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霉运的马尔福

开学日期渐近，赶着购置新学期用品的家庭蜂拥而至。

这条繁华的巫师商业街迎来了最热闹的阶段。

哪怕是工作日，这里依旧人流如织，大小商贩忙得不亦乐乎。

特别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以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为首，赚得盆满钵满。

美食面前，不仅是孩子，成年人或许也难以免俗。

比如正面无表情小口舔舐冰激凌的尤菲米娅。

这个性子冷淡，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的女孩对冰激凌有着异乎常人的喜爱，特别是对酸奶、蓝莓和抹茶三种口味的叠加极为偏爱。

这恰是福斯科先生的得意作品。

刚走进对角巷，尤菲米娅的心情就变得阳光灿烂。

“跟我说说，布斯巴顿的学生有没有比较优秀的？除了那位媚娃小姐。”

“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不同，马克西姆夫人管理严格，学生的平均水平很高，而且生源总量比霍格沃茨多很多，至于比较优秀的那种……”

谈笑问答之间，两人隐没在人群中。

-----------------

就在林恩和尤菲米娅悠哉散步时，一街之隔是另一番景象。

肮脏混乱的翻倒巷里，男孩躲在漆黑的柜子里，透过缝隙观察外面。

诡异的店铺中，他看见了马尔福父子。

为了维持奢华的生活和上流社会的地位，并防止魔法部的查抄，这位巨富也不得不来到博金·博克商店出售家中藏品，以及一批黑魔法物品，换取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加隆。

正如他和博金的对话，巫师战争的失败让血统在这个时代日趋没落。

虽然秉持改良主义立场的邓布利多没有彻底清算，甚至多次阻止了试图这样做的人们。

但趋势已成，不可逆转，除非……

卢修斯离开后，哈利努力用自己的碎眼镜向外观察。

直到博金回到后间，他才悄悄溜出，绕过那只光荣之手，离开了这间危险的黑魔法商店。

但他的危险还没结束。

博金·博克只是这条黑魔法街巷最大的商店，而非唯一。

几个衣衫褴褛的黑巫师对着他窃窃私语。

阴森的老巫婆出现在他面前。

气氛毛骨悚然。

“哈利！你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他被老巫婆缠上的危险关头，响亮的大嗓门将他从几乎要溺死的窒息感中拉出。

海格，霍格沃茨魁梧壮硕的混血巨人，狩猎场看守，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浑厚的气魄和黑亮的双眼让黑巫师落荒而逃。

黑魔王垮台后，他们已是过街老鼠，见不得半点阳光。

但对哈利来说，接触这些危险的渣滓还太早了。

他还很稚嫩，但幸好，他始终不是孤身一人。

小小的插曲后，他顺利与韦斯莱、格兰杰两家会合，继续今天的采购。

虽然这个过程不算愉快——尤其是在见到了韦斯莱家族窘迫的经济状况之后。

善良的性格他有点难堪，但稀少的阅历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在与罗恩、赫敏自由活动的时候掏出腰包，为朋友们买上最豪华的冰激凌，并倾听他们的诉说。

令人喜爱的是，他的性格完全不像他父亲——至少不像重新做人之前的他。

-----------------

“吉德罗·洛哈特的自传签售会……嘁！”

临近中午，丽痕书店外，看着洛哈特的巨型照片，尤菲米娅发出不屑一顾的轻哼。

年长洛哈特一届的两人都对此人观感很差，特别是同样出身拉文克劳的尤菲米娅。

“擅长自我营销的小丑罢了。”林恩的评价一针见血，“走吧，我们还要买点炼金用品，我留在布斯巴顿的那些有点老化了，需要我帮你修吗？”

“好。”尤菲米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还不忘看看林恩，补充道，“正好你闲着也是闲着。”

发丝撩过林恩的脸庞，稍有点痒。

但他只是看向街角，将尤菲米娅轻轻拉住，似笑非笑地说：“你看那边，有个老熟人。”

他的目光显然不太友善。

......

......

卢修斯今天心情很不好。

家庭赤字与日俱增，让本就付出大半身家免除牢狱之灾的马尔福家族雪上加霜。

如今，亚瑟·韦斯莱和他那不知所谓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也隔三差五突击检查，让他焦头烂额，只能把黑魔法物品变卖了事。

再加上正在飞天扫帚店里闲逛，一点不让自己省心的儿子，中年男人的烦恼在这個阴翳到令人生厌的家伙身上集中爆发。

脸色阴沉，气质阴森，哪怕不说话，也像是在胸前挂了块【生人勿近】的牌子。

但就在他生闷气的时候，充满讥诮意味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卢修斯，几年不见，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林恩和尤菲米娅比肩而行，站在卢修斯身前的斜坡上，居高临下地看去。

“埃里克……还有福克斯，你们想做什么？”

卢修斯本能地连退数步，语气故作强硬，手臂却微微颤抖。

“想做什么？好问题。”林恩不过向前走了两三步，若有若无的杀气就将卢修斯缠绕，“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威森加摩已经判我无罪，我是被夺魂咒控制的，难道你想对我这个无辜的人动手吗？邓布利多可是认可这个判决的！”

卢修斯跌跌撞撞地后退，伪装的强硬荡然无存。

为求保命，他甚至搬出了最痛恨的邓布利多。

他是真怕眼前这个疯子对自己动手。

被血染红的十一月，还有不分敌我的，被血染红的人影。

那些画面，那些与林恩并肩而立的人影，时至今日仍是他无数次夜半惊醒的噩梦之源。

至于抵抗，这种天真且愚蠢的想法他根本就未曾有过。

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他用力抿着嘴，倚住墙角。

整个身子抖如筛糠，但总算是没有瘫倒在地。

......

......

林恩终究没动手。

目睹了卢修斯的丑态，他收起气势，掏出一只白手套。

一下接一下，白手套抽打脸颊，伤害不大，侮辱性突破天际。

“你没进阿兹卡班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实在太无能了，卢修斯，无能到邓布利多都懒得理你。”

林恩将手套连同卢修斯的尊严一起丢进尘土，再缓缓踩上一脚。

卢修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快。

“我的聘书看到了吗，校董阁下？”林恩笑得轻蔑，“你什么都做不到，很难过吧，但没关系，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呢。”

欣赏着卢修斯精彩的表情，林恩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慢悠悠地离开，只留卢修斯一屁股坐在墙边，汗流浃背，仿佛死里逃生。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为了那个自以为高明的计划，他将迎来亚瑟的拳脚问候。

如果说林恩摧残了他的灵魂，那么亚瑟就将践踏他的肉体。

对他来说，今天是几年来最倒霉的一天。

-----------------

“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巷口，尤菲米娅关切地说。

“我当然没生气，只是为了刺激他。人不冷静就有破绽，尤其是卢修斯这种脑子只有杏仁大小的家伙。”林恩平静地说，“而且，不吓唬他一下，他和福吉沆瀣一气也容易恶心人。”

“有道理。”尤菲米娅点点头，“走吧，快到了。”

三五十米外，又小又破的商店矗立在街角。

金字招牌已没了烫金，只剩黑黢黢的凹陷，字迹依稀可见：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