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怪不得

浴室中，沐浴露出了些泡泡。

毛利兰伸手沾了一些，笑着点在三秋雪乃的鼻尖上，“你应该不反感这个气味吧？”

只是询问一下气味而已，很正常，贝尔摩德本来没想太多，但发现三秋雪乃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眼睛也在轻轻眨动，说话的声音很低，“是你的气味。”

她抬了抬下巴，毛利兰顿了顿，伸手把沐浴露抹上她的脖颈，于是沐浴露的气泡越来越多，渐渐遍布三秋雪乃的颈肩。

三秋雪乃闭着眼睛，头侧向毛利兰。

贝尔摩德无法看到她完整的神情，只能看到三分之一侧脸和有些僵硬的身体。

在案发现场的短暂接触，她便发现三秋雪乃其实有些排斥和其他人的互动，比如朱蒂，比如目暮警官，再比如志水高保，哪怕站得很近，肢体语言也是代表着远离和想走的。

尤其是和朱蒂站在一起时。

但对毛利兰除外，哪怕身体排斥互动、因过分接近而僵硬，她也要紧紧地抱住毛利兰的手臂。

现在也是如此，她什么都没说，却已然表明态度：我愿意你帮我抹沐浴露。

全身的。

还是有毛利兰气息的。

贝尔摩德：“……”

她收回镜子，已基本确定，大抵不是她误会了。

浴室内，毛利兰的温热手指抹过三秋雪乃泛起了热意的皮肤，“这款沐浴露并不是太香，每次洗澡的时候只需要揉出泡沫、在身上轻轻揉一遍，然后冲掉就可以了。”

然后转身，翻出了一颗蓝色的圆球投入浴缸中，解释，“是泡澡球，和沐浴露一样，完全泡化后浴缸里会升起一层泡沫和花瓣的。”

“咦，等等。”

怎么了？

贝尔摩德把镜子放下去，瞥了一眼。

浴缸里已经有一层蓝色的气泡迅速蔓延，挡住了附近的一些水面，毛利兰的手伸进水中，在小幅度地动着，手臂沾上了那些蓝色的气泡。

三秋雪乃一只手摁在浴缸边缘上，一只手轻轻握在毛利兰沾有一些蓝色气泡的那截手臂上，看向水面，露出来的一部分脸颊和耳朵尖是红透了的，宛如鲜艳开胃的石榴。

她：“嗯……”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定定地看了几秒，发现看不到细节，便冷静地收起镜子，只听声音。

毛利兰在夸三秋雪乃，“很可爱。”

“原来雪乃很喜欢吗？”

“雪乃在穿巫女服的时候很好看，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有些像悲天悯人的神女一样，”她道，“当时我就在想，雪乃实在是太可爱了，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

“可惜你好像不喜欢，很快就换掉了。”

顿了顿，她又有些若有所思：“巫女服有些难买，需要向和服店专门订制。”

“过几天吧，我想办法买一套。”

巫、巫女play？

贝尔摩德其实是很不想听懂的。

她现在的感受有些复杂：毛利兰喜欢，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可是工藤新一……

柯南甚至还在客厅啊！

他知情吗？

浴室中，所有令人浮想联翩的动静很快暂时中断，毛利兰暂时出去了一段时间。

三秋雪乃独处的时候，就很能体现她本来的性格了，她坐在浴缸之中，维持着毛利兰走时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身体是纹丝不动地僵硬着的，像是化身为了一尊雕像。

很快，在毛利兰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展露笑容，几乎快要离开浴缸扑过去了。

贝尔摩德看着，有些若有所思地闪过一个想法：‘看起来柔韧性不错’。

毛利兰带回来了刚出炉的蛋糕，她喂三秋雪乃吃，“甜食很补充元气的。”

三秋雪乃每吃一下，都会咬一下勺子，示意勺子可以离开了。

全部吃完，毛利兰夸赞，“雪乃吃完了，好棒。”

贝尔摩德：“……”

她其实不是很想秒懂的。

浴室中，两位恩恩爱爱过的高中生少女终于离开了浴缸，三秋雪乃穿上了浴袍，毛利兰教她刷牙。

“你看看习不习惯这款牙刷和牙膏，”她说话很有技巧，“我们家习惯用这种牙刷了，不过之前有客人来借宿时不太习惯，你可能也不会太习惯，我帮你。”

“啊——”

然后帮三秋雪乃刷牙。

每一步，她都会轻轻说明自己到了哪里。

说实话，‘不确定你习不习惯这款牙刷’有些敷衍，因为她几乎像是在教刷牙了，步骤很细致。

刷完牙，还洗干净手，在同意之下把拇指探进三秋雪乃的口腔，摸了一遍又让她漱口，还夸赞，“雪乃的牙齿很标准，没有过于尖锐的，不用磨牙。”

又刻意加了一句，“有些人会有几颗牙齿比较尖，会顶到肉，只能磨掉。”

贝尔摩德持续：“……”

假如毛利兰是对一只猫这样说，她是不会有些误会的。

但教一位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少女刷牙，听对方含糊不清地应着‘啊’、‘嗯’，再如此说，明显是情趣。

贝尔摩德收回镜子，站起来，她迎着高空的冷风思考了片刻，确定大脑已然一片冷静，才调转脚步，向客厅上方的那片天台走去。

要偷窥一位侦探，其实很危险，但、但……

但反正女孩子在洗漱时同样警惕。

看看情况，确认一下柯南是否知情，不确认，贝尔摩德很可能会在无数个即将睡觉的晚上，用思维格外活跃的大脑去思考这件事。

她重新坐在，垂下镜子，刚好看到了毛利兰和三秋雪乃走进客厅。

前者牵着后者的手，后者穿着干净柔软的白色浴袍，亦步亦趋地跟着前者。

正在看电视的柯南回头，“你们出来啦？”

“刚刚毛利叔叔打电话回来，说身份问题可以解决，只是要等几天，”他又补充，“叔叔说已经和老师打过电话了，雪乃姐姐可以先去帝丹高中上学。”

说的很一本正经，都是正事。

但是，他小脸通红。

柯南仰头，看着刚刚洗漱完的毛利兰和三秋雪乃，脸非常红，红到任何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能瞬间猜到他在想什么

贝尔摩德：“……”

哦……原来知情啊……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