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臣服，或者死！

凉风吹过。

少女漆黑的秀发，在窗外的灯光中晃动。

呼吸困难，恶心想吐的加藤凉太，无力地瘫痪在地上，只见她亲切地微笑道：“当然了，这东西想要杀人，可没那么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呢，就是太臭了……无论是直接服用还是参在食物里，人只要吃上一口就会察觉异常，没人会傻到咽下去。”

别科普了，我不爱听，先抢救我吧，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加藤凉太身心都被她折磨着，对她真是恐惧到极点了。

可天使似乎是恶魔假扮而来的那样，继续折磨着他。

“想要用氰化钾杀人，我们不能直接用氰化钾灌进人的嘴里，而是要巧妙地运用一些化学小技巧。”

稚气未脱的少女声线，在科普一则听起来叫人不寒而栗的知识。

“氰化钾是一种很稳定的物质，一般来说，只有进入到胃里，跟胃酸反应产生氰化氢，这样才会引发致命的中毒症状。而氰化钾味道非常怪，很难让人乖乖吃进去，所以嘛，我们想杀谁，不如干脆直接让他吸入氰化氢气体。”

说到这，天使忽然噗嗤一笑，摇头笑道：“但这样更行不通啊。氰化氢这种气体，可经由呼吸或者肌肤毛孔伤口一类的途径被人体吸收，哪怕屏住呼吸都没用。也就是说，行凶者在释放氰化氢时，自己也会中毒而亡。”

你能说些你这个年龄段该知道的知识吗……加藤凉太浑身发抖，觉得少女越来越像恶魔了。

“为了顺利杀人，我不得不想了个办法……”花城伊织眨着漆黑明亮的眼眸，表情颇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的单纯骄傲，“先一步潜进受害者家里，把把氰化钾和硫酸倒进马桶，盖上马桶盖。在马桶里面，氰化钾和硫酸发生化学反应，产生了的大量氰化氢。当主人回到家，想上厕所时，死神就在向他挥动镰刀了……”

可万一我不想上厕所呢，你今晚不是白干了……加藤凉太很想吼这么一句，但旋即他马上想起抠门老板免费请喝啤酒的事，内心徒然一哆嗦。

我就说那大抠门怎么那么好心……

柔和灯光的笼罩中，花城伊织淡淡地笑着：“由于马桶不是密闭的容器，在这过程中肯定会有泄露。氰化氢是一种有奇怪味道的气体，为了避免卫生间内充斥大量怪味，让你察觉到异常，所以我开了排气扇，及时将厕所空气里的氰化氢浓度稀释。再由于我控制着量，不会一下子杀死人，我又担心你还有战斗力的话我控制不了你，所以我在灯泡上也做了手脚。”

说罢，少女看了看他血淋淋的双脚，满意地点点头：“和第一次的效果几乎一致。”

“……”

加藤凉太使劲咬了咬舌头。

强烈的刺痛感，让他恢复了一点知觉，艰难地朝少女问道：“伱、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靠着椅背，双手抱胸，唇角微微翘起，高高在上且轻蔑地看着他，说道：“臣服，或者死！”

加藤凉太沉默不语。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公子在死亡前的几个小时，也是由于卫生间的灯泡破了，扎得双脚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为了缓解疼痛，小公子似乎吃了不少止痛药，也打了些助眠的镇静剂，结果在那天晚上，就神志模糊地指着杏子当凉子，吓得从三楼摔下一楼……

这会是巧合吗？

是你麻痹！

绝对是眼前这少女的算计！

如果是别的人，这么威胁加藤凉太，他肯定是就算死也不会臣服。

然而……

加藤凉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强撑着身体跪在少女的脚下，额头磕地。

“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的主人……”

※

花城家的院子里，饭沼勋在和花城杏子科普曼陀罗这种花。

“自古以来，曼陀罗就广泛在医学上运用，可以用来当催眠药、镇痛剂、镇静剂等。现代医学发展起来后，从花中提取的莨菪碱、天仙子碱、阿托品，三种原料制作成药品，也是有镇痉、镇静、镇痛、麻醉的功能。”

“这么说来，曼陀罗是种好的花？”花城杏子低头观察。

一朵白色的、硕大的曼陀罗花，就在她的眼前，娇艳又美丽。

“好与坏，要看怎么用。”饭沼勋看着她赏心悦目的侧脸，随口问道：“凉子阿姨是不是栽种过很多药草？”

“这倒是有。这個院子，以前种有许多药草，不过后来有政府部门的人上门交涉，说法律规定不允许私人制药，她便很少种药草了，只留下一些好看的花……”

“凉子阿姨对药学很熟悉？”

“不是刚刚和你说了吗，她是东大的药科博士。”花城杏子歪头看他，眼神冷冷的，仿佛是在呵斥他，说他对她说过的话一点都不上心。

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只顾着打你屁股了……饭沼勋干笑了声，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身边拉，“别闻太多曼陀罗的味道，小心你今晚也见到凉子阿姨。”

花城杏子的脸颊，离开美丽又危险的白花。

她站稳后，想把手从少年的掌心里挣脱出来，但甩了两三下，少年宽大的手掌依然包裹似的全部握住她的手掌。

他的真大……

“狗皮膏药一般缠人，真烦……”

老阿姨小声嘀咕了句，任由他牵住自己白嫩的小手，心里不但不抗拒，反而还觉得有些舒服。

饭沼勋握着她的小手，脑海里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开口：“如果过量摄入的曼陀罗植物碱，会出现意识障碍。增大从外界得到的刺激，并且强化内心的妄想与错觉，陷入奇怪的亢奋中，也就是所谓的幻觉状态。”

说这些话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天使的脸。

她拿着注射器，熟练地为父亲注射镇静剂……

“你什么意思？”花城杏子似乎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曼陀罗里提取的植物碱可当作安眠药或镇静剂使用，但用量跟方法稍有差错，就会使人陷入幻觉状态——也就分不清幻想与现实，引起意识混浊的状态。所以……他们两个才会把你错当成凉子阿姨。”

饭沼勋说着自己的猜测。

“可，可是，这样的话，法医能检查……”话音未落，花城杏子忽然把嘴闭上了。

她陷入了一个深深的疑惑中。

一个人常年吸毒，另一个人输入了大量止痛药和镇静时，尸检检查出曼陀罗的植物碱成分，还会被法医重视吗？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花城杏子否决了。

能够让人致幻的药品，都是管理极其严格的处方药，没有医师的证明根本拿不到；

当然，生吃一顿曼陀罗也可致幻，但应该没人傻到吃这东西，对吗？

至于自己动手提取植物碱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啊，如果是她母亲那种药学博士还差不多……

花城杏子思考了几秒后，坚定地摇摇头，和饭沼勋说道：“不许你再往这个方向上联想，否则，我马上把你赶出家！”

“好好……”

饭沼勋笑了下，牵住她柔软的小手：“走，我们进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