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曹公，天子真会法术啊！徐晃，快来投靠朕吧！

董昭来了？

曹操赶紧吩咐道：“快，快请他进来！”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董昭、郭嘉、丁冲三人一块儿冲进来向他行礼了。曹操先回了一礼，赶忙问董昭道：“公仁，鲁阳那边到底怎样了？杨奉是不是在鲁阳城下吃亏了？”

董昭一脸佩服地回答道：“明使君果然英明，杨奉的确在鲁阳城下被天子的落石之法所破，折损虽然不多，但军心已经动摇！”

“什么？”曹操大惊，“董承手头就五百能战之兵，怎么可能击破杨奉的一万多人？另外，什么是落石之法？”

“明使君，”郭嘉提醒道，“落石之法乃是机发飞石之法，古以有之，在《范蠡兵法》上有记载。”

被郭嘉一提醒，曹操也想起来了，“似有此物，我记得不过一二十斤之石以机发之，焉能摧破杨奉万人之军？”

董昭道：“乃是杨奉所部皆迷信法术之说，上下人等又甚少知书，还以为机发飞石乃天子用法术变出来的天将陨石！而小天子临阵时又让大呼：天子神威，法力无边......”

“天子临阵？”曹操打断道，“天子还能临阵？”

董昭点点头：“今天上午天子先是坐镇鲁阳北门城头临阵指挥，随后又披玄铁之甲，持斩蛇之剑，率众而出，击退了杨车骑麾下大将徐公明！”

天子击退了徐晃？

曹操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场面了，徐晃可是一员猛将啊，居然被天子击败......一定有诈啊！

“明使君，徐公明乃河东郡吏出身，在长安时和后来奉天子东迁时，都有效忠天子的言行！”丁冲这时提醒曹操道，“他会不会早就是天子的人了？”

曹操重重点头：“定是如此！”

郭嘉进言道：“明使君，我军不可在滍水南岸滞留了，请明使君下令连夜进军，救天子于危难之中！”

曹操一脸忠义，轻轻点头道：“奉孝之言，正合我意！”

......

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鲁阳县寺这边还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刚刚救死扶伤完毕的小天子刘协，正坐在一张卧榻上，一边啃着花卷儿喝着鱼汤，一边在和几十个刚刚被他和随军的医官救回来的白波军伤兵说话。

“都吃一些吧，吃完了朕就让卫将军护送你们出城去。”

听见小天子要送自己出城，这帮好不容易遇上真神仙的白波军伤兵顿时就不干了，一个个都泪流满面了。

“天家，我等不愿再回逆贼那里！”

“天家，我等伤好之后，愿为陛下效死！”

“天家，俺奚九千都死过一回了，以后什么都不怕了，谁敢反对天子，俺就和他拼了！”

“天家，您是能活死人的神仙，我等以后不信太平道了，就信陛下！”

刘协心里头那个高兴啊！装神果然容易得到死士，这个真理已经西方穆先知和东方洪圣子检验过了。不过眼前这几十人还是太少了，杨奉的那两千披甲白波看着很不错啊！还有那個徐晃，可是打败过关二爷的名将，如果能拉过来当他刘协的死士头目，一个洛邑天子不就稳了？

想到这里，他就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也知道你们是被张角、韩暹、杨奉之流所蒙蔽，才误入歧途的。你们愿意追随我，我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我掐指一算......发现你们和杨奉的主从之缘将尽而未尽。你们先回去，了结了和杨奉的恩义，不数日，你等和徐公明还有其他许多白波壮士，就都是朕的羽林、虎贲、剑戟之士了！”

羽林、虎贲、剑戟之士那可都是体制内吃皇粮的职位，其中最底层的羽林士、虎贲士、剑戟士，也有一份佐吏俸可以吃，月入八斛，钱粮各半。虽然不多，但是比当白波军的兵卒强多了！

刘协先画了个大饼，然后又开始和这些白波军壮士攀交情，他说：“你等白波壮士都是三河之中的河东儿郎，而光武中兴之后，北军五营、羽林、虎贲，及卫尉所辖之卫士，皆出三河。而朕也是三河之人，和你们算是同乡啊！”

他说的“三河”就是河南尹、河内郡、河东郡。东西两汉的统治中心都是司隶七郡，但两汉的偏重各有不同，西汉定都长安，自然以三辅，也就是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为重中之重了。而东汉定都雒阳，就以雒阳周边的三河，也就是河南尹、河内郡、河东郡为重中之重。

