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遇事先把屎搅浑

蔡蓧见众人议论渐多,自知不能这么下去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花花太岁高衙内啊!”蔡蓧脸上带上了明显的厌恶神色,“那韩大勋一直骚扰金娇姑娘,应该是从你身上学的吧。”

“不学无术,蛇鼠两端!”

嚯!人群哗然,原来他就是那个名臭京畿的高衙内啊。

顿时讨论的声音大了起来,蔡蓧脸上的笑意变浓。

“谁说我不学无术,我可知道茴字的三种写法呢!”高坎孤傲一笑。

“蛤?”蔡蓧没听懂。

高坎正想着扭转自己的名声,看蔡蓧当众贬低自己,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的。

唐诗三百首可不是白背的!

“我知道,你们蔡家就是看不起我的父亲。”高坎环顾四周,对着越来越多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声泪俱下,“我父亲出生贫寒,即使现在位居高位,但你们这帮自诩名望之族,依旧瞧不上他,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造谣败他名声。说我爹媚上,那你们呢?说我爹贪,但你们呢!”

“何来此言!”蔡蓧这话可不敢接,厉声道,“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像我,性本纯良,就连路边的小蚂蚁都不舍得踩,天天奋发读书,但在伱们嘴里,我成了无恶不作的市井小人!还不是因为我出身贫寒,怕名声好了衬的你们不伦不类?”高坎仗着没有摄像头,再加上记忆中原主只对林冲小娘子有过想法,所以说这话底气自然就足,“要不你拿出证据来,胡乱造谣我来,你们才是那为非作歹的人!”

高坎这话虽然不能说纯纯扯淡,但基本上就是混淆视听的。

阴谋论,谁不喜欢呢。

果然,高坎说完,本来应该哄笑的人群安静了三分,好似在分辨其中真伪。

“性本纯良?哈哈!”蔡蓧看气氛不对,赶忙大笑两声,好似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一般,“花花公子的名号可是白来的?你睡的女人还少么?莫不是把大家当瞎子!”

“蔡大人,我睡女人可是直截了当,哪像你,打着丝竹雅乐的名号行那苟且之事。”高坎面色不变,“我这花花公子怎么也要比你这肾虚公子坦荡。”

“哈哈哈哈哈!”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一阵哄笑,这高坎说话可真是犀利。刀刀致命,毫不留情。

若是蔡蓧不争辩,这肾虚公子的美名想必很快就能传播出去了。

“你!”蔡蓧一时语塞,“你胡说!我强的很,怎么会是肾虚!”

“看你面色发白,定是肾虚,别狡辩了!”

蔡蓧急了,看高坎脸色的揶揄之色,拔高音量,把那马车的帘帐一掀,高声道,“你说,我若是肾虚,我昨夜还能和你云雨七次!?”

话到此处,方知失言。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昨晚在研究汉代舞蹈,名字凑巧了,大家别误会了啊。”

可惜,已经晚了,一夜七次众人听的真真切切,而韩大勋痛呼,“七次!蔡五!你还是人么!那我的娇娇岂不是被折腾的一夜没睡啊!畜生,蔡五你就是个畜生!!!”

这一下,气氛推到了高潮。

事情一层传着一层,像涌浪一般往后传去。

一夜七次郎和肾虚公子是讨论的热词。

叽叽喳喳的讨论好似形成了一個舆论漩涡,蔡蓧面色由红转白再转红。

他蔡大公子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憋屈的场面,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名声就要成为一个笑话。

自己的父亲蔡京定然是要对他失望至极。

回头看到金娇这委屈巴巴的样子,蔡蓧怒从中来。

要不是这个贱人非要自己给她出面,自己岂能沦为笑柄!他越想越气,一鞭子抽向在马车前面坐着的李师师,怒骂道,“都是贱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坎从掌柜那顺来的一个黄铜小香炉砸了过去,蔡蓧右手吃痛,鞭子落在了马车横条上,发出“啪!”的一声,然后弹到了李师师手臂上。

李师师吃痛柔弱的吟叫一声,叫的高坎那叫一阵心痛。

“蔡五,打女人算是什么本事。”

见蔡蓧一脸杀气的看了过来,高坎扭头,看向那群拽着韩大勋的小厮,洒出一把碎银子,“快放狗!”

“嗯?”韩大勋和一众小厮皆是歪头,同款黑人疑惑。

“嘴瓢嘴瓢。”高坎讪笑,“我说的是快放手!”

说着,他再洒出了一把银子,小厮们纷纷伸手去接。

“去吧,为了你的女人!”高坎手一指骑马的蔡蓧,韩大勋汪了一声,举起太湖石,直冲而去。

也不管二人怎么样,高坎高呼,“快跑啊,蔡蓧杀人了!”

这一下,后面不知道情况围观群众骚乱起来,这也是高坎想要看到的情况。

“马杨,我现在回店里去了,你趁乱把那受伤的小娘子给我带回高府好好养病。”高坎指了指在马车一角瑟瑟发抖的李师师,“这蔡蓧下手真够狠的,忒不是人!”

即使是马杨这个正经人,都想说句骚话。

不是,衙内啊,你这个养病他正经吗?

“衙内,要不卑职先送您上楼?”

“不用,我有手有脚,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你那几个手下不都在呢么。”高坎擦了擦口水,“你还是先把小娘子给我送回去才好,趁现在乱,机会难得啊!”

说着,高坎跑到二楼临街的一个雅座上去了,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磕着瓜子看戏。

“诶呀!擒贼先擒王都不懂!”高坎呸的一下吐出瓜子壳,看韩大勋与蔡府的护卫打的有来有回,而那蔡蓧,则在护卫的保护下准备准备开溜了。

场面已经失控,不是蔡蓧能够压制的住的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禀报父亲,让那个久经政治老谋深算的蔡京出手,屁股才擦得干净。

“高坎!”蔡蓧看见二楼悠闲嗑瓜子看戏的高衙内,气不打一处来,举着马鞭,“你等着!”

“欸呦喂我好怕怕呀。”高坎嬉笑着回应。

临走前放的狠话约等于明知便秘还要硬憋出一个屁,自欺欺人罢了,高坎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如果高坎没看错的话,他们都走不了,开封府尹的衙役们应该是得到报案围了上来。

只不过,他们好像看到了蔡府的标志,并不敢上前羁押他们。

“官府的人来了,跑啊!”高坎嚎了一嗓子。

韩大勋闻言,心虚之下,撒腿就跑。

蔡蓧见韩大勋跑了,也下意识的骑着马溜了。

而围观群众也都四散而去,就留下开封府众捕快面面相觑。

那领头的捕快挠着头,看着安静的街道,“等等,俺们只是想看个热闹,也没想抓人啊。”

高坎意犹未竟的磕着瓜子,用戏腔唱着,“马做的驴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呐!”

忽地,他一拍脑袋。

“他奶奶的,忘背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