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暗流

正午，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让人忍不住伸个懒腰回去睡个午觉。

但无论阳光多么美好都与那个总是拉上窗帘的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8号无关。

瑞瑞窝在沙发上，猫爪摁着一个指甲锉在打磨自己的指甲。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瑞瑞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推开指甲锉，跳下沙发。

“终于舍得回来了，”瑞瑞舔了舔自己刚刚修理的前爪，她看了一眼伊芙空荡荡的身后，说道：“厄瑞斯还没和你回来喵。”

“哎呀，”伊芙进入屋内，顺手关上门，把桌子上的报纸拿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将手中的午餐放在了桌子上，“只是出去了一晚上而已。”

“还没呢，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

在当初伊芙与罗塞尔发起战争时厄瑞斯就和祂产生隔阂了。

“厄瑞斯找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瑞瑞问道，这是百年来厄瑞斯第一次主动联系伊芙。

伊芙一边将烤鱼从袋子里拿出，一边说道：“与南大陆的人口失踪有关。”

瑞瑞疑惑地看着伊芙。

在南大陆人口失踪一直屡见不鲜，各教会都在打击拐卖人口但每年的失踪人数一直居高不下。

“前段时间，蔷薇会在打击一伙犯罪团伙时发现他们背后有玫瑰教派的支持，拐卖的人全部送往了鲁恩。”伊芙回答道：“而且厄瑞斯占卜不出他们在鲁恩的买主身份，祂希望我可以在鲁恩帮祂调查一下。”

瑞瑞了然，这说明对方必然有一位高位存在支持。

“快来，”少女没有继续那些话题反而对瑞瑞招手道：“我给你带了迪西烤鱼。”

黑猫轻盈地跳上餐桌，低头嗅了嗅烤鱼，然后一只爪子搭在盘子上向外推了推，“有辣椒，喵。”

“那个是我的，”伊芙从袋子里又拿出了一条烤鱼，放在盘子里，推到猫猫身前，“这个才是你的。”

她低下头嗅了一下，确认没有辣椒后低头优雅地用起自己的午餐。

饭后，瑞瑞看着伊芙收拾餐桌的背影说道：“我昨晚在廷根遇到一个非凡事件的受害者，是个普通人，喵，但他是阿兹克的学生，好像叫克莱恩·莫雷蒂，脑袋被子弹贯穿了但没有死，应该是被卷入了涉及高序列的非凡事件，喵。”

“嗯。”伊芙一边擦桌子一边回答道：“阿兹克·艾格斯的学生吗。”

在阿兹克陷入轮回后伊芙就一直关注着祂。

伊芙掏出一面镀银的小镜子。

克莱恩为什么会自杀？

克莱恩准备毕业答辩、克莱恩受到韦尔奇邀请、克莱恩参与笔记的解读、克莱恩将笔记送往瑞尔·比伯家、克莱恩自杀。

克莱恩自杀时间的来龙去脉在镜面上一一浮现。

祂皱了皱眉，又在心中想道：“是谁复活了克莱恩·莫雷蒂？”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传来，银镜中心出现了一道裂纹并迅速扩大，不一会儿就占据了整个镜面。

伊芙一愣，随即将这面破损的银镜扔到了镜中世界。

少女沉吟两秒后说道：“你去看看吧。”

“好，喵。”瑞瑞轻盈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白色的墙上出现一道虚幻的门，黑猫优雅地迈步走了进去。

伊芙看了一眼被瑞瑞压在身下的报纸，上面粘着一些细小柔软的猫毛。祂将报纸扔到垃圾桶里，无形的蛛丝将满屋的猫毛粘起，一团猫毛轻轻飘落到垃圾桶里。

成为非凡者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再为清理猫毛而烦恼。

洗好盘子后伊芙戴上一顶绑着丝滑柔然的丝绸蓝蝴蝶结的白色太阳帽，提起手提包出了门。

下午已经到了工作时间，勇敢者酒吧比以往要清冷些。

与这间脏乱的酒吧相比，衣着干净又体面的伊芙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样一位体面又美丽的少女出现在酒吧里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祂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莲步微移，越过酒鬼们走进一间屋内。

随着伊芙进入屋内，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房间。

屋内四位男士正在打牌，看到伊芙后都放下了手中的牌，其中面色苍白的棕发褐眼年轻男人从木椅上站起，坐在桌旁看着的金发蓝眼、精致的如同人偶的女孩也站了起来。

“伊芙殿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伊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莎伦、马里奇，你们好啊。”

伊芙抽了一张木椅坐下，三人都入座后，马里奇压制着心中的恶意，开口说道：“这场交易节制派并不知道，老师希望伊芙殿下能理解，节制派会在南大陆与蔷薇会一起清剿参与交易的纵欲派成员，玫瑰教派在北大陆影响有限，但我们会尽力协助伊芙殿下的。”

伊芙微笑着点了点，说道：“当然，莎伦和马里奇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寻求蔷薇会的帮助。”

马里奇和莎伦心中舒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后，莎伦开口道：“可能还有其他组织。”

伊芙抬眼看向他们。

马里奇开口解释道：“在交易曝光后老师就组织了节制派成员对纵欲派的调查，从中发现了有些成员与魔女有联系。但这些成员都只是交易中无关紧要的人，而且因为魔女教会非常隐秘，也无法证实这些魔女来自魔女教会。”

伊芙面色如常，勾了勾嘴角，说道：“多谢啦。”

又聊了一会儿后伊芙起身离开。

离开酒吧后祂抬头望向天空，接着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顺路去了报社。

祂在心中占卜了一下，不出所料得到否定的答案，过了一会儿占卜的结果又变成了肯定，反反复复。

混乱的占卜反而更加大了奇克的嫌疑。

魔女有极强的反占卜能力。

伊芙的位格高于奇克，祂无法对伊芙的占卜做出这种程度的干扰，所以被缚之神应该也参与了，只是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的。

这场交易必然涉及高位存在，只是不知道除了奇克和托尔兹那外还有谁，不过既然失踪的人都被输送到了鲁恩，那鲁恩王室也有嫌疑。

鲁恩内部的高位存在……伊芙想了想，祂们应该不需要这些普通人。

难道有其他高位存在与鲁恩王室合作了？

需要这么多普通人的途径，而且做的这么隐秘……

可惜不能直接占卜出来结果。

伊芙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