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来！选择！摊牌！

晴空，大海，沙滩，篝火。

两人坐在篝火旁，怀中抱着足球大的椰子，篝火堆上几条烤鱼正在火焰的撩拨下滋滋作响。

撩起耳边的发丝，灰原微微偏头，享受着海风的吹拂，目光落在秦岚的脸上：“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秦岚宁静注视着鱼皮在火焰的炙烤下染上焦糊，目光聚精会神，单纯的样子仿佛在观察蚂蚁搬家的孩子。

“一个陌生的世界。”

灰原微微偏头，随意的语气下掩盖着些许的不安：“冷静下来想想，还真是冲动呢，三言两语就被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拐到了其他世界来。”

秦岚顿时笑了：“那兴许是你骨子里的叛逆在作祟吧？怎么？后悔了？”

“暂时还没有。”

灰原注视着秦岚的侧颜，语气略显暧昧：“像我这种科研人员，还是很愿意探索未知世界的，当然，如果同行对象是你的话…”

秦岚闻言，凝视烤鱼的目光缓缓偏移，落到灰原的脸上：“你…只是想看我心动时丢脸的样子吧？”

灰原撑起下巴，唇角微微掀起，直勾勾地盯着秦岚：“谁知道呢？”

秦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目光躲闪：“嘛…如果是你的话，我其实…也会很开心……”

“诶？”

灰原顿时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俏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看着眼前少年青涩纯情的样子，灰原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绯红：“是…是这样么？”

突然，秦岚噗嗤一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哎呀~真青涩呢！”

“啊啊啊！！去死吧混蛋！！！！”

灰原脸蛋唰一下变得通红一片，抄起椰子向秦岚砸去。

偏头躲掉迎面飞来的椰子，秦岚嘴角挂着得意：“想作弄我的话，起码等你变回原来的身体后再说吧？虽然说这么小只也挺可爱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萝莉控呢。”

“可恶…”

灰原气的眼角泛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跟你来的！”

“你说身材？”

“我是说你！”

灰原一脸的气急败坏，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爆筋，长这么大还没谁能把她捉弄到这个地步的：“去死！笨蛋！蠢货！”

“再说的话鱼就要被我吃光了。”

“你是猪吗？！”

两人吃着烤鱼，吃的嘴角黑乎乎的，灰原气鼓鼓地吃着烤鱼，吃着吃着突然又噗嗤一笑，而后似乎是意识到和自己人设不符，又赶忙端起架子。

“在笑什么？”

“笑你奇怪。”

灰原摇摇头，嘴角带着仍未散去的笑意：“明明可以轻易征服一整个世界，却缩在这个小岛上吃着没盐味的烤鱼。”

“从先前我就很奇怪，克拉克·肯特终归是电影中杜撰的存在，整个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几個这样圣母心泛滥的家伙，但即便是这样的人，也需要时刻警惕自己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为什么一个普通的青春期男生没有被这股力量所支配呢？财富，权利，女人，我都不见你有过多的追求。”

秦岚也笑了：“哈哈哈，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优秀呢…”

灰原叹了口气：“当然自恋这点除外…”

“其实也很好理解啦…”

秦岚说着，一摊手：“我可以穿越时间，撕破空间，轻易看破彩票原石，稍微展示下能力就能引来众生的倾倒膜拜，又何必用暴力这种有失体面的方式获取这一切呢？明明我只需要稍微花点时间——毕竟时间对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另外别忘了，超人也是人，虽然生命层次很高，但人类应有的情绪和欲望我可是一样都不缺，开挂玩游戏固然可以欢愉一时，但之后就会空虚无味中丧失掉对游戏的兴趣与对自我的追求，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伱还真是清醒的可怕…”

灰原赞叹一声：“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睡在野外吗？”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

秦岚一脸无所谓：“荒野求生类节目看过吗？我早就想体验一下了！”

“我可不想！”

灰原手臂交叉，摇头拒绝：“达咩哦！达咩！就算是露营，我也拜托你先找好安身之所后再考虑这些！这种原始的岛屿大概率有着相当多的蚊虫野兽，这些可都是少女的天敌呢。”

“你现在只能算幼女吧？”

“闭嘴！你这人真的是讨厌死了！”

灰原再度恼羞成怒：“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之前也是很有料的！可恶…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

“哈哈，好了，别生气了，来吃烤鱼。”

秦岚没心没肺的笑着，递给灰原一条烤鱼：“这世界有些混乱，所以比起后续的安排，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先了解下这个世界。”

“混乱是指…”

“各种意义上的。”

将手中的烤鱼吃光，秦岚擦了擦嘴角，又嘬了嘬手指，这才点上支烟继续说道：“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无论是秩序还是制度，都混乱的一塌糊涂。”

“最强大的人类可以一人成军，有着独自一人毁灭一个国度的力量，深海中堪比山岳的海王类随处可见，大海上海贼猖獗，奴隶贸易产业更是繁盛，种族争斗，王朝更迭，政治黑暗，极端独裁，人性的丑陋与罪恶，在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上遍地开花。”

