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神之假面

一连三天，日向悠斗都很少出去。

自由人就是有这种便利，就算一些时日不出现，也没什么人怀疑，养伤、埋伏、刺探情报……借口简直不要太多。

他一直在地下基地中观察记录，研究那块鲜红的“肉皮”。

自己的干细胞，吞食日向的血脉结晶，居然发生了如此夸张的形态变化，那光滑的边缘，只有在细胞层面观察才能看到凹凸不平。

三天的时间，那块肉皮没有再变大，大号培养皿中“日向浓缩结晶”，也没有质量上的变化。

——细胞的二次发育，结束了。

认识到这一点的日向悠斗，将那块椭圆状的肉皮取出。

他称了称剩余血脉物质的重量，发现还剩下一半左右。

“四个中忍和一名上忍的尸体，只够喂养出两片这种东西啊。”

日向悠斗粗略计算了一下，开启白眼，灰黑的世界中，那块肉皮一片混沌。

他的瞳力，无法洞穿区区1毫米厚度的肉皮。

日向悠斗不惊反喜。

接着，他用一些医疗忍者的手法反复测验，在知道这块肉皮没有任何毒素后，才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

有些凉，很轻，摸起来很滑，似乎就是一片被裁剪下来的皮肤。

他怔怔地看着手心的红色椭圆状肉皮。

处心积虑，培养出这种东西，完全出乎了日向悠斗的预料。

不论是穿越前看到的碎片化的生物知识，还是今生纲手教导的医疗忍术，体外干细胞培养，都不应该是这种结果。

他本来的打算，是将重新发育的细胞移植回自己的身体，循环往复，将体内深藏的大筒木血脉重新唤醒。

然而显而易见的，这种椭圆状的红色肉皮，似乎不太适合移植。

他承认自己对“查克拉”这种东西的认知还很浅薄，任何世界，一旦拥有了“超能力”，实验结果便会愈加趋向于不可控的未知。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日向悠斗没办法，必须接受，推翻自己原先的设想。

寂静的地下密室，分家少年摩挲着肉皮，思索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

“提纯血脉”这种实验，在血继界限家族一定发生过，日向一族存在已经超过千年，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位具有科学素养和探索欲的族人，说出来日向悠斗自己都不相信。

可日向一族依然日薄西山，渐渐衰落，很多年都没有出现改变世界格局的绝代猛人，说明血脉返祖这种操作，就算理论上站得住脚，用常规方法也不太可行。

日向悠斗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行尝试的，如果没有效果，他还有别的方法，比如铤而走险，想办法去盗取千手柱间的细胞，这东西堪称火影世界经典不讲理外挂，一定有用，只是要承担死亡的风险罢了。

然而，他的细胞，在体外培养的过程中，真的出现了巨大的形态和性状变化，这绝对是很罕见的事，罕见到日向悠斗拿着这玩意，一脸懵地站着，无法确定产生这种异变的原因是什么。

“日向忍者尸体榨汁”，这个步骤很简单，就是将他们的血肉和骨骼的精华提取出来，弄成血脉结晶，当作细胞再次发育的养料。

所以是原材料的原因？我的细胞……

日向悠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自己是穿越者，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但穿越者这个身份，除了带给他熟知剧情的优势外，并没有其他作用，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告诉他，自己的天赋虽然不错，但也不算拔尖，大概率没有几年后出生的日向宁次强。

如果有和原住民不同的地方，那个不同之处，一定隐藏在更深的角落，譬如……灵魂。

查克拉是肉体力量和精神力量扭合到一起的超自然能量，如果把精神力量笼统地概括为“灵魂”，自己确实和其他忍者有本质上的不同，不过下这种结论，需要大量的对比实验……

日向悠斗晃了晃脑袋，停止过度思考。

他是个实用主义者，不会将自己局限在探寻原理和过程的死胡同里，既然产生了可喜的形态和性质变化，那就欣然接受，剩下的以后再考虑。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如何使用。

日向悠斗轻掂肉皮。

生吞？或者贴在忍具上？附個魔啥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蓦地发现，这玩意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种颜色、这种大小和形状……

福至心灵般，他摘下护额，将这枚红色肉皮按在额头。

这种姿态，像极了开启轮回写轮眼的大筒木辉夜姬！

如同古老的机械，被嵌入了最关键的齿轮，名为“日向分家”的残缺肉体，在这一刻重新活了过来。

这块红色的肉皮，发生了奇特的波动，如同倒入湖中的水，消失在了日向悠斗额头的皮肤里。

查克拉开始重新构建，一种全新的力量在他体内生成，和日向悠斗原有的力量相比，如同铅球和棉花。

那是远远高于白眼的“瞳力”！

在这一刻，他额头的笼中鸟印记消失，被封印的“一度视角”也重新出现了。

日向宗家引以为傲的、修补完善了千年的咒印，被骇人的瞳力完全压制。

日向悠斗颤抖着双手，抚摸额头，仿佛一只终于冲破笼子的鸟儿。

自由、尊严、将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安全感，让他喜悦得无法冷静思考。

我会以一个全新的姿态诞生于世……我的灵魂重归于我，而不是囚禁在名为笼中鸟的监狱中。

然而，这份重获自由的喜悦没有维持太久。

某一刻，那块红色的椭圆肉皮，从日向悠斗的额头掉落，跌在地上，仿佛无力的纸片，再没有了神奇的力量。

笼中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那份力量也消失不见。

被囚禁了整整十年的奴隶，只呼吸到了三分钟的“新鲜空气”。

日向悠斗状若疯狂，他捡起那枚肉皮，死命按在额头上，直至把皮肤压得鲜血淋漓，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下密室再次恢复了平静。

日向悠斗躺在地上，无悲无喜地闭上眼睛。

他的手里，是一枚失去了奇异力量的红色肉皮。

这是灰姑娘的水晶鞋。

亦为【神之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