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五日。

江北。

曹军大营。

今日天气晴朗，平风静浪，

曹操巡视水寨一圈，只见军威雄壮，即便是投降的荆州兵也一扫之前的颓靡，心中越发欣喜。

稳了！

只要能打赢眼前这一仗，则天下就可归于一！

于是，他决定在今日大宴诸将，以做劳军！

到了傍晚，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江水平静而轻缓地流淌东逝，从天上向下看，犹如一条明亮的带子。

曹操坐在大船上，所见远山如画，周遭群贤毕至，皆志虑忠纯之士，不由慨然说道：

“吾自起义兵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所未得者江南也。今吾有百万雄师，更赖诸公用命，何患不成功耶！收服江南之后，天下无事，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

他说完，耳闻诸多赞美之声，虽未饮酒，但满心飘飘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于是手指南岸，朗声说道：

“周瑜、鲁肃，不识天时！今幸有投降之人，为彼心腹之患，此天助吾也。”

嗯，他所说的投降之人，自然是黄盖，以及许多江东豪门士族。

这并不稀奇。

当初官渡之战时，曹操部将官吏很多认为曹操无法战胜袁绍，因此也写信向袁绍投诚。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只不过不再是曹操部下向江东投诚，而是江东之人向曹操请降！

荀攸皱皱眉头：“此乃机密之事，丞相怎可随意言之？”

“无妨！”曹操大笑，摆摆手：“座上诸公，与近侍左右，皆吾心腹之人也，言之何碍！”

他说完，手指江夏方向：“刘备、诸葛亮，汝不料蝼蚁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耶！”

这一次倒没有多少人一味夸夸夸。

毕竟他们刚刚战败一场。

嗯，并非当阳长坂，而是数日前刘孙联军在江南扎营时，曹操派蔡瑁率水军突袭，然后被刘备、关羽击退之事。

曹操也察觉到牛皮吹的有些大了。

于是，他为了让场面热闹起来，神情变得邪魅起来。

“吾今年五十四岁矣，如得江南，窃有所喜。昔日乔公与吾至契，吾知其二女皆有国色。后不料为孙策、周瑜所娶。吾今新构铜雀台于漳水之上，如得江南，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

说完，曹操放声大笑。

夏侯渊等人愣住，面面相觑后附和着放声大笑起来。

角落中，一个样貌俊美但有着满口大黄牙的青年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此人正是曹丕。

不久前刘琮投降，曹操率军南下之后，他奉命和乐进、满宠一起镇守襄阳，今日恰好押送粮草至此，因此参加了这场宴会。

而让曹丕警醒紧张的原因，正是曹操提到的‘江东二乔’！

上一次，他爹问‘此城中有妓女否’之后，折损了曹昂、典韦和绝影马……

这一次，难不成要轮到他了？

曹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于是，他默默站起，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悄然而去。

这里太危险了，他要回襄阳！

而且，襄阳物阜民丰，尤其有着这里没有的一样好东西。

石蜜！

嗯，就是将甘蔗榨汁凝结作饼块后的产物，属于甘蔗加工后的初级品，杂质很多。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石蜜很甜！

南征以来，曹丕爱死了这种甜，已经到了近乎须臾不离的地步。

于是，他走的越发急了。

曹操并没有察觉到曹丕离去，毕竟这时候他酒意上涌，正握着一支马槊开始吟诵诗篇。

背诵并默写全文的那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清晨。

曹操揉着宿醉后隐隐作痛的脑袋，但强打起精神开启今日份的阅兵。

嗯，铁索连舟已成。

辰时。

西北风呼呼作响。

一条条战船紧密相连，在军中工匠加班加点的改造下，船板纯平，宛如一条怪模怪样的航空母舰。

于是，北军士兵往来东西，如履平地。

曹操站在将台之上，心中大喜，越发觉得胜券在握。

但程昱却劝谏道：“战船连在一起确实很平稳，但若是遭遇火攻，一时间难以转向躲避，而且一条船燃烧，火势必然蔓延整个船队……”

“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曹操笑着摆摆手说道：“程仲德虽有远虑，却还有见不到处！”

程昱沉默不语。

荀攸皱着眉头说道：“仲德之言甚是！丞相缘何会如此说？”

曹操放声大笑：“凡用火攻，需借风力。隆冬之际唯有西风北风，哪有东风南风？况且我军位于江北，彼军皆在南岸，若是火攻，岂非是烧了他们自己？”

荀攸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站在他身边的程昱却轻轻拉了拉他，轻轻摇头。

于是，曹操周遭就只剩下了一片赞美之声。

………………………………

江夏。

同样身处赞美之中的还有刘禅。

刘禅双手叉腰，站在竹席上身子一晃一晃，但脸上满是洋洋得意之色。

甘梅、夏侯涓、黄月英等人面面相觑，旋即摇头笑了起来，只是脸上隐隐有着几分羞涩。

嗯，乌梅丸她们吃过了。

毕竟刘禅只是个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孩子，虽然他说的药方有黄月英作为背书，真实性毋庸置疑，但疗效神马的依旧需要看‘临床效果’……

就是眼见为实。

主动试药的甘梅等人在腹痛到腹泻之后，真的就眼见为实了……

原来，她们的身体里居然藏着那么多那么长的虫子！

恶心，恐怖，后怕……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刘禅的赞美之声。

而甘梅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江夏周遭山林之中砍伐树木。

这是薪柴。

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刘禅所说，那些小虫子正是被她们自己喝进肚子里的！

因此，烧开水就很有必要了！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

比如张星。

此刻在另一边，圆头萝莉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夏侯涓手中拿着煮好的汤药向她走去，于是她声嘶力竭的开始哭喊起来。

“我不喝！”

“苦死了！”

“为什么阿斗不用……”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