“不过另一方面，这世界虽然充斥着罪恶，但却同样充满了奇迹，比如吃下去就能让人拥有超能力的恶魔果实，比如存在于万米高空之上的天空岛屿，又比如海贼横行却存在着各种奇特生物、气候、岛屿的伟大航路。”

“所以…接下来要如何，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要听取下你的想法。”

秦岚说着，微微摊手：“你可以选择偏安一隅，安度此生，亦或是亲自领略这世界的风光，见证时代暴走卷起的浩荡，书写你自己的故事，无论怎样，我都会尊重考虑你的选择。”

灰原闻言沉默几秒，而后微微抬起头，注视着秦岚：“怎么？难道是因为三番五次被你捉弄，这才给了你一种我很蠢的错觉吗？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见过了星辰大海的人，会为路边的花圃而停留呢？”

“星辰大海可不会专属于某一人呢…”秦岚眉梢微挑。

“那只要盖住群星的光辉就好了。”灰原回以不甘示弱的目光。

“哈哈哈，那你还真是够贪心的。”秦岚顿时大笑起来。

“贪心的是你才对！”

灰原轻哼一声，一撩发梢：“我的确对你比较感兴趣，但可别因此就将我看扁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失去的勇气了。”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那些成天把死挂在嘴边的人，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爱？”

秦岚十指交叉垫着下巴，好奇注视着灰原。

灰原顿时又有些恼羞成怒了：“你这家伙…抖S？”

秦岚一脸无辜地转过头去：“烤鱼真好吃！”

“哼，装傻充愣…”

抱着胳膊轻哼一声，灰原不悦地撇过头去，这个喜欢鞭挞他人内心的变态！

秦岚嘿嘿一笑，和聪明的女生说话真的很轻松，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有考虑过关于自己未来的情感问题。

先不说悠久的寿命，单是身体强度的差异，就注定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异性伴侣，而身为顶尖科研人员的灰原，自然也早就意识到了这点，毕竟对一个未知生物的研究，繁殖方式是最主要的课题之一。

而目前就双方关系来讲，虽然她跟随着秦岚来到其他的世界，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一个足够牢靠的羁绊，秦岚也没有为她过多付出的理由，就像对方给出的两个选择一样。

显然，这两个选择都是坑，秦岚真正要表述的问题并不在于选择，而是在于自己愿不愿意一直跟着对方。

这种跟随关系必然是以秦岚为主的，换言之——以对方伴侣的身份。

毕竟…两人颜值都不低，年龄相近，命运也相似，自己被秦岚所救，别说秦岚，就连灰原自己都不认为两人之间能产生什么纯友谊。

“如果我刚才真的作出了选择，你会怎么做？”

瞥了眼秦岚，灰原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问。

“会帮你获得足以在这世界活下去的力量，然后离开。”

秦岚很坦然，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方又不是傻子。

灰原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不负责任的家伙…”

秦岚一摊手：“你可是精通多种学科，掌握多门语言，新时代女性中的佼佼者。”

灰原也一指秦岚：“你可是超人。”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的人通常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哪怕对方是超人。”

“呵呵，我觉得我还没有骄傲到那种地步……”

一个堪称颜值天花板，一米八五，八块腹肌，性格开朗，情绪稳定的超人对自己表现出青睐之意，而对方唯一的问题是可能具备的花心特质…

说实话，只要秦岚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灰原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试着接受些封建教育。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在于对方给她带来的安全感，以及因那活泼性格而放松时所产生的一丝好感，换琴酒那变态来她肯定选择一死了之的。

“况且现在还没有到那个阶段不是吗？”

灰原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在没有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之前，你起码还要再等上十年时间，说不准到那个时候，我已经拥有独自游走于各个世界之间的能力呢？”

“说的在理！”

秦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向着灰原的方向伸手一拧：“既然这样，我帮你恢复一下好了。”

嗤——

突然暴涨的身高将灰原身上的衣服撑出几个大口子，低头看了眼身上褴褛的小裙子，以及恢复到服药之前的窈窕身材，一抹红晕顺着脖子蔓延到灰原的脑瓜顶。

“这种能力…涉及到时间了吧？不…不会被排斥吗？”灰原一脸窘迫，结结巴巴地问。

“不会，这世界对能力很包容，只要强度不超标就没什么问题。”秦岚说着，脱掉上衣丢给灰原。

“是吗？那你就去死吧！混蛋！变态！去死去死去死！”

听到秦岚不会因此被世界排斥，灰原飞快套上秦岚丢来的衣服，红着脸向秦岚发起了追杀。

秦岚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乐颠颠地转身就跑，两人吵吵嚷嚷地奔跑在沙滩上，身后留下两趟长长的脚印。

与此同时，海面上，一艘挂着海盗旗帜的海贼船远远向着岛屿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