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尼可·勒梅

9月5日，星期六。

大清早，天还没亮透，林恩已经醒来，收拾妥当，神色复杂地站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墙边的一个立柜。

“阿拉霍洞开。”

魔杖一点，紧锁的柜门轻轻打开，露出一排排的试剂瓶。

林恩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取出几个精致的长口玻璃瓶，塞进手链，重新锁好柜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方向是副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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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巴顿魔法学院，会客室。

本应来此值班的老师推开大门，睡眼朦胧地朝座位走去，准备补个觉。

不他落座，火焰在壁炉亮起，紧接着是风风火火走出的身影。

“林…林恩？你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驱散了这位教授的睡意，也让他倍感意外。

“早安，夏尔，我来找人。”林恩语速很快，“接待人写福克斯教授。”

说罢，他已消失在走廊中。

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卢恩符号。

“等……这什么情况？”

夏尔教授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就已经找不着他的人影，只能糊里糊涂地抄起羽毛笔，记下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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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管理严格的布斯巴顿，周末也会多多少少睡得久些，走廊里没多少早起的学生。

在这待了三年，对每条路线都了如指掌的林恩步履如飞。

一路上，不时有零星的学生认出他来，高兴地打着招呼，他也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一下，就三步并作两步地穿梭在楼梯上。

从走出壁炉，到站在尤菲米娅那间原本属于他的起居室门前，总共不过五分钟。

不等敲门，穿戴整齐的尤菲米娅仿佛未卜先知地走了出来。

“菲，尼可现在什么情况？我把长生不老药带来了，够维持一阵。”刚见面，林恩就急切地问。

“他昨天下午来的，说得不详细，他们两個现在就在那处地下私宅。看起来应该还好，你别着急，跟我来。”

尤菲米娅轻轻拍了拍林恩的胳膊，宽慰一声，朝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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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走廊一路向下，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时间，林恩和尤菲米娅才深入城堡地下，站在装潢简洁而精致的房间前。

哪怕是学校的校长和教授，平日里来到这里的次数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尼可·勒梅的私人领地。

事实上，不仅是地下的那个房间，学校的城堡和大半个庄园，以及那个著名的魔法喷泉，都是尼可·勒梅设计并出资建造的。

说他是这里的半个所有人都不为过。

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隐居多年的他才会在几年前再度出山，以教导林恩和尤菲米娅炼金术为报酬，让他任教三年，协助马克西姆夫人建立古代魔法学科体系。

不过，说是交换，林恩也在魔法界活化石身上收获了空前的知识与见识，经年累月的相处下，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深吸一口气，林恩抬起手，叩响门扉。

“笃笃笃”

三声轻响在幽静的走廊里回荡。

等待的过程有些煎熬，想到门后老者命不久矣，林恩的心情格外沉重。

虽然在听到魔法石被毁的消息时就有心理准备，但知晓和面对是两个概念。

漫长的沉默后，大门缓缓开启，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银白色的金属手臂。

紧接着是简洁明快的纤长身躯。

开门的是他们前两年才研制出来的大型炼金人偶，虽然只能从事简单的行动，被林恩视为失败品，但尼可十分喜爱，当成家政助手留了下来。

目光越过这个呆萌的小家伙，林恩看到了颤颤巍巍走来的尼可·勒梅。

与满头银发相仿的苍白面容，米色的睡袍，还有仿佛随时可能散架的消瘦身体，和半年前分别时别无二致。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林恩、菲，佩雷内尔刚刚做好的煎饼，一起吃早饭吧。”

老人笑呵呵地招呼着，就像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早上，两个学生上门蹭饭。

“吃什么煎饼啊，你这老头！”林恩急冲冲地从人偶身旁挤过，“我早就说不该毁了它，你非得听邓布利多忽悠！”

“别急躁，林恩。”尼可面带微笑，显得很开心，“你知道，我这样弱不禁风的老人是守不住它的。来吃早饭。”

说着，他慢悠悠地走向餐桌，与他相守六个世纪的伴侣，雷内切尔就坐在桌边，笑容慈祥，那双饱经岁月沧桑却依旧清澈的蓝眼睛带着笑意。

她亲手制作的法式煎饼搭配奶油和新鲜的草莓，看起来就十分诱人，从分量看，也是早早为两人的到来做了准备。

就连蔬菜沙拉和牛奶都摆好了。

尤菲米娅拽了拽林恩，先一步走过去，亲热地坐在老妇人身边，笑着说：“早安，雷内切尔，打扰了。”

......

......

早餐味道不错，林恩却没什么胃口。

尼可轻松地谈笑，天马行空，他也只是僵硬地附和，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挨过早餐，尤菲米娅体贴地帮忙收拾，林恩则是和尼可一起进了他的私人藏书室。

看着仿佛按下慢放键，却依然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书架的尼可，耐不住性子的他从老人手里拿过书，放到一旁的书桌上。

“你不是最怕死吗？四年前你还是这么跟我说的！怎么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有找我过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你倒是抓紧说啊？急死个人！”

“放轻松，林恩，你可不是急性子。”尼可笑了笑，灯光下的银发微微泛黄，“我想听听伱在霍格沃茨的感受，和阿不思相处得还好？”

“……如果不考虑他那些很难揣摩的言行的话，还好。”林恩勉强平复心情，取出玻璃瓶，“这些长生不老药我们没喝，你拿去用吧，至少可以坚持几个月。”

“哦？你竟然没喝吗？”尼可·勒梅一脸的惊讶，“这东西可是越早喝越好啊，前几瓶的效果也最好，我就是喝得太晚，所以才四百岁就行动不便了。你们不想体验一下二百岁还是年轻人的样子吗？很美妙的。”

“菲和我都不认为需要那么久的寿命。”林恩说，“至少现在不这么看。”

“那真是太遗憾了。”尼可接过玻璃瓶，银光一闪，无价之宝就不知去向，“我可不觉得永生是诅咒，看到世界不断发展，学习更多魔法和知识，多么快乐？”

林恩点点头：“所以你们两个就多享受几个月吧。”

“不急，”尼可喜滋滋地走到书架旁，就像是得逞的老顽童，“我早就说了，你不该那么急性子的，我的学生。”

枯槁的双手用力举高，抽出一本平平无奇的魔法书。

书架开始震颤，朝两侧分开。

这间堪称布斯巴顿最神秘房间的藏书室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恩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