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的不是贞德

圆藏山环山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疾驰。

爱丽丝菲尔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握着方向盘，脸上充斥着笑意，得意洋洋道，“怎么样，速度很快吧，Saber。”

“的确……”

副驾驶座上，阿尔托莉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勉强回了一个笑容，“没想到你开的这么熟练。”

但实际上爱丽丝菲尔并不熟练，至少没有对这辆轿车如臂挥使，换挡的手法看起来相当生疏。

她们至今为止没有冲出公路，向着圆藏山下做抛物线，可能是因为天赋，或者一些……运气？

“哈，为了练习到这种地步，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

爱丽丝菲尔满脸兴奋，纤细的手腕紧紧地抓着方向盘，“在城堡里只能在院子里兜圈子，而在这里开真是太爽了！”

余光瞥了眼神情紧张的Saber，又笑道，“还在介意被Lancer弄出来的伤势吗？”

“呃，有一点……”

阿尔托莉雅表情僵硬，却不好说明如今的车速是主要原因。

“Saber，没关系的，你要多相信一下自己的Master。”

爱丽丝菲尔信心十足，“切嗣一定会解决这些问题。”

阿尔托莉雅表情认真了几分，“爱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Master，刚刚也在那个港口？”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切嗣一定有所安排。”

爱丽丝菲尔说的话，全无信息量，盲目而热烈，却完全出于真心。

事实上，她和Saber到如今没犯什么错误，而是按照切嗣的指示行事，在堂堂正正地应战。

而既然正面对敌，受伤、被针对、中了诡计……这些本就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她们已经活着完成了当下的任务，接下来，就该自己的丈夫，和那位久宇舞弥小姐，在背后出击。

“不过，好想和切嗣并肩作战啊……”

爱丽丝菲尔微微叹了口气，耳边却忽然传来Saber的大喝，“爱丽，停车！”

“诶？”

被突然警告的爱丽丝菲尔有些手足无措，但阿尔托莉雅已经探过身子，一手抓住方向盘，同时伸出一只脚猛踩在刹车之上。

嗤嗤嗤……

极速刹车，轮胎在公路留下两道漆黑的车辙，但多亏了Saber的骑乘技能，好悬没有飞出公路。

Saber拖着还有些发愣爱丽丝菲尔，急忙从车上下来，“刚刚我感受到了英灵的气息，毫无疑问，他的目标正是我们。”

在这山路上，究竟是被其他Master袭击危险，还是爱丽丝菲尔的驾驶技术更糟？

阿尔托莉雅万万没想到，刚刚认真思考的问题，马上就有了答案——那就是两者同时。

不过万幸，对方没有直接出手。

“还要继续藏头露尾吗？”

Saber身上浮现出白银构装铠甲，双手握持着湖中剑，警惕着周围的夜色。

“圣女大人，很抱歉，我只是来迎接您的。”

伴随着一声问候，公路中央出现了一个姿态怪异的人影。

他身材高大，却被豪华的法师袍包裹全身，漆黑的质地上点缀着血一样深红色的花纹，整体配色有些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而他的眼睛，也像小丑一样夸张，眼白簇拥着中央的那团黑色，不像常人那样狭长，竟是个颇为完整的圆。

真·水灵灵的大眼睛！

但与之对视，只觉得怪异与恐怖，从心底蔓延上来。

“爱丽，站在我身后……”

阿尔托莉雅从对方身上嗅到不详与血腥的气息，脸色变得冷然起来，“Caster，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贞德大人，是我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人吉尔斯·德·莱斯……”

Caster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忧伤，“您不记得我了吗？是了，比起您被上天夺走之时，我的容貌发生一些变化，但您放心，我对您的忠诚一直未变。”

说话间，他用手努力将眼皮合上，想要稍稍恢复原本的容貌，却是一次次徒劳无功，姿态甚是滑稽。

这是与深渊对视的代价！

很快，Cater便放弃了这么做，十指相扣放在胸前，宛如信徒祷告一般，希冀地看着Saber，“怎么样，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贞德大人？”

“吉尔斯·德·莱斯……”

阿尔托莉雅对Caster的自说自话，已经有些厌烦，冷声道，“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個名字。不过既然你已报上真名，我也将回以相同的礼仪。”

她竖起长剑，朗声道，“我乃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曾是不列颠之王，绝非阁下口中的贞德。”

“……”

短暂地沉默之后，Caster发出一声大叫，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Saber，“您不止失去了记忆，就连神智也不清醒了吗？”

“我都说了我不是……”

“贞德大人，别说了，您不想承认也有情可原。”

Caster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泪水，整个人匍匐在冰冷水泥地上，哀伤道，“毕竟您啊，曾对神明是那么地虔诚，结果却被神明给抛弃了，最后甚至被判定为魔女而处死……”

“您的怨恨，您的自我否定，我全部都理解！”

“……”

Caster狂信徒的样子，让阿尔托莉雅打了个冷颤。

她已经理解到了，对方根本没有听，也不想听。

自己与那个贞德长相相似，对方便把内心的幻想投射在她身上，想将自己变成贞德。

而无论自己被扭曲成圣女，或者妓女，那都无异于一种残酷的刑罚。

“何等恶劣的人格，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阿尔托莉雅握紧了手中的湖中剑，冷声道，“来吧，站起来！骑士不会对跪着的人出手，收起你的疯言疯语，来堂堂正正地战斗吧。”

冰冷的声音融入夜风之中，吹灭了Caster眼中狂热的火焰，但他目光中的强大意志力，却是半分没有减弱，那是下定决心的执着。

“看来，只是用嘴说，是无法将您迎回来了。”

Caster从地上站起来，喉咙中发出阴沉的声音，“必须得强制治疗……很抱歉，下次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黑色的法师袍一下子向后飘去，Caster与刚刚哭天抢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让阿尔托莉雅这样久经战场的王者，都感到了深沉的威胁。

“我一定会将您从神明的诅咒中救出，一定！”

留下这句话，Caster消失在夜色中。

而Saber也解除了临战状态，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个家伙，真是恶心，下次见面，一定要砍了……”

话还没说完，脑中警铃大作，Saber毫不犹豫朝着爱丽丝菲尔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