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

萨斯利尔垂眸凝视着紧盯自己的少女，伊芙的双眼仿佛要黏在了萨斯利尔身上，生怕错过了祂的一举一动。

她紧盯着，紧盯着，直到萨斯利尔在她的注视下点头。

伊芙使劲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睁眼而产生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萨斯利尔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黑色。

”萨斯利尔，你真的是太阳神的半身吗？半身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把你当作同乡?为什么你知道这些，是太阳神告诉你的吗？天使又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穿越……”伊芙放下手后立即变身“十万个为什么”，问题像子弹似的突突突往外冲。

“一个个问，伊芙小姐。”萨斯利尔无奈地摆手道:“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了。“

”伊芙，“伊芙拍拍胸脯，爽朗地笑道：”叫我伊芙就好。“

“而且……“少女小心翼翼地向周围看了一眼，一手遮嘴，凑到萨斯利尔耳边小声说到：”其实，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

萨斯利尔眼中滑过一丝了然，配合地喊了一声：”伊芙。“

“你的问题很多都是基础知识，五分钟后就会到你的住所，伊丽莎白小姐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所以，我回答一些隐秘但你可以听懂的问题吧。先讲半身吧，你应该对这个很好奇。“

“报告萨斯利尔老师，我有疑问，”伊芙举手说道。

萨斯利尔轻笑一声，配合地颔首说道：“伊芙同学，请说。”

“为什么不先讲穿越，“伊芙满眼期待地说道：”能不能先讲穿越，听不懂也没关系的。”

萨斯利尔幽深的双眸注视看着伊芙，说道：“真相还是自己的更可信。”

少女怔怔地看着萨斯利尔，明明还是那样的温和还是那样的充满善意，却让她觉得现在的萨斯利尔有些奇怪，伊芙视线上移，那双仿佛被阴影遮盖的眼睛，她的目光依旧穿透不了那阴影。

“嗯。“伊芙机械地说道。

”半身，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分身，虽然有些不同，“萨斯利尔沉稳的声音传来，老师已经开始了祂的授课，”我是主用自己的肋骨制作的。“

“分身？可是你看起来有自己的意识，太阳神可以回收你吗？”伊芙就像一个乖巧的好学生一样听讲、提问，一片师生和睦。

“是的，我有自己的意识，分身也是可以有自我意识的，就比如偷盗者的分身也都有自己的意识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人。

主是可以回收我的，只要主需要，主就会回收我。”

“如果被回收了…”伊芙喃喃道：“就不存在了吧？”

萨斯利尔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杀了你吗？”伊芙有些惊讶，在她看来萨斯利尔有自己的意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祂和远古太阳神一点儿也不像，就算知道祂是远古太阳神的分身，她也无法将萨斯利尔视作他人的一部分。

萨斯利尔明明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有意识的存在。

可是祂却摇了摇头，“我是主的半身，主的肋骨，主的一部分，怎么能说是杀了我，回归主是我必定的宿命，只是回到了最初罢了。”

“你……”伊芙呆呆地看着萨斯利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会不甘心吗？”

好像是微风抚过将这喃喃自语吹散，没能传进另一人的耳中。

萨斯利尔没有回应，伊芙也不需要祂回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无事般地将这页轻巧翻过。

“天使，就是序列二及以上，真神以下的存在，更普遍的称呼是从神。序列就是这个世界的升级体系，你应该能懂，从低到高是序列九到序列零。”

有着无数网文和游戏经验的伊芙很轻易就能理解，“那我是序列几啊？”

“序列三，”萨斯利尔回答道：“在你进城之前我就注视过你，从你用的非凡能力来看是序列三。”

“从非凡能力看？萨斯利尔不能直接感应到我的等级吗？”伊芙奇怪的问道。

萨斯利尔摇头道：“可以感受到你的位格，是半神也就是序列四，未到天使。”

伊芙摸了摸下巴，这点倒是和前世看的小说有所不同。

“天使这个名号还没有普及开吧？为什么不普及？”伊芙问道，从进城到现在她听了不少关于远古太阳神的赞美，圣经也听了好几遍，都没有听过什么天使。

“现在只有主和我将祂们称呼为天使，祂也是前段时间心血来潮搞的，主准备在解放全人类后将这个称呼普及开。反正整个序列都是祂弄的，祂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等等，”伊芙声音猛然提高，“整个升级体系都是祂搞出来的！”这也太牛逼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萨斯利尔看着惊讶地瞪目结舌的伊芙，摆手道：“这些信息大部分是从亵渎石板上获取的，剩下部分是主研究出来的，但名称都是由主命名的。”

“亵渎石板？”伊芙两眼放光地问道，满脸都写着“好奇”。

“亵渎石板是上帝的遗物。”萨斯利尔回答道。

我靠，这个世界真有上帝啊！祂老人家业务这么广的吗，都发展到异世界了。

萨斯利尔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伊芙，感叹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憧憬与期待，这是伊芙第一次看到萨斯利尔情绪如此外泄，“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在未来应该少有人知道从神，人人都知晓天使的名号。

这不仅仅是“从神”的消逝，还是这个血腥残忍的时代的逝去。”萨斯利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看着远方，好像在看那遥远的美好的未来。

被感染了般，伊芙站直了身子，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认真诚恳地说道：“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不，”萨斯利尔伸出一根手指在伊芙面前晃了两下，“是我们，从你进城那一刻起就上了贼船了。”

“我们？”伊芙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