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早有选择

希尔回头，看到那只绿色手臂，连忙向旁边躲开，同时一拳打了过去，纤细的拳头上打在空气上，拳头上附着的力场压缩空气，砰的一声，拳头末端形成了一圈气环，巨大的音爆炸响。

然而，这股巨大的冲击波打中那只手臂，也只是让那只手臂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抓向希尔。

“不！”墨菲斯托一声怒吼，“她是我的，该死的撒坦尼什！”

他原本指向希尔的手一挥，一个红色的魔法阵挡在了希尔面前，同样一只巨大的红色手臂从魔法阵中探出，一道魔法射线从红色手掌中发出，砰的一声，将那只绿色的手臂击得粉碎。

希尔隐约听到那个空间缝隙后面发出了惨叫与怒吼，随即缝隙消失，空间又恢复了原样。

墨菲斯托还未从刚才的愤怒中平静下来，异变又生。

一个金色光圈瞬间出现在红色手臂的上方，一道黄色的身影从中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刷”的一声，一道金芒闪过，将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红色手臂斩落。

“啊！”墨菲斯托的人间体扶着自己的手臂，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朝来人愤怒咆哮，“该死的古一，你個卑鄙的混蛋。”

“哈！”古一将斩落墨菲斯托手臂的魔法扇在手里挥舞了两下，背向身后，另一只手竖起食中两指放在胸前，空间像滚动的镜面一样，从她脚下延伸出去，将周围包裹形成了一个镜像空间。

做完这些，古一才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墨菲斯托那只断臂上，显得极为开心。

“墨菲斯托，上次你将本体伸过来没能奈何得了你，这次可是吃到足够教训了？”

说着，又看了眼旁边的红色魔法阵，抬手一拍，将其拍碎，化成一片光粒消失。

既有占了便宜的孩子般的得意，又有随手拍碎对方魔法阵的女王般的霸气，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却又不显得违和。

墨菲斯托扶着手臂，脸上的神情愤怒而扭曲，大背头也不再工整，几缕发丝垂落额头。

“古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早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发誓。”

古一先是微笑着向一旁的希尔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无能狂怒的墨菲斯托。

“这话我都听了几百年了，习惯了。”

墨菲斯托喘了几口粗气，将愤怒的情绪压下，“古一，将手臂还给我，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来人间。”

“哈！”古一直接笑出了声，“魔鬼的保证如果有效，那还叫魔鬼吗？”

墨菲斯托被噎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你哪次不是真心实意做出保证，得了吧，反正伱还能再长出来。”古一揶揄道：“而且我就喜欢看你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该死的！”墨菲斯托怒吼着想要冲上来，不过在古一的镜像空间里，无论他怎么往前冲，都只能停留在在原地。

“可以了，多谢你的卖力表演，墨菲斯托先生。”古一一扬手，金色魔法阵升起，将怒吼挣扎的墨菲斯托又送回了地狱。

古一回过头来，对希尔说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希尔。”

“古一法师，感谢您又救了我一次。”希尔情绪低落的道谢。

古一看着希尔的黑色眼眸，说道：“地狱的力量在你没彻底掌控之前，尽量不要使用，你借用的力量越多，它对你自身的侵蚀越大，就越会将你暴露在地狱恶魔的面前，特别是今晚这样，直接将地狱维度拉入现实，这完全等于你将自己送到恶魔们的嘴里。”

希尔眼眸中的黑色散去，她也知道自己频繁借用地狱的能量很危险，将会引来地狱的视线，但莎朗的死有点刺激到她了。

“我太弱了。”希尔低着头，自责道。

古一看她那副低落的样子，笑道：“这可不像你，希尔，人都是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不用那么沮丧。”

希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古一踢了踢墨菲斯托的断臂，有些烦恼，“这东西倒是个麻烦，里面有墨菲斯托的部分灵魂，这家伙从来不肯吃亏，这次走得这么干脆，估计又想用这只手臂做点什么文章，封印起来又废时废力，而且终究是个隐患。”

希尔说道：“要不直接毁掉好了。”

