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洒家只卖艺
虽然隔着院墙,但鲁智深已经听出是谁了。
“张三李四,今日有贵客临门,你们可别瞎说话。”鲁智深朝外喊了一声,然后朝着高坎解释道,“这是附近的泼皮,被我收拾了一顿,就赖在我这了。”
“师傅?怎么能说赖在你这呢?”张三推开门,“你看,我们又给你送羊肉来……诶呀,见过衙内!”
张三是第一个进来的,见到高坎赶忙下跪,身后的李四等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认得我?”高坎这才知道,原来高衙内在这些泼皮里还挺有威望的么,“都起来说话。”
“衙内威武,前些日子在翠华楼才见过一次,怎么会不认得。”张三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浮沉。
翠华楼?
那不是高衙内赌钱赌输了耍无赖砸人场子那次么,自己当时撒了大把的银子雇了一批泼皮,估计这张三正是其中一个。
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高坎,可不能让这张三再说了。
“你说伱给你们师傅带了羊肉,可有我的份?”高坎把话题扯开。
“有的有的。”张三献宝似的从身后兄弟手上接过那只羊腿,“衙内您看,这么大一只羊腿,得有一二十斤,烤起来香的很。”
“又抢了谁家的?这么奢遮?”高坎拿出五两银子,“这腿算本衙内买的,把钱去还给人家,多的就算是补偿了。”
“衙内,使不得。”张三推脱,“这是俺们买的,不是抢的。”
“你们买的?”高坎一愣,“那这钱又是从谁那抢的?”
“也是不抢的,是我们自己挣的。”张三赶忙说道,“自从师傅收下我们后,我们便没再做过那档子事了。”
“奇了怪了,这师傅还教给你们生钱的法子了?”高坎看向鲁智深,“一会儿可要好好的和我讲一讲。”
“好说好说。”鲁智深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对于赚钱一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衙内,您先上座歇一歇,小人去把这羊腿考上。”张三知道鲁智深和高坎有话要说,于是带着李四等人提着羊腿先撤退了。
鲁智深和高坎等人也来到了屋内。
这屋子修葺的倒是不错,内里各物件摆放也都整齐,几个蒲团拜访整齐,桌上一土陶香炉正袅袅冒着清烟,屋角还有一盆翠绿的文竹。
“你这倒是有几分禅修的意境了。”高坎夸了一句。
“都是张三李四搞的,洒家生的粗,也不在意这些。”鲁智深眯了眯眼睛,感叹道,“这几人是真把我当师傅看待。”
见高坎不说话,他继续说道,“张三李四这些人家里也没人管他们,都是野着长大的,自然就没了规矩。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洒家识得他们,人都是好的。”
高坎回过头,知道鲁智深在给几人谋個出路,于是道,“这张三李四若是机灵,正好我身边也缺人,可以给他们一份差事。”
“那就多谢衙内了。”
高坎点点头,旋即一指正对门的那株杨柳,“不是,它上面为什么写着十两一次。”
刚刚他分心盯着树上看了好久,这才看清上面写的是十两一次。
“哦,先前是五两一次。”鲁智深一摸自己的光头,憨笑道,“洒家最近肉吃的多了,手头紧。”
不是,这个鲁智深在说什么啊?
下一刻,门外探出一个脑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出现在了门口,“拔杨柳的鲁智深是这里不?”
只见鲁智深扯了一下衣服,“衙内失陪,来活了。”
旋即,他大跨步的走了出去,高声道,“正是洒家,哪位官人要看?”
小厮回了句稍等,然后便出门了。
见高坎不解,林冲在旁边解释道,“衙内,这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出名后,许多人不信,鲁智深本想着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可没想到人群里有个本地豪族,丢了银子出来让我师兄表演一番。”
放在往常,鲁智深怎么会把这几两银子当回事情,但来到此处,先前的积攒全部花光了,而进项几乎等于没有,一直受着徒弟们的供应也不好意思,于是也就接了这单。
“后来这一波人回去又传了好多话出去,越来越多的人来这要看鲁智深拔柳树。”林冲也是轻笑一声,“我师兄不堪其扰,干脆在柳树上写上拔一次五两。”
好家伙,这里成了旅游打卡点了啊。
“后来人太多涨价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林冲想了想,“好像是这几日才有的。”
“走,咱们也去看看。”高坎也站起身子也走了过去。
怪不得鲁智深出手一直那么豪爽,这家伙来钱也快啊。
此时张三李四也围了上来,去门口迎那想要看的官人。
没过一会儿,几个富太太走了进来,看见膀大腰圆的鲁智深,互相嘴里说着笑,呦呵呦呵的评论着。
“怎么都是娘们?”鲁智深皱眉,蹊跷,今日这些人蹊跷。
除了之前通报的小厮,便是眼前这三个富太太和几个丫鬟。
“女的怎么了,也不少你的钱。”为首的那个富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对好大的———银子,各有十两重,丢给了张三李四。
两人自有一套漂亮话,反正都是从街上学来的,不要钱似的从嘴里蹦跶出来。
而鲁智深,看到人给钱后,也是把羊毛毡衣一脱,露出后背那好大一片花绣,配上那横肉,格外有几分霸气。
只见他下腰插手,双手环抱柳树,“嘿!”提气一挺,在众人“嚯”的惊讶声中,柳树直直被拔起。
鲁智深此时身上肌肉线条分明,左右展示了一下,这才把柳树塞回树坑,这一放,附近的土地都震了三震。
马杨先前眼里的不屑也化为了重视,果然不能小觑天下人。他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这树粗壮,他许是能拽起来,但未必能举高。
“好!”张三李四带头鼓起掌来,鲁智深也从地上拾起了衣服,穿了回去。
此时,领头的那个贵妇笑着走了过来,靠近了鲁智深。
“干…干啥?”鲁智深有些紧张。
“过来,让我瞧瞧。”
“瞧瞧?”鲁智深往后退了一步,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告诉你,洒家只卖艺!”
鲁智深这话让那几个贵妇笑的花枝乱颤,一不小心又从怀里掉了好几个银锭子。
高坎只想到一句老话,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要不是需要鲁智深,他差点都要劝鲁智深从了人家。
“你想什么呢!”那贵妇埋怨的看了几个笑抽的闺蜜,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