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只送猪胰子……

“快！”

“用力鸭！”

“别停下来！”

刘禅双手插腰，指挥着关兴和张苞干活。

在他身后，甘梅、夏侯涓和曹月娥（关羽妻子）低头做着针线活，唯有黄月英满脸好奇的左看右看。

关兴和张苞正在做肥皂。

嗯，猪胰子。

草木灰等原料刘禅早有准备，此前一直缺少猪脾脏，如今得到关平资助，制作猪胰子自然要提上日程。

而且，新年将至，刘禅也准备将做出来的猪胰子送到隔壁刘琦那里当做新年礼物。

虽说听起来有些不上档次……

但在这个世界，这是绝无仅有的东西！

不仅如此，刘禅还准备让关兴带点猪胰子给前方的刘备关羽张飞送过去。

尤其是张飞。

他现在处于江东大营之内，人一多就容易爆发瘟疫，勤洗手，且用肥皂洗手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黄月英看了一会，将刘禅抱到角落，小声问道：“这也是逃难之时听人说起的？”

刘禅点头：“嗯呐！”

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是吧……黄月英满脸愕然。

刘禅用脑袋蹭了蹭黄月英肩膀，试探着小声问道：“师傅，如果我说有些东西是我生而知之，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黄月英摇头，没有丝毫作伪：“不会呀。”

刘禅满脸好奇：“为何？”

黄月英脸上浮现出几分促狭的笑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哈？”

“先听假话再听真话。大人才会做选择，小孩子自然全都要！”

刘禅攥着拳头。

黄月英满脸无语。

沉默一下，她才慢悠悠说道：

“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说过，天生就懂得的人最聪明，通过学习而懂得的人次一等，遇到困难才去学习的人又次一等。遇到困难还不学习，就是下等的愚民。”

“嗯，这是假话。”

刘禅目瞪狗呆，整个人向后仰倒做昏死状。

黄月英咯咯直笑。

听到动静的甘梅将视线投过来，脸上露出了情不自禁的笑容。

毕竟这一幕很是和谐。

刘禅装死片刻，重新仰起头：“那真话呢？”

黄月英脸上闪过几分思念，旋即直言不讳说道：“因为师傅见过比你更加妖孽的妖孽！”

嗯，就是诸葛亮。

她小时候就和诸葛亮认识。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对方恃才傲物，神气异常，总是一副鼻孔朝天很拽的样子，十分不好相处，讨厌极了！

然后，她就做了他的妻子……

只可惜成婚许久，他们始终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黄月英看了看被她抱在怀中的刘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慈祥。

徒儿也是儿呢！

刘禅脸上却浮现出几分揶揄：“那师傅，你想那个妖孽吗？”

下一秒，他就挨了一记脑瓜崩……

黄月英晃了晃手指：“这个问题可不该由徒儿问师傅呢！”

哼！打我？看我将来怎么欺负诸葛瞻……刘禅捂着脑袋，满脸控诉。

…………………………

眨眼之间，建安十三年的最后一天来临。

嗯，今年是闰年，有两个十二月。

刘禅裹着自己的小被子坐在火盆边，望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周遭寂静无声，让他倍感无聊。

按理来说，民间百姓从腊月二十七开始，全家人就要为过年做准备。

比如准备年货，比如祭祀祖先，再比如向年长者拜贺新年。

但刘、关、张此刻俱在前方对战曹仁，家庭祭祀和拜贺的活动缺了主角，自然一切从简。

不过从简的原因还是大家很穷……

毕竟长坂坡一战后，所有人都是险死还生，金银细软等物更是尽数成为曹军战利品，虽然赤壁之战有所缴获，但还有江夏十多万百姓要供养，因此他们不能铺张浪费。

刘禅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屁股，继续无聊。

这是他有真正意识以来过的第一个春节，其实无不无聊也无所谓，但问题是另一个他留下的记忆过于深刻。

过年，哪有不放炮的？

冷冷清清的像什么样子？

但没办法，他因为年龄的原因，不方便去寻找和制作炮仗。

不过他头脑风暴了一下，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代替品。

爆竹。

就是将竹子点燃，大火下熊熊燃烧的竹子就会发生噼里啪啦的响声，这就是最早的炮仗！

说干就干！

“娘，我出去玩了！”

刘禅向旁边摆弄着织布机甘梅吼了一声，旋即哒哒哒跑了出去。

………………………………

“阿斗，你说的是真的？”

关兴拎着一柄砍竹子的篾刀，将信将疑。

在他旁边，是同样满脸疑惑的刘封以及张苞。

刘禅重重点头：“当然！”

“我听人说，大海之中有一种异兽，名为‘年’，头长触角，凶猛异常，每到除夕这一天就会爬上岸，吞食人畜，散播瘟疫……”（注一）

“但年兽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所以咱们砍点竹子烧一烧，也好把年兽重新赶回海里！”

刘封摇头消息，他并不认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年兽……

但大过年的，烧点竹竿噼里啪啦弄出点动静，然后大家围着火堆热闹热闹也好……

况且，刘禅还是团宠来着……

于是，他不再言语，只是领着关兴和张苞用力砍着竹竿。

在一个猛男和两个未来猛男的通力协作下，没一会砍断的竹子就堆成了小山。

关兴擦擦汗，问道：“阿斗，可以了吗？”

刘禅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嗯，除夕的火堆自然要点一整晚。

刘封打量了一下成果，看向关兴和张苞说道：“再砍一些，等下让人给刘琦也送点，让他也驱赶一下年兽……”

…………………………

刘琦望着一整车竹竿，满脸无语。

嗯，他也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年兽之类的凶兽，而且这种凶兽还会被燃烧的竹子吓跑……

尤其是，这些竹子是军资。

嗯，竹竿用来制作箭杆的材料。

比如光武帝刘秀北征燕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寇恂就曾‘伐淇圆之竹，为矢百余万’用于支援大军作战。

现在，那帮家伙把他的竹子砍了好多！

刘琦揉着太阳穴摇头笑笑，最终还是让人按照刘封说辞将竹子堆放在一起，准备等下点燃，好驱赶年兽……

毕竟竹子是草而不是树。

等到夏季，天气暖和雨水充沛之时，竹子一天能长一两米高！

所以，些许的浪费也不算什么。

而刘琦此刻已经被另外一样东西所吸引。

“这是什么？”

“香皂。据说是刘皇叔之子阿斗所做，是用来清洗手掌身体，避免生病……”

“可是和乌梅丸类似？”

“呃……送礼物的人特意交代了，香皂不能内服！”

注一：除夕一词最早有记录于西晋周处的《风土记》，而周处生于公元236年，距离建安十三年，也就是公元208年很近，考虑到古人交通不便，风俗百年如一，因此有理由相信东汉末年已经有了除夕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