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意义的资源

木炭，硝石，硫磺。

这三样东西中，木炭，村民们、部落民们都会烧制。

现在，由于找不到煤矿，乐正的村子烧砖烧瓦，用的都是木炭。

硝石这东西，村民们已经会制备了，而且还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怎么通过重结晶来提纯。

甚至，乐正还在尝试第二条获取途径——去净土收购。

刚才跟查尔斯商谈的时候，他顺便问了下他，净土有没有硝石出售。

他还让人拿了点成品给他看。

查尔斯看了看后很快辨认出，这似乎是天冷时厕所、牛栏一类的地方会出现的晶体……

但因为这东西出现的地方着实有些不雅，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辨认错了。

伟大的神明要这东西干嘛？

倒是乐正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说这就是厕所、牛栏一类的地方天冷时会析出的东西。

查尔斯松了口气后坦言，这东西在净土并没有市场，因为它根本毫无用处。

只有在某些极度缺盐的地区，才有一些穷苦之人拿它当盐吃，但也不能多吃，否则会吃死人。

接着，他提到净土里有种类似的东西，是从盐碱地中制得的，可以用来入药治疗便秘，在熟皮制革的过程中也有用到。

他怀疑先知之神想要的其实是那东西，于是自告奋勇地询问是否需要。

若是需要，他有渠道可以大量收购过来。

但乐正清楚，查尔斯说的那个“类似的东西”，跟他要的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

查尔斯说的是芒硝。

它多产于碱土地区、干涸的盐湖底、矿泉、盐场附近及潮湿的山洞中。

用盐碱地上析出的白色晶体熬硝，熬出来的就是这种芒硝，是一味中药。

它虽然名字里带有一个“硝”字，在古代有时也会被叫作硝石，但其实根本不是硝酸盐，而是含水硫酸钠，化学式是Na2SO4·10H2O。

这种叫法上的误导是中医在传承过程中的混乱、不规范造成的。

以至于哪怕到了现代，许多科普文章、科普节目因为参考了那些古代的文字记载，依旧会将芒硝与制备黑火药的硝石搞混。

制备黑火药用的硝石，是火硝，是硝酸钾。

跟含水硫酸钠放一起，正负离子没一个对得上的……

在人工合成氨出现前，硝酸钾几乎只能在动物排泄物堆积的地方找到。

比方说，一些有大量动物居住，排泄物长年累月堆积的山洞，其内甚至可能形成硝石矿。

比方说，厕所、马厩、牛栏等地方天冷时析出的，黑山部落称之为“地霜”、“毒盐”的结晶体。

比方说，上述说的那些地方的硝土，用水淋洗后得到的溶液，用这种溶液熬硝才能制得硝酸钾，乐正的村民们现在在帮他做的就是这件事。

无一例外，都跟动物排泄物有关。

因为这本就是自然界氮循环的一部分。

芒硝对乐正来说没多大用处，但火硝那是真的来者不拒。

于是，查尔斯身上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收购火硝。

不过，若是连那层土都要的话，运输的工程量未免太大。

可若因此将熬硝的方法传授给查尔斯的话，老实说，乐正现在对他还没那么信任。

所以，他暂时只让他收购那些自然析出的。

正好神谕世界快到冬天了。

查尔斯虽然不明白先知之神要这些污秽之物做什么，但还是恭敬地接下了任务。

毕竟……这玩意还需要收购？！

随便去一個村庄，拿出点粮食、盐、布匹……总之有用的东西，所有人都会高高兴兴地将那个硝石刮下来交换，而且个个都会觉得自己赚大了！

不同于能自产的木炭，既能自产，又能收购的硝石，这第三样东西——硫磺——乐正现在只能靠买。

而且只买到了一点点。

是从哈利的那批货物中找到的。

不过，他已经通过黑山部落向哈利下了收购订单，且相比其他货物，稍微提了下价格。

想必一个月后能买到不少。

在净土，硫磺是有市场的，一般用于漂白，杀菌，治疗皮肤病，以及作为农业上的杀虫剂，所以能直接买到。

但乐正还是希望能跟木炭、硝石一样，实现自产。

因为硫磺可真的太重要了！

这东西哪里只是用于制备黑火药那么简单啊？！

关于附近哪里有硫磺的问题，他之前早就问过黑山部落了，可惜他们不知道。

现在永丰和白云的人来了，自然要问上一问。

反正也不费事。

王丰和钟泽伟对视一眼。

硫磺是什么，他们自然知道，哈利的货物中就有。

偶尔，他们也会买上一点，用于消毒。

可要说哪里有，他们就不知道了。

但眼下是难得的立功机会，自觉在先知之神那儿印象不好的王丰立马问道：“请问伟大的先知之神，这硫磺能从哪些地方找到？”

“可从黄铁矿中制取，或从火山口直接采集到硫磺矿石。”乐正道。

火山口采集到的往往是较为纯净的天然单质硫，提纯一下就行了。

黄铁矿？火山口？

王丰一听，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

这俩东西，他也不知道哪里有。

但他想了想后忽然咬了咬牙，说道：“回禀先知之神，我虽然不知道哪里有黄铁矿，但火山口的话，或许有些思路。”

“哦？说来听听。”乐正好奇道。

“距离墙壁五十公里外的无人区。”王丰道。

“那里能进？”乐正问道。

这时，李书文回答道：“回先知之神，可以。一百公里外才是真正的禁区，倘若只是五十公里到一百公里之间的区域，还是能进的。我们捡到的胡椒就来自那里。”

这事儿乐正还是第一次知道。

原本他还感觉奇怪呢，这些人到底从哪捡到的胡椒？！

胡椒这东西又不是杂草，能随便捡到的？！

敢情来自于五十公里外的无人区？！

钟泽伟却摇摇头，道：“王丰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无人区之所以生存环境恶劣，其实就是受到了禁区的天灾影响。地震、火山这些也是天灾，所以无人区里应该有相对稳定、不怎么活跃的火山。可问题是，这得深入到什么程度？这跟我们偶尔进的外围可不同。外围只是气候异常，有的终年炎热，有的终年冰封，外加有些毒虫瘴气而已。”

“永丰部落愿为先知之神探查无人区，寻找硫磺矿石！”王丰拱手大声道。

乐正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带队吗？”

闻言，王丰顿时卡住了。

乐正叹息道：“算了，带不出来的资源，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严格来说，并非带不出来，而是为此发生伤亡，而且还是持续不断的伤亡，这根本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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