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路的怪玩意1
老房子的墙体木板,生着浓密的黑色苔藓,屋顶、院落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树叶下面压着腐烂的老树叶,发出浓郁的霉味。
褪色的黑木门,用麻绳粗的铁链缠绕了七八圈,牢牢锁住。
木门左下角,却破损了个碗大的洞,洞内一片漆黑,像是饥饿的嘴巴,正在等待访客!
“就是这里啊!”
尚子兴奋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没错,这就是本地有名的平尾鬼屋啦!”
慎介洋洋得意的拿出相机开始拍摄女孩尚子。
尚子俯身半弯着腰,手臂撑着大腿,嬉皮笑脸的欣赏着房子周围的环境。
这特么是跑鬼屋来找死了?吴恒这会有种骂娘的冲动。
“听说从房子里会有女鬼冒出来哦!尚子小姐,请对着镜头说句话,做个自我介绍吧。”
慎介将鸭舌帽的帽沿朝后戴在脑袋上,手持摄像机,将镜头聚焦在尚子脖颈下方的咫尺范围内。
“人家不要了啦,因为没化妆的原因,不能出境了啦!”
“来嘛,万一真拍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两个找死的废物!
吴恒怒了,愚蠢的人,果然会连累别人一起死啊。
这具身体虽然生活习惯下头,但平时爱好也就喝喝酒,练练手艺,结果喝醉了稀里糊涂就被好朋友慎介带到这里。
“今天我来到了平尾鬼屋,听说...”尚子体嫌口正直的开始对着摄像头,做起自我介绍。
吴恒突然感觉到,从鬼屋内有一股窥视感渐渐传来。
那门下角的破洞,似乎黑的更加深邃了一些,仿佛被什么挡住了。
他上前一把拽住慎介的衣领,将其拎起,从对方口袋掏出汽车钥匙。
然后将其如同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返回汽车内,点火踩油门。
“纳尼,弦一郎你干嘛呀!”
尚子看到吴恒粗鲁的将慎介丢到地上,就要开车离开,赶紧冲进还没关闭的后车门,坐到后座上,质问道。
吴恒没有理会,直接踩下油门,向着来时方向驶去。
“喂,等等我!”
“弦一郎,尚子,你们两個混蛋,那是我的车!”
慎介看到两人丢下他离开了,在后面追赶着大声喊道。
“慎介还没上车,弦一郎快停车啊!”
后车门被急速奔驰的气流带动,嘭的一声闭合上。
尚子焦急的拍打着车窗。
吴恒充耳不闻,反倒加大了油门,慎介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弦一郎,你怎么这样,慎介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他一个人在森林里会有危险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停车,我就报警说伱害死了慎介。”
尚子坐立不安,可是高速疾驰的汽车,让她不敢再做出多余的动作,只能一直唠叨。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担忧。赶紧把胸前的敞开的纽扣系上,将衣领向上面提了提。
汽车向来路行驶了10分钟。
最后一丝阳光余辉消失,道路上彻底陷入黑夜。
两旁一排排歪斜的老树,被车灯映出的阴影随着远近距离,变幻扭曲,
它们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树干上枯裂的黑色硬皮,如同焚烧过的尸体。
“你要下车去陪他吗?”
吴恒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回了句话,这个女人很吵。
“头好痒啊,欸?这是什么啊?”
尚子没有回答吴恒的话,反而挠了挠头,从头上捋下一撮黑色干枯长发。
她的头发是染成黑橘色的,并没有这么长。
吴恒从后视镜看到尚子的动作,脸色一沉,这女人已经被盯上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盯上的,能不能打得过,但是能避则避,这种怪异玩意,打了也没什么价值。
他目前除了血液,并不能从一些灵体中获得什么。
“你想去找慎介不?”吴恒意有所指的问道。
“诶!真的吗,你愿意回去接慎介了吗,好呀好呀,弦一郎,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慎介的!”
尚子听到这话非常开心,她本身就对时尚的慎介有些心思,当然巴不得赶紧接回慎介。
只是弦一郎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甚至怀疑弦一郎想和慎介争抢她,又或者被怪异给附体了。
坐在车里,她非常害怕,毕竟两种情况不管哪一种她都不能接受,只是外面一片漆黑,车速又快,她也不敢跳车。
尚子想到慎介只顾着开心,竟然连手里捏着的黑色长发都忘了。
吱--!
一个急刹车,尚子的额头猛地撞到前座椅,哎呦的捂着头。
吴恒打开车门下车,将尚子从后车门拽了出来,甩到道路旁,快速关闭车门。
一脚油门,再次向着来时的大路驶去,那什么怪异玩意既然能追来,慎介估计已经没了,她既然那么想见慎介,就去见吧。
身后中性嗓音的尖叫声逐渐远去,这个女的终于不再捏着嗓子说话了,暴露了本音。
吴恒此刻心里发狠,要是怪异玩意再敢继续找他麻烦,那他就炸了这片森林。
五分钟后,吴恒穿过一道铁网栅栏门,驶入黑松北部高速道路。
道路上已经有了往来车辆,多了丝人气,吴恒按照地图向着记忆中的临时民宿方向驶去。
鬼屋那个玩意并没有追来。
车辆刚进入木曾郡的县道便熄了火,吴恒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在森林的道路上快速漂移造成的,这岛国车质量本来就不行,太轻太脆。
看了看导航只有不到两公里,他决定下车,向目标步行而去。
吴恒将车钥匙留在了车里,车门没有闭合,这辆车就留给有缘人吧!
毕竟这车也算沾染了鬼屋那怪玩意的气息,谁知道它会不会又闻着味找来。
吴恒沿着县道走了五分钟,约莫走了一半的路时。
前面出现两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社畜。
他们正拎着黑色公文包站在原地,正指着马路对面,交谈接耳。
那个斜方向的视线,刚好被候车站点的牌子挡住一点,吴恒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的步伐慢慢放轻了,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声音。
唰唰唰--!
斜前方的马路对面,被路牌挡住的椅子上,传来了一阵仿佛用硬毛刷子,使劲刷东西声音。
唰唰唰…!
声音节奏,密集无序。
吴恒微微前行了两步,错开阻隔视线的路牌,隔着约莫30米距离,终于看到牌子后面的情况:
路边候车厅,一个穿着白色和服、披头散发的诡异女人,坐在木椅上,背对马路。
只能看到其白色背影。
她正用双手使劲的抓挠着身体,就好似身上有上千只跳蚤,痒的要将皮肉挠烂,一刻不停。
那唰唰声,正是她不停用双手指甲挠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
“藤森桑,你看那个女人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社畜,对着另一个秃顶的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也许她需要帮助。”秃顶社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看她很痒,她也许跟老公吵架出来了,需要洗个澡。”
眼镜中年闻言猥琐着笑道。
两个社畜中年对视一眼,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晦气!
吴恒看了眼没有理会,径直加快脚步,越过两人,沿着县道向民宿走去。
走了两百米,隐约听到了后方传来两声惨叫声,男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