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爹走的是上层路线
高坎知道,若是直接说林冲这事办错了,那就是在打高俅的脸,事情更难有转机,不如换个策略。
“爹啊,我这几日在想林冲家的小娘子,想通了一些事情。”
高坎此话一出口,高俅松下一口气,在想女人,果然还是他的好大儿。若说是这几日在想家国大事,他都要怀疑高坎是不是被什么妖魔给夺舍了。
“爹,林冲家的小娘子看不上我,主要是因为我没有自己的事业。”高坎顺便吹捧了一下高俅,“我想,若和父亲一般,身居太尉,掌天下禁军,那天下俊俏的小娘子还不是如飞蛾扑火一般。”
高坎自己都没想到,受原身影响,叫爹叫的这么顺。
高俅一想到自己成群的小妾,这也点点头。以往自己落魄的时候,连个媳妇儿也没讨到,不然也不至于过继一个当儿子。
“富安前两日和我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想很有道理,所以恳求父亲给我個谋个一官半职”
打铁还需自身硬?
高俅看向富安,奇道,“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富安也是有些发呆,挠挠头,是俺说的么,俺怎么不记得了……
“爹,你别看富安这小子呆,有时候说话还真带着三分道理。”高坎本就是找个由头说一说改变的原因,这下怕露馅,赶忙接了回来,“孩儿我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不如保举我当个知州,儿子去外头见识见识,有稀罕的宝贝都给爹爹你送过来孝敬您,岂不一举两得!”
原身的记忆中,这高俅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有所贪,这事就好办了。
知州?这小子想的够美的啊。
“还知州,让你做个团练都难,你可真是——”高俅都被气笑了,轻轻拍了拍高坎的头。
不过他也是久经官场,一下就想到了蔡京的几个儿子和女婿。
大名府知府梁中书,蔡京的女婿,每年生辰纲数十万贯。
儿子蔡九,江州知府,每年拉回来的生辰纲更是高达五十万贯!
想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收到的贿赂才几万贯,要冒着风险辛苦倒卖军械才能赚笔大的,就这还没人家一个女婿送的多。
看来自己这儿子也要放出去锻炼锻炼了!
高坎见高俅脸上有明显的意动,明白对方是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了,“爹,儿子还打听到一事。”
说着,他眼神给到富安,让他出去。
富安也是很识趣的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爹,这几日我躺着无聊,就让富安出去打听好玩的事情,结果听到了这么一个事儿。”
高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一个小厮能从街上打听到什么事?大概率都是一些朝堂的边角碎料甚至虚假信息,起初他并不在意。
“那郓城旁边就是梁山泊,八百里水泊当中有一座岛,上面有个白衣秀士,据说是落榜学子,不知为何做了水匪。”高坎看高俅莫不在意的样子,略微提高了音量,“一个书生土匪,地方官府却是剿灭不了。父亲,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梁山泊上的水匪?这能意味着什么?
“儿啊,爹真不缺那点军功。”
高俅朝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爹走的是上层路线,那都是皇恩浩荡。若是伱有法子让爹收复燕云十六州,那还可以说说,你让爹去梁山泊剿匪,岂不是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高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让梁山发展两年,你都剿不动了。
禁军是号称八十万,但刨去吃空饷,刨去老弱病残,刨去给皇帝修垦岳,刨去修城墙,刨去织布打铁……最后能点出十万人都费劲。
更别提这十万人里有多少善战之兵了,不然也不会在金兵打过来后还需要派出皇子去四处募兵。
那赵构不就是打着去河北募兵的名义一逃再逃么。
“爹,那梁山土匪可不能打,还得好好养着,广济河联通东京,商队无数。”高坎作为高家嫡长子,对于高俅买卖军械的事情早有耳闻,“爹,你说若是这梁山为您所用,他们抢到的是不是得孝敬您,这得是多大一笔。”
“可若是梁山做大,朝廷肯定会出兵。”高俅做官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关键,“这郓州距离东京不过三日之程,朝堂怎会见其做大。”
“爹,这正是关键。”高坎赶忙凑上去,低声说道,“爹啊,你可是当今太尉,掌管天下禁军,即使地方节度使也要被你节制,到时候您拨多少的款,启用谁为剿匪元帅,这不还是您说了算么!到时候实在不行,还能走招安的路子,又能从朝廷这里捞一笔。”
高俅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要爹——养匪自重啊!”
“爹,哪有那么严重,养家糊口,养家糊口才是。”高坎陪着笑,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儿愿意为父亲分忧,去那郓州,一则好为父亲通风报信,二也确保梁山能握在父亲您的手上!”
高俅忽地沉默了,眉头微微一簇,眼睛在高坎身上扫了扫,颇为严肃道,“这也是富安那厮出的主意?”
“不是,他一个小厮哪有这般见识。”高坎也不能什么事儿都推到富安头上,讪笑两声,“这是孩儿自己想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识了?”高俅双眼似刀,好似要把高坎给劈开看看,脑袋里是不是忽然又新长了一个脑子。
“爹,这——”高坎脑子疯狂运转,这个问题要是不能给高俅一个合理解释,他八成会觉得是有人故意教自己这么说的。
高俅看高坎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一声叹息,高坎这小子纨绔一点也就算了,还那么容易被人利用,自己要不要多吃点药再努力努力?
就在高俅失望之际,高坎开口了,“爹,说来也惭愧,这个想法还是好几个月前,有一日孩儿在喝花酒的时候想到的。”
“不是,这与喝花酒有什么关系?”高俅抬起脑袋,眉眼间的疑虑更浓了。
“那是因为孩儿觉得喝花酒太贵了。”
高俅听的云里雾里,“你别和爹卖关子了,说重点。”
高坎为难道,“可是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