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使降临的地方

昆图斯，下巢城区边缘。

【拯救城外矿工。】既然这是赛维塔的提议，那自然得由他的第一连队来执行。

如今教派扩张迅速，有成片的土地需要人员监管。为此，康拉德·科兹在原有的编制上，额外增添了五个大连，每个连队分属2000人，其职责就是维护占领区的治安。

十支连队中，一、二连拥有要求其余连队协助他们进攻的权利，二连长因为身兼铸造副监一职，所以他的连队在工业区戍卫，并于两天前，完成了驱逐残余帮派的壮举。

此刻，昆图斯九成的工厂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源源不断地为朝圣军生产着枪炮与弹药。

而第四连队则在赛维塔的要求下，与之合攻矿区。

两支战斗连共计两千士兵，五辆坦克，行进在城郊公路上，四连属于机动支援连，他们处在队伍排头，指挥车是一辆四号突击炮。

“四连队呼叫一连长，我们并未发现任何变异生物，完毕。”

略带纳闷的声音从猎虎通讯器中传出。四连长出生于贝塔区的一个工人家庭，从小就聪慧的他，凭借之前在战斗中出色的表现，为自己赢得了首批连长这一殊荣。

“昆图斯矿场处在外墙的保护之中。”头戴通讯耳机的赛维塔科普道：“那些上层渣滓不会允许任何事物打扰精金原石的开采，那属于肮脏收入的命脉，同时三连长——”

他顿了顿，以一种调笑的口吻，将记忆中的往事传入通讯器。

“所谓变异生物，其实就是大小类似狗、长着锯齿的群居野兽，它们游荡在边境城与昆图斯之间的荒野上，其肉质相当不错，比地牢里的老鼠好吃～”

“嗯......”

四连长单一地应和着，要不是朝圣军攻取贝塔区，他一辈子也就受困于此，最终继承父亲的衣钵与肺病，满身脏尘的在工厂中咳血而死。

“原来传说中的变异怪物居然是狗的近亲？”

“群居生物......难怪会对城外的流浪者造成威胁，那些人可没有我们的武器。”

在车组的讨论声中，朝圣军抵达了昆西矿场。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冲天浓烟，接着是一片被火焰吞噬的房屋废墟，各种来不及带走的行李撒在地上，叙述着矿场守卫逃走时的匆忙。

“马卡里昂。”赛维塔用通讯器与四连长交流。

“你麾下的士兵都说你富有哲理，现在就请你帮我分析一下帮派杂碎都跑哪去了～”

“一连长，四连长已经离开战车。”四号突击炮通讯员回复道。

在连队亲卫的护送下，马卡里昂走至废墟前，看过熊熊燃烧的建筑与数道轮印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对矮他一头的亲卫说道：“通知一连长，守卫矿场的帮派向西北逃了。”

“敏锐。的确是個哲人～”

从猎虎中翻出的赛维塔笑了笑，随即手指向被碎石封堵的矿坑入口处。

“我去营救矿工，至于那些帮派杂碎......”

面对赛维塔饱含深意的目光，马卡里昂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呵，要把功劳让给我么......

双目看向一连队战车后的机甲，马卡里昂还以赛维塔一个微笑。

感谢！

身为四连长，他打从心底里，非常羡慕一二连队，既有天使协助，武器弹药也是优先提供给他们，更令其惊羡的是一连长与诸位天使的关系——前者是唯二敢称呼天使长真名的人。

“我去追击他们。”

“有把握？”

马卡里昂指向四号突击炮：“身负如此优势，务必物尽其用。”

战车卷起尘土，目送四连队离开后，无畏里夫走到赛维塔身旁。

“战争哲人——马卡里昂，他比很多兄弟都要高大，同时也是第十烈爪小队的连长。”

“哦，见鬼~”赛维塔耸了耸肩，刀疤在嘴角撇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很无奈。

“里夫兄弟，就像科兹大人几天前说的一样，你们老是爱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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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西矿洞深处。

铜、铁、煤、精金，这些矿工们平日里用以保命的资源，如今除了最具经济价值的精金外，其他三种杂乱地堆放在一起。

矿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头带灯的电力早已耗尽，现在剩给矿工们的只有黑暗与恐惧。

氧气越来越稀薄，数百名矿工的呼吸逐渐急促，即使他们的人生本就属于地底，即使他们的性命卑贱到可以被矿主随意抛弃，但，他们仍怀揣希望，渴求着光明。

得知消息，守卫矿场的匪徒仓皇逃走，他们带上一切能带的财物，带不走的就毁掉。昆西矿洞为贵族所有，里面的矿藏烂也要烂在这里，绝对不能交给朝圣军！

至于滞留在矿洞里的工人......他们加起来还不如二十镑精金值钱。

“爸爸，天使真的会来吗？”

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小男孩只能无力握着父亲的手。

“一定......”

这是第几次回答？男人记不清了，他们被困在矿洞中太久，大脑因为缺氧，已经无法思考。

让人的希望变成绝望很简单，让他一直等待就好了，等待到自己将死的时候。

矿工一名接一名的昏迷，突然，切断电梯电力的那一层传来石块的破碎声，无畏里夫用动力爪仅一击就破坏掉了封堵矿口的碎石。

“开灯！五人一组！我们不知道帮派渣滓在里面留了什么！”一名连队队长对身旁的战士们喊道。

光明涌入黑暗，小队找到发电机，重新启动了它。

电力在管线中传输，布置在矿洞各角的灯被激活，小男孩看见电梯缓缓下降，伴随栅栏门的展开声，一个刀疤脸出现在了小男孩面前。

“你......天使......”

小孩耗费的氧气较少，现在矿工们只有他能勉强站着。

“快把矿友们抬出去！”赛维塔下令道，他没有废话，抱起小男孩回到电梯。

......

第四连队的追击很顺利，马卡里昂俘获了两百名帮派匪徒，待他回到矿坑时，只见赛维塔正与工头热情地攀谈。

“我也曾是‘矿洞里的老鼠’，为了生存。”

说完这句话，赛维塔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铁矿石，走向马卡里昂。

“一连长？”

对方没有停留，径直从他身边穿过。

“老鼠在矿洞里没有虫子吃的时候，会啃石头充饥。今天，就喂你们吃矿石罢~”

赛维塔看着跪在地上的俘虏，笑着说道。

......

处决完毕，赛维塔又与老工头聊起了有关矿坑的事情。

“昆西矿场又名陨落之地，其陷坑深度是一般矿场的四倍。”

工头手指不规则的岩壁，讲述着矿坑的历史。

“三年前，流星划过夜幕，坠落在下巢附近。”

吸了一口赛维塔递给他的烟，工头用亲昵地语气说道：“矿洞里的老鼠。我没想过解救我们的朝圣军指挥官会是一名矿友！”

“所以呢～”

“关于昆西矿坑，我有一个连矿主都不知道的秘密要告诉伱。”

说到这，工头拉近赛维塔，在后者的耳边悄声低诉。

“坠落在这的不是什么陨石。而是一架小型飞行器！”

“并且——”

“我当时就在这附近！我亲眼看见一个生物握着飞行器的碎片从地壳里爬了出来！！

赛维塔先是一愣，随即开起玩笑：“如果祂是外来者，那说不定就跟科兹大人一样，是吾主尤尼克尔降于人间的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