着臭味，至于大大小小的黑帮头目，他们有所属势力的运水车。

见默西不搭理自己，赛维塔转向呢斯、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呢斯兄弟，找来这么大的铁笼辛苦你了~但我还得再劳烦你一下，帮我去科老大那取个果干好吗？就一个！”

星际战士通讯器中：你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你不认识他......

“100支废料枪、5挺重型机枪、20支自动武器、500把长刀棍棒、储备食物可支撑5天、纯净水可供给一周、杀死、处决罪人255头、解放工奴123人、信徒伤亡20名、缴获1辆地行车外加2000磅昆图斯银币、在车库发现2辆摩托、解救地牢1人，烧毁腐尸42具，还有3项信徒诉求和各种问题......”

对待这些。我必须认真，我必须严肃，哎......

科兹机械性的念完手中表格，首次感到了疲倦，主未降临之前，他在这颗星球上一直是独行侠，光惩戒罪恶就够了，哪会管这些！

但如果这是主的旨意，康拉德·科兹必将完成！

想到这，科兹于沙发上坐正身子。

“天使长大人，这一张是信徒们的诉求，下一张则是待解决的问题。”沈将两张表格递与科兹，为后者介绍道。

“动用储备药品，为伤员疗伤。我想这是特蕾莎的诉求。”科兹念完表格，看向沈。

“没错。天使长大人，批准吗？”

“可。”

箱子外的尹漠听见科兹学自己说话，差点被米粒呛到。

“第二项：全数信徒希望能带自己家眷到居民建筑区生活。对于这项，沈你怎么看？”

“我亦是其中之一，天使长大人。”沈轻声回道：“信徒们希望搬来这里，为的是能更好沐浴主的圣光。”

“那就可，让信徒们到城寨外围定居。”

见对方同意，沈急忙躬身表示感谢。

科兹眼睛扫到第三项：“举办一场圣餐宴会？谁的主意？”

“抱歉，天使长大人，是神的信徒我。”汗珠从沈的额头滴落，这是他第一次向天使提诉求，假设令对方不悦，他觉得自己也会被关到那边的铁笼里。

“嗯——”科兹沉虑片刻，低声说道：“不错的诉求，但食物只能支撑五天......”他说着看向铁笼：“默西！去特蕾莎家把主赐的肉取来。”

“遵命，吾父。”

“等一等！”

默西刚要向大厅外走去，又立马被科兹叫住。

“吾主有话要说！”

“康拉德。让默西去疏散广场人群，我即将赐下圣餐。”

尹漠琢磨在这个关头，降下新的恩赐，应该会获得更高的“旨意”。祂找出原来点外卖送的小盒子，夹了几大块黄焖鸡放在盖子上，又开了瓶冰镇可乐倒进盒子里。

“谁？谁在说话！”牢笼里的赛维塔突然惊恐地喊道。

呢斯盯着他，小声道：“一......伱可以听见神主讲话？”

“虽然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觉到。默西刚才跟我说了，尤尼克尔就是他们信奉的主。”

“是我们。赛维塔，既然默西提醒过你，那么待会夜之主审判你的时候，我希望你组织一下言语。”

呢斯启用变声器，呼吸隔栏中的声音变得阴森、低沉。

“嘶～要是说的话触怒了吾父，我向你担保—痛快死亡将成为你此生最大的奢求！”

说到这，赛维塔面色变得凝重，不再搔扰呢斯。

“感谢你和默西......但我想不通你们为何对我这個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似亲友一般？”

“我和他都不希望你死。”

......

科兹传述完神的旨意，几名信徒和折而复返的默西朝大殿外跑去。

“沈，我们继续来谈谈据点问题。”

他拿过第二张表格，在手中端详。

“哈——食物，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主降临之前，科兹每一天都在被胃绞痛折磨，那些零碎的老鼠根本吃不饱！他甚至喝过自己的鲜血充饥！他也曾考虑去过偷，以超人的速度那些商贩不可能反应过来。

但如果那样做，正义何在？偷窃亦是一种罪行！

科兹正要陷入回忆，赛维塔冲他大声喊道：“科老大！食物我有办法！”

前者被打断思绪，点头示意沈跟上，两人来到铁笼前。

“名叫赛维塔的痞子，我知道你是灵能者，我也知道你察觉到了吾主所说的恩赐。”

“这是一个加分项，它会决定我是否要对你仁慈。”

“但是—”

科兹双手扒在铁笼上，两只全黑的眸子盯向赛维塔，浓重的杀意让后者不由往里蜷缩。

“你要敢油腔滑调，提不出有用的建议，我会先把你的舌头割掉，再让你将它咽下去。”

话语很平静，却令赛维塔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说出的话正经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曼特雷克已被审判，现在阿尔法区是由科兹大人统治，对吗？”

科兹没有动作，沈点了点头。

“那就不需要担心，每隔一周，上层贵族就会就派运粮车过来，这是他们控制昆图斯各区的方式。”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你不过是个囚徒。如果我想知道具体时间，去拷问俘虏就好了。”

（俘虏已经被杀完，呢斯本来想说他可以吃脑子，但为了给赛维塔机会，还是算了）

虽然赛维塔很想回答“边境之城的亚戈·赛维塔里昂就是这么聪明！”但那样说，午夜幽魂一定会先把铁笼撕开，然后再轮到他。

“因为我是囚徒，才知道这个时间。那些狗杂种的喽啰给我送脏水和发霉面包的时候，我会问他们现在几点，并在墙上刻画，最终得出我每天只有一顿饭。”

“这跟具体时间有关系吗？”沈问道。

“当然有！”赛维塔语气佯装癫狂，脸上的刀疤似虫子在蠕动。

“我计算出每过一周，那些喽啰们会把泔水桶里的混合物给端过来！”

“然后我会在那些杂种的嘲弄声中，吃上几口，顺便问他们是不是运粮车到了，才会给予我这般‘恩赐’！”

听到这，沈干呕了几声。

“所以科兹大人，你刚才说还有俘虏对吗？”

赛维塔双手抓住铁笼，与科兹对视，后者将脸移开：“我得抱歉。那是骗你的，所有人都已被审判。”

“太可惜了！假如他们还有活着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吃泔水桶吃到饱死！”

“呵呵。”科兹的双手从铁笼松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暂且相信你，亚戈·赛维塔里昂。”

“沈，接下来说最后一个问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