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钱从哪来

孙策此刻怦然心动!

不过一声不恰适宜的厉喝生生阻断了这一切。

“子义!”

说话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一向善解人意的刘繇。

“子义,伯符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便是!不可强行逼迫他!”

刘繇却是不知孙策本来已经有留下的意思,反而是怕孙策误以为自己强留他而导致脆弱的父子感情发生裂缝,故此呵斥了太史慈。

孙策:……

这下孙策更不好意思留下,甚至心底还出现了一丝委屈与辛酸,仿佛是自己亲生父亲要赶走自己一样……

只能说,少年的心思太过复杂,没谁能够掌握的住。

太史慈听闻刘繇呵斥,也不敢再说让孙策留下的言语,便跟着刘繇继续巡视军营。

一路上,孙策与太史慈相互交流心得,谁料却越聊越投机!

二人不仅脾气相投,并且在军略上的见解都是远超常人,似要成为知己。

“太史子义真奇人也!与他相交竟然这般痛快,就好像是我年少时遇见公瑾一般!”

孙策一边感叹自己又认识了一位能入眼的英雄豪杰,一边又为二人即将分别感到惆怅。

要不然不走了?

但前不久自己才当着刘繇的面说要去投奔袁术,如今又要厚着脸皮留下来,少年的面皮往哪搁?身边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只会仗着他人势力逞凶的纨绔子弟?

更何况。

说到底,袁术的位置更靠近中原,势力也更庞大,在他手下建功立业的机会想必也是更多!

虽然孙策预言刘繇未来的成就将要超越袁术,可未来毕竟是未来不是吗?

孙策暗中咬牙:“还望袁公不要让我后悔!”

……

刘繇晚上回到府中,一边享受吴夫人为自己捏肩捶背,一边将今日之事告知于她。

“我观伯符和子义两人合得来,只是可惜伯符非要离我而去。唉,算了,我毕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想做什么都由他便是。”

吴夫人现在也最为担心这点:“夫君的好意妾身自然明白,只是妾身害怕,若是有朝一日……”

吴夫人话没有说完,可刘繇却心中明白的和镜子一般。

“放心,我与袁公路都是汉臣,短时间内不会短兵相见。”

“就算真的短兵相见,我也不会把伯符夹在中间,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刘繇拉住吴夫人还在为自己捏肩的手,顺势将吴夫人拉倒在自己后背上,让二人依偎在一起。

“伯符的事夫人不必担心,我这里自有分寸。只是为夫这里还需要夫人帮忙,不知夫人可愿帮忙?”

吴夫人好奇道:“夫君聪慧能耐,又有贤良辅佐,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什么忙?”

“这事,还非要妇道人家来做不可。”

刘繇将今日太史慈那般练兵的言论还有自己要求分发抚恤的善政告知吴夫人,这又引得吴夫人一阵拍马。

同时,吴夫人也反应过来:“夫君莫不是苦恼于钱粮不够?若是夫君不弃,妾身那里还有一些闲钱。”

刘繇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夫人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会觊觎夫人的私钱?”

“而且这事口子一开,所需钱粮怕是如同洪水一般。夫人你那点钱够堵几天?”

吴夫人脸颊通红:“是妾身一时心切,这才说出糊涂话来,还请夫君责罚!”

刘繇:……

若不是还有要事,单单吴夫人这仍君采撷的摸样,刘繇说不定真的要好好“责罚”一番!

“为夫的意思,不是要夫人的闲钱,而是让夫人助我置办一些产业。”

产业?

刘繇慢慢向吴夫人解释:“官府账目上的钱粮,无非都是依从赋税征收而来的,其中又以这地税田租最为重要。”

“可这天下土地就那么多,种出来的粮食也就那么多。官府想要多收一些钱粮,就要多加一层地税田租。”

“更何况,还有一些世家大族隐瞒人口、土地。他们这一隐瞒,分摊到普通百姓身上的地税田租便要再多上一分。”

“所以,为夫万万是不敢增加税收,盘削百姓的。”

讲了不可为后,刘繇又讲起了可为。

“地租多征不得,就要从其余的入手。夫人冰雪聪明,可能猜到为夫说的是什么?”

吴夫人不确定的问道:“官府税收就那几个名目,若是夫君不想征收地租天赋,那想必只有商税关税了?”

“夫人当真聪慧!”

刘繇赞叹一句,也拍了吴夫人一个马屁。

与吴夫人的马屁不同的是,刘繇顺便真的给吴夫人丰腴之处来了一下。

“夫君!”

吴夫人佯装生气,实则撒娇,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刘繇的后背。

“莫要嬉闹!夫君说的可是正事!”

“夫人所言极是!哈哈!”

刘繇转过身,顺势将吴夫人抱在怀中,这才继续道出胸中所藏。

“关税其实与地租一样,皆是靠着山川地泽的恩惠才能得来,我等不可毁民生计。”

“至于剩下的,便只有一样了!”

剩下的,自然只剩商税!

好巧不巧,从刘繇往上数十几位老刘家的帝王其实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商人其实就是老刘家的猪,只要缺钱了就去宰两只。

问题是这猪也被宰怕了,如今和读书人一起勾结成为了一种名叫“世家”的奇行种,让老刘宰猪的成本越来越高,轻易动手只怕是猪肉没吃上,反而自己惹上一身骚味。

吴夫人担心的劝道:“夫君,民不好欺,难道官就好欺吗?”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

正因为官不好欺,老刘家就开始欺民,选择苦一苦百姓。最终苦出一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出来。

问题是……

“谁说我要欺官了?”

“为夫早就说过,大家都是大汉的子民,我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之所以选择从商税下手,不是因为要欺官,而是因为……”

刘繇嘴角自信的生出一丝微笑:“与天下的土地就那么多不同,这商税背后的商品……可是会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