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倒卖灵气

“按照真人这般说法，那岂不是表明正一道这种做法是取祸之道啊，万一陛下震怒，那我们修道之人岂不是都要被波及，如之奈何啊。”

伍真人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闻言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赵复阳闻言却面不改色，正所谓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他跟伍真人看法一样，但想法却不同，正一道如此作死，那岂不是给了他全真道的机会嘛。

“不要担心，这其实是我们的机会。陛下早就给我们指出一条路子了。陛下不信神佛，禁止民间胡乱祭祀，对于什么法事也深恶痛绝。

而正一派以符篆、斋醮为主，画符念咒，驱邪降妖，尊神信道，摆坛做法，不就是正一道的做法，不就明摆着是厌恶正一派嘛。

因此他才会一心在西苑修炼，这种无心忘言、正心诚意、少私寡欲，性命双修，祈求飞升登仙、长生久视的法子，就暗合了我全真之法。”

“妙！妙！”

伍真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按照赵复阳这么说，只要他全真道积极表现，岂不是很容易被皇帝所重视。

“如此说来，岂不是表明我全真有大兴之迹象。”

赵复阳闻言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是他振兴全真的绝佳机会。

不过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也是在赌，赌皇帝不喜欢正一道那种繁琐冗杂的仪式，也不喜正一道如此借他修仙的名义大肆宣扬正一道。

不过能不能赌赢，还是要做了才知道。

“事在人为尔，因此我才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跟你商议此事。”

伍真人闻言郑重点头，随即缓缓起身，郑重其事道：

“还请赵真人明示，弘扬我全真道法，吾义不容辞。”

“这几日正一道的人都忙着去武清侯府邸办法事，我更听说，正一道的张仪真人、李尔瞻真人更是住在了武清侯府，虽名义为武清侯办法事，其实是用玉石帮助武清侯，吸取灵玉灵气，暗中倒卖灵气。

灵气本来就珍贵，更何况皇帝本就不愿意给武清侯灵玉，他的灵玉还是慈圣皇太后给的，我看他这么做，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正一道肯定会被惩处。

所以我们要早作行动才是，让陛下明白我们跟正一道不同，我们是有用的。所以我需要你五日后去成国公府讲道，讲道的内容就是我全真丹道之学。”

伍真人闻言略有所思，他貌似明白了赵复阳的用意了，但见赵复阳继续解释道：

“我听闻陛下曾赐予灵玉给内阁、六部尚书，又要招募太医院医师入天工院。如此种种，说明陛下肯定在西苑种植天材地宝，需要有人识别药材、炼制丹药。

虽然我全真以内丹为主，外丹为辅。但就炼制丹药而言，我们全真比正一道更加擅长。

再加上我全真少私寡欲，性命双修，正合陛下修炼之法。所以只要有人向陛下上书，说明我全真道修炼以及在丹道上的优势。到时候等正一道出事，陛下定会想到我们，到时候哪怕是天师张国祥提前来京也没有用。”

伍真人闻言眼睛一眯，觉得赵复阳这个方法甚好，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随即捋了捋胡须，拱手而拜道：

“此法大善，那我这就准备。”

“嗯，另外我已经派人给潜虚子去信，邀请他来京城一叙。他虽然内丹已登峰造极，但对外丹也颇有涉猎，让他来更为妥帖。”

全真教这边在潜心准备，而正一道那里也没有闲着。

伴随着武清侯爙灾祈福清醮仪式的进行。整个京城中，正一道派的道士都想来凑一凑热闹，就是为了目睹仙玉之样貌。当然如果能感受灵气之神奇那就更好了。

如此相传下去，导致武清侯府有灵玉，并要举行清醮仪式的消息越传越广。果然如赵复阳所言那般，很快就传到到朱翊钧的耳中。

“你是说，五日后的清醮，武清侯把正一道中有有名气的人都邀请去了。”

“根据微臣调查，只有道录司的左正胡道玄没有去，其他的都去了。”

听着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答复，朱翊钧的脸色越来越冷，吓得刘守有低头不敢对视。

朱翊钧没有想到他这个外公如此不识趣，自己本就不想赐予他灵玉，他现在这个灵玉还是李太后自己的呢。

但他拿到以后，不仅不低调佩戴，安心养病，反而搞得如此大张旗鼓，生怕别人别人不知道他得了灵玉似的，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陛下，要不微臣给武清侯传话，让其不要举办清醮了。”

刘守有也看到了皇帝的不悦，忍不住出声建议起来。只不过他话音刚落，就被朱翊钧一阵呵斥。

“武清侯举行清醮是给太后祈福，如果朕不让办，岂不是向天下人说明朕对太后不孝嘛。”

“微臣不敢，只是在外面都在传言灵玉之妙，更有甚至，还有些勋贵在武清侯府中恭维说李太后对于武清侯孝顺至极，哪怕陛下不念及亲情，还有李太后呢？”

此话一出，一旁的陈矩眼神充满了惊讶，他突然感觉到整个西暖阁都无形中冷了几分。

“果真有人这么说？”

“如此话语，微臣怎敢欺瞒陛下。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武清侯跟两個正一道的道士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办法，找了一些玉石放到灵玉旁边，用玉石吸取灵玉。然后再将这些玉石明码标价出售，引得勋贵争相购买，其价格达几百两，多则数千两。

一时间买者如云，京城中的勋贵、僧道、甚至就连山西、河南等地的藩王都派人前来购买，想要体验灵气的妙用。根据锦衣卫的奏报，武清侯以此为机会，两个月之内敛财二十万两之多。”

刘守有颤颤巍巍说完后，就再也不敢说话。

一旁的陈矩等人也噤若寒蝉，他们再傻也能明白，武清侯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肆意倒卖灵气，这做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