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刘备的困境

除夕夜。

篝火熊熊。

燃烧的竹子噼啪作响。

刘禅趁着无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将一团雪塞进了张星后脖颈。

然后，圆头萝莉开始暴打亲夫……

嗯，未婚夫。

甘梅和夏侯涓站在一旁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

热热闹闹，才有过年的氛围。

唯一可惜的是，家里的顶梁柱都去了战场，否则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也算是这乱世之中的一种慰藉。

在张星举着拳头洋洋得意中，刘禅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靠在甘梅身上满是沮丧。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甘梅将刘禅抱起，笑吟吟问道：“今夜这火准备烧到何时？”

刘禅想了想：“烧一夜！毕竟除夕守岁……”

甘梅虽然不知道守岁是何意，但不过多深究，只是笑容满面：“好。今夜大家一起熬个通宵！”

刘禅重重点头。

片刻之后，刘禅睡成死猪。

张星满脸鄙视。

关兴张苞面面相觑。

甘梅、夏侯涓等人笑到前仰后合。

其实刘禅也不想的。

但没奈何，他只是个刚断奶的小孩子，一天能睡七八个时辰，强忍着瞌睡坚持到现在才睡着完全是超常发挥了……

“都散了吧……”

甘梅轻轻摆手：“外面怪冷的，各自回屋里暖和吧……”

后半夜。

刘禅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顿觉精神百倍。

“吔？说好的守岁呢？”

“娘，快醒醒，篝火熄灭了……”

“哎哟，疼疼疼！”

…………………………

南郡。

江陵城。

东吴大营。

这里丝毫没有过年的欢乐氛围。

相反，军营中满是沮丧和悲观的情绪。

毕竟他们的主帅被毒箭射中卧床不起，虽然曹仁畏惧张飞，没有率军反扑……

只是江东士兵远离家乡来到这里作战，进进不得，退退不得，如此两难之下，自然人心惶惶。

但周瑜却没有那么悲观。

如今江陵城孤城一座，再有关羽领军北上阻截曹军增援，他早晚必破此城！

因此，在他的调度之下，军中工匠开始打造诸如云梯、冲车、井阑等攻城器械，只等这些武器造好，就立刻对江陵城发动总攻！

嗯，他此战来的匆忙，没有提前准备攻城武器。

毕竟上一仗是赤壁之战，双方主要对决的是水军，基本上没有进行陆战，尤其是攻防战。

而和江东大营同样繁忙的，还有一江之隔的刘备大营。

刘备准备在此筑城。

或者说，他准备将旁边的孱陵县重新翻修一遍，成为一座扼守江水的堡垒，既可用来屯军，又能够当做是一块落脚点，将那些暂居江夏的百姓以及他的家小安置在这里。

而且，新县城的名字他都起好了。

公安。

取‘左公安营扎寨’之意。

左公，即左将军，这是刘备的官职，汉帝所授，是他的荣耀！

清晨，军营之中炊烟袅袅。

刘备巡视一圈返回中军幕府，听闻关平前来，顿时面露喜色。

不仅是他，正在处理军中琐事的诸葛亮也喜笑颜开。

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不外如是。

片刻之后，关平不仅将书信分别送给刘备和诸葛亮，还从背包里摸出几块香皂递了过去。

刘备放下信，有些好奇：“此为何物？”

关平说道：“香皂……嗯，阿斗所做，十分好用！”

诸葛亮好奇问道：“你可知是怎么做的？”

关平摇头：“侄儿只知道用了猪脾脏，至于其他就不知道了……”

嗯，他没有说谎。

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太适合在内宅逗留，故此当初卖力干活的只有张苞和关兴。

诸葛亮看了看手中黄月英写的家书，他有一种预感，这里面定然有所谓‘香皂’的制作方法和过程，而且还会有他媳妇对刘禅的不吝赞美……

而这，越发让他坚定等到过段时间战事平息，就从自家媳妇手中抢徒儿的念头……

刘备则皱着眉头。

难道，真的是摔那一下摔开窍了？

这么说，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不要再摔他几次，多开几次窍？

刘备摸了摸胡须，旋即打消了这个荒唐且让人后怕的念头。

自家的崽自家清楚。

上次他摔了刘禅之后，刘禅用诸如不小心扇他巴掌、拽他胡子等各种手段报复了他好久……

所以，还是算了吧……刘备摇头，打量着手中香皂，闻了闻，依稀感受到了几分炖肉的味道，就准备先尝尝咸淡。

嗯，这是因为刘禅搞不到酒精，也缺乏工具，无法从花瓣处提取香精油，故此选择的增香之物就是白芷、丁香之类的香料……

于是，关平瞪大眼睛：“伯父……”

刘备愣住：“何事？”

关平犹犹豫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直说：“香皂是洗手沐浴之用，吃不得……”

刘备：“……”

诸葛亮愣住，羽扇跌落，旋即捧腹大笑。

过了许久，刘备脸上红晕消散。

关平岔开话题：“伯父，不知我父何在？”

嗯，关羽‘绝北道’去了，因是在打游击，故此关平选择先来刘备这里报道，然后去张飞那里送家书和香皂，等到获得关羽详细位置后再去军中效力。

刘备将关羽所在的大体位置说了一遍。

关平点头，再度问道：“伯父，不知周都督伤势可否好转？”

刘备轻声叹息。

诸葛亮在一旁说道：“箭毒虽去，但创伤难愈，以我观之周公瑾不过一二年寿命……”

关平大惊失色：“那，那战事怎么办？”

他知道周瑜是江东阵营中为数不多的主战派，若是周瑜死了，那么江东必然撤兵与之媾和，到时就只有他们自己直面曹军主力了！

刘备再度叹息：“所以，需要在此筑城，多多招募并操练士兵。”

诸葛亮也轻轻点头。

他们已经做好了等东吴退兵，然后自己顶上去的准备。

但不是现在。

这并非是他们不想让周瑜再摘桃子，主要是现如今的攻城战他们也无能为力。

毕竟江陵坚城一座，曹仁防守的又密不透风。

重要的是攻城需要有大量精锐重步兵，而这正是他们，以及东吴所缺少的那一部分。

东吴暂且不论。

刘备经历过长坂坡之战后，手中能用的军队只有关羽带领的水军，以及同样以水军为主的刘琦部，至于那些中老年版白马义从，别说他们不具备攻城作战的能力，刘备也舍不得让他们去蚁附攻城！

这些白马义从，将会是他日后重新组建骑兵的军士长！

所以，就只能任凭曹仁继续躲在王八壳里了……

ps：白毦兵据说是西南少数民族兵，毕竟最早相关记载是诸葛亮在建兴四年（公元226年）至蜀国中都护李严的书信中。文曰“兄嫌白帝兵非精练。到所督，则先帝帐下白毦，西方上兵也。嫌其少也，当复部分江州兵以广益之。”

如果这些是最早跟随刘备的丹阳兵，那么他们的年纪就太大了。

毕竟最早招募这些人的时候是刘备占据徐州，也就是公元194年的事情了，距公元226年已经有了32年之久。

当然了，季汉史料太少，很多细节都靠各种猜测，这仅是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