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钟离先生,您说是也不是?
钟离是璃月的商业之神,同时他也还是提瓦特的贵金之神。
何为贵金之神。
这个称呼的来源,正是因为钟离是提瓦特目前唯一流通的货币摩拉的创造者,并且璃月享有提瓦特唯一的铸币权。
换句话说。
璃月就是提瓦特的中央银行,七国所使用的摩拉都是自璃月黄金屋铸造出来的。
有着创造金钱的能力。
钟离对于花费摩拉自然是没有一丁点概念的。
在他眼中。
听戏时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时要买最名贵的画眉,随心所欲,这才是人生。
这位神明在尘世闲游的时候,只要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他就会出手买下。
同样是不会讨价还价,他与申鹤还不同。
申鹤是知道有些东西要讨价还价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做,而钟离他纯纯就是没有讨价还价的概念。
一碗粗茶要他上千摩拉,只要吹嘘的到位,他就会买单。
一块品相不错的石珀或者夜泊石放在他面前,只要对上他的胃口他就会买。
甚至说,一件手艺一般的工艺品,编制一个足够恰当的理由,比如说是某某人家典当的,穷苦人家急用钱,到时候会赎回来所以不卖一类的,只要成功勾起了钟离的兴致,那么即使是花上三五倍的价格他也会买回来,然后给那个穷苦人家送回去,顺便还得送点摩拉补贴那人家。
这就是钟离的价值观。
所以他压根就不明白商人在出售商品时的那些弯弯绕绕。
这也是为什么云逸一個小小的仙人弟子,却能够挑起他这么一位神明的兴趣。
对钟离来说。
云逸这些源自于他自己见识中的看法,非常新颖,非常有趣,也非常有用。
因此当云逸对商人的见解在此刻得以印证的时候,钟离的兴致已然被拉到了最高点。
待云逸打发走三碗不过港的女侍。
钟离立马出声问道:“小友刚刚的意思,如果没有岩王帝君,璃月七星也会如这个店家一般的作为?”
“仅仅是以管窥豹而已,况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预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呢?”
云逸双手一摊,呵呵笑道:“不过嘛,璃月这七位最富有的商人,他们手里有千岩军,有对外的外交大权,有对内的立法权,有花不完的摩拉,钟离先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钟离回话,他就继续说道:“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岩王帝君,他们七个,就是璃月的七个土皇帝,哦,对,皇帝是什么意思,钟离先生知道么?”
“未曾听过的词句。”
钟离摇了摇头。
“国王,这个您总听过吧。”
云逸换了一个提瓦特人熟悉的词语。
虽然璃月没有经历过诸王称霸的年代,但是其他国家有啊,所以钟离还是明白国王是什么意思的。
这么一类比,他就知道云逸说的‘七个土皇帝’是什么了。
一个国王尚还可以做到让国家稳定,两个国王那就会引起内乱,如果是七个呢?
即使是沉稳如钟离,想到这的时候,也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内战不已,纷乱不休。”
云逸适时地补上了一句话。
钟离闭上眼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过云逸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继续在那里做着他的推演。
“刚才我说到垄断经济。”
“即使是有岩王帝君在的时候,璃月七星也不知不觉地已经垄断了璃月的诸多行业,这为他们积累到了足以敌国的财富,同时因为垄断,普通人完全没有机会与庞然大物一般的他们相抗衡,这又让他们获得了对璃月各行各业的长久影响力。”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璃月七星成了近乎世袭的情况。”
“只要是那种呈家族形式存在的七星,继任者必然是他们家族的嫡系后人。”
“这样的形式,就导致随着年月的增长,璃月七星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人脉网络越来越广,家族势力也越来越庞大,将这本应是岩王帝君的璃月,从此变成璃月七星的璃月。”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本就沉浸在如果自己不在,璃月会陷入七星内乱的钟离,听到这句‘岩王帝君的璃月从此变成璃月七星的璃月’后,蓦然睁开眼睛,一道寒芒自金色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令云逸和申鹤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恐怖的实力。
让申鹤再次确认了心中的想法,钟离他就是一个仙人,绝对的,没错。
云逸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钟离发火的情况。
要知道在游戏里,钟离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出现,不管发生什么,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毫无波澜的模样。
而当神性满满的岩王帝君真的被挑起怒火时,哪怕只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一丝情绪,都足以让云逸和申鹤这样的凡人无从抗拒。
好在。
钟离的失态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仅仅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平静,看向云逸道:“小友方才所说,是建立在岩王帝君不在的基础上。”
“没错。”
云逸心里赞叹一声。
不愧是钟离,一眼就找到了关键词。
“我方才所说的这些情况,都是建立在岩王帝君不在的情况下。”
“岩王帝君毕竟是璃月的神明,拥有着无上的权威和力量。”
“只要他老人家在一天,璃月七星不管有什么心思,都得老老实实地憋回去。”
“所以兜兜转转,问题现在又回到了璃月的垄断经济上。”
云逸指指点点道:“我来璃月港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于一些耳熟能详的门面店铺,我还是大致有些了解的。”
“现在的璃月,大部分的岗位工作,其实都和七星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商业这一块,七星占据了几乎所有的份额。”
“你能叫上名的商行、店铺、钱庄,他们从开设运营到办理其他业务,每一步都要经由七星势力的审批。”
“这中间能做猫腻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打个比方,新月轩和琉璃亭,他们把控了璃月所有的高端山珍和海货,我师妹卯香菱家的万民堂生意不好么?好,也很受欢迎,但是不愿意屈服于这两家的他们始终都缺少高端食材供应,结果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法发展起来。”
“这就是标准的行业垄断,压制不听从于自己的人,从而维持自己在某一个圈子里的影响力。”
“在这样的经济形势下,隶属于七星的势力会越来越富,明面看璃月的财富是一年比一年多,实际上呢,这些钱绝大部分还是都进了七星势力的口袋,穷苦人还是穷苦人,要么臣服于七星的势力,要么一辈子受到欺压。”
一口气说这么多,云逸嘴巴都干了,他三口并两口将碗里的酒酿圆子吞下,然后盯着若有所思的钟离道:“当然了,有岩王帝君在,这些问题还只能被叫做是隐患,可如果岩王帝君不在了呢?那么这些问题可要变成灾祸了呦。”
“钟离先生,您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