古一摇摇头，“直接毁掉，反倒是等于帮了他的忙，顶多让他虚弱一段时间，老实一阵，等他的手臂重新长出来，这部分灵魂就会重新回到他身上。”

希尔有些好奇，“难道不能直接连着他这部分灵魂一起毁掉吗？”

“没那么简单，对方毕竟是地狱有名有性的大恶魔，这些恶魔很难被杀死，就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很难被毁灭。”

古一有些无奈，“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将手臂留在人间，好让我去封印他，这家伙狡猾透顶，实在难以琢磨，倒是给我留了个难题。”

希尔心中一动，说道：“要不我来试试？”

古一有些惊讶，“你能怎么做？”

希尔走到那只红色断臂前蹲下，将手掌按上在面，开启超神基因系统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解析。

随着镜面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很快解析进度便到了百分之百，希尔闭上眼睛，意识进入了暗位面，古一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希尔的动作，眼中绿光闪烁，过了一会，无奈的放弃了。

好吧，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明白，奇怪的家伙。

没过一会，古一就看到断臂突然挣扎起来，于是立马施展魔法将其禁锢住，手臂上墨菲斯托的那部分灵魂惨叫着想要逃离，却被希尔那只手牢牢扼住，随即在他无声的怒吼与不甘中慢慢分解消失。

先前还透着生机的断臂，已经变成了暗灰色，不再像是有机生物体，反倒看起跟石头雕出来的一样，成了实实在在的死物。

古一多少有点震惊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希尔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刚才借用地狱能量频繁使用大幅度超出域值的力量，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产生的疲惫感和身体损伤已经消失。

刚才希尔用系统清除格式化了墨菲斯托的灵魂，将其分解成了最原始的自然元素，从中提取了些原质与能量，让她的恶魔之力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强化。

希尔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她在天使之力状态下，能力只能匹配她的进化进程，以前对抗风魔的时候，拳头正常打出冲击波就能伤到自己，后面激活恶魔之力的时候身体顺便得到过一波强化，正常情况下已经不会受到反馈性伤害了。

而想要暴种，就得使用恶魔之力借用外在的地狱能量，但是暴种又有风险，先不说会引来地狱恶魔大佬们的注意，对身体的负担也很大。

上次毁掉整个基地的那种超级大招，直接就让她一天下不床。

但现在她的恶魔之力更强了，能借用的地狱能量也越多，暴种状态下对身体的负担损伤也就越大。

目前最需要强化的没有强化成，目前不需要强化的反倒是又强化了。

这样算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亏了，好在她的自愈能力也得到了部分加强。

在希尔感觉自己身体变化的时候，古一走过来又踢了踢那支断臂确认了一翻，然后对希尔说道：“看来我没有说错，墨菲斯托还真是一直在你身上吃亏。”

希尔摇摇头并不认同，与其说是在她身上，不如说是在古一身上吃亏，没有古一，她怕是早被墨菲斯托吃了个干净，渣都不剩的那种。

古一笑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墨菲斯托这次怕是得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伤了本源的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毕竟地狱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这话倒是希尔放心不少，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理会，她走到躺在地上的莎朗面前，跪在地上将莎朗的身体抱起，“古一法师，您能救救她吗？”

古一欲言又止，最终说道：“生与死是世间常态，便是我，总有一天也会死去，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做。”

“所以，您能用魔法复活她，对吗？”希尔希冀的看着古一。

“不能，”古一摇了摇了头，说道：“任何试图模糊生与死的方法，都一定有其与之对应的代价。”

“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希尔说道，“这世上有很多能死而复生的人，能用方法长生不死的人。”

古一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在代价之中了，不是现在，就是将来，代价总有一天会降临，他们本身已经在慢慢毁灭他们自己，只是他们身在其中无法自拔而已。”

古一的眼神空幽，仿佛透过希尔的身躯，看到了无尽的未来。

她这话像是在说给希尔听，又像是在说给她自己。

“我明白。”希尔橫抱着莎朗的身体起身，说道：“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自责，心里不痛快。”

古一没有再劝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早就已经做好了选择，也替她做好了选择。”

希尔低着头，看着已经死去的莎朗。

是的，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