另外，东汉实行募兵制，地方郡国大多不设常备军，遇有战事临时招募。中央禁军则多从三河，也就是河南尹、河内郡、河东郡招募，以显示对三河壮士的青睐。

而东汉皇帝因为居住在雒阳，所以也算是三河人，和三河壮士算是同乡。东汉三国时代又比较重视乡土之情，各方势力之中往往存在相当严重的“乡党情节”，譬如董卓依靠凉州人，豫州人曹操、袁绍都重用豫州士族，陶谦重用丹阳人。

天子刘协是三河人，看重河东白波军也是理所当然的，而白波壮士也理应亲近刘协这个法力无边的小天子。听了小天子的这番话，这些白波军的伤兵，顿时觉得小天子亲切了许多。

这时又有人问：“天家，那杨车骑和韩征东也是河东人，他们该往何处去？”

刘协闻言就掏出个小算盘，装模作样拨弄了几下，然后笑道：“我算了算，他们俩要去淮南袁公路处......你们回去后见着他们，记得告诉他们，曹孟德的大军很快就会抵达鲁阳，连梁县也会被曹兵给抄了。他俩要是走得慢了，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说完这番话，小天子又扭头望了眼跪坐在一旁的钟繇：“元常，你带些人，送这些河东壮士出城吧！”

钟繇是知道曹操布置的，听见刘协居然都一一“算”到了，当然是暗自心惊。这小天子不管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靠着过人的智力推演出了曹操的布局，都不是凡人啊！

莫非这汉室......还能维持下去？

如果汉室能维持下去，那他现在已经是尚书仆射......虽然只是六百石的官，但是实权很重，四个录尚书事下面就是他！努力一下，也许没几年就能位列三公了！

他想得入神，一时间居然没听见刘协让他送白波伤兵出城的命令，还是一旁的杨修提醒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向刘协请罪。

刘协摆摆手，笑道：“元常你是累了......伱已经两日没合眼了吧？朕也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元常，你送完这些河东壮士后，也早点回去休息。最晚明日下午，孟德就该到了，咱们又该忙活了！”

他的这番话，都是当着一众即将被放归的白波军伤兵说的。说完之后，便站起身走到了那位被他复活的，名叫奚九千的白波军壮士跟前。他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奚九千并不是普通士兵，还是个曲军侯，而且资格很老，威望看起来也不低——这会儿就有几个伤势稍微轻一点的伤兵自发地在照顾他。

看到刘协走来，几个还能动弹的白波军都支撑着起身要给刘协行礼。刘协赶紧挥挥手阻止他们，然后又一拎袍子蹲在了躺在一张简易担架上的奚九千身边，关切地问：“九千，好些了吗？”

“天家大恩......”奚九千已经是一副感激涕零状了。

救命之恩，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救命，而是起死回生！天子在奚九千眼里已经不是一般的天子，而是仙帝了！

“九千，”刘协笑着问，“你是徐公明的部下？”

“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刘协有点不明白。

“小的......”

“别说小的，要称臣！我刚刚给你相过面了，你将来必是我汉家忠臣，一定可以封侯的！”

封侯啊！

汉朝的绝大多数男人可以达到的上限就是县侯！虽然刘协没有和这个奚九千说可以封个什么侯，但那已经足够换来他的忠心了。

实际上，除了忠，奚九千对刘协还有“信”，信仰的信！

白波军的底色还是黄巾军，是太平道的教派武装，信仰才是凝聚白波军战士们的力量。而信仰的来源，就是张角宣扬的那一套实际上不怎么灵验的法术！

而现在，这些白波军战士发现了比太平道的法术灵验百倍的法术，不仅能召唤天石，还会起死回生......要信谁，不信谁，还不是明摆着？

毕竟，太平道只是一个草创出来的教派，没有多么根深蒂固，信徒很容易改宗的。

所以刘协很快就在奚九千的眼睛中看到了虔诚的光芒......对他这个天子的虔诚！

“臣是白波军司马凤鸣山的手下，而徐公明官拜都尉，是凤司马的上官，另外徐都尉也自领一个军司马部。”奚九千对刘协道，“不过凤司马和徐都尉亲如手足，恩若兄弟！”

“好！”刘协点点头，低声道：“那吾就给徐公明和凤鸣山各写一封亲笔信，你替我带去给他们行吗？”

“行，行！”奚九千重重点头，他身边的几个同袍也一起点头。

天子才是真神仙，而他们的天公将军人都没了好些年了......要真会仙法，何至于如此？看来是时候改宗皈依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