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等分的瑞克

想要尖叫，想要怒吼，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是不能。不能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让瑞克知道现在的情况。

淡紫色的雾气正在缓缓消散，至高天的力量很难在瑞克的身上产生效果。长期处在瑞克的身边，莎尔也是积蓄了很久才获得了足够的亚空间能量以此来让瑞克升魔。

从欲念的顶峰突然跌落给莎尔带来了一丝失落，但很快这一丝失落就被刺激更大的兴奋所代替。

瑞克还在蜕变！他正变得越来越完美！

对于这次的腐化仪式，莎尔原本有着绝对的信心，可是她所针对的仅仅只是经历第一次黑雾的瑞克。

“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莎尔思考着。

为了这场精心策划的仪式，莎尔最近并没有跟在瑞克的身边。

“不能让那些该死的家伙抢先，瑞克必须和我在一起！”意识到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了这场仪式失败，一股无名的怒火便涌入莎尔的脑海。

在莎尔的旁边，被冲击波撞到地上的锅盖，从一堆医疗用品的废墟中爬出。

“主人……”虚弱的声音从锅盖的方向传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动嘴，那布满缝合线的脑袋如同果冻一般蠕动。

发声的位置来自那缝合的颅骨内部！

杀了他！

在莎尔愣神的瞬间，心中的愤怒瞬间化作引导，这个自己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成功搞来的帮手，突然就变得无比的碍眼。

砰！

病床的护栏被莎尔猛地拔下，拇指般粗细的铁管居然如同游蛇一般舞动，下一刻便化作一根长矛猛地刺向下方的“锅盖”。

不对！

在长矛将要刺中“锅盖”脑袋的瞬间，莎尔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不应该这样啊？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傀儡。

矛尖在“锅盖”的面前停下，锅盖不是没有想过要避开，但他似乎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离开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差点又把自己的同伙杀掉，意识到不对劲的莎尔放出逐客令。下一次莎尔可没有自信能够再次反应过来。

“是……主人。”瘫在地上的“锅盖”如蒙大赦，强撑着如同烂泥一般的身体在地面爬行，随着他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他逐渐起身行走，最后更是变做奔跑，快步逃离了这个地方。

赶走了身边碍事的东西，冷静下来的莎尔躺到病床上，控制着自己体内的血液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后，开始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莎尔是一名恶魔附身者，本质是在亚空间中以“爱”为核心要素所创造的恶魔。

亚空间是由纯粹灵能构成的无限维度，是混沌诸神的居所，是物质宇宙诡异黑暗的平行维度，这里不存在物理定律，一切都由现实世界中智慧生物的情感与思维能量所构成。

基本上就是缺乏审核与管理的互联网，充斥着各种暴力、煽动、恶心、色情，而且它们都是活的，是真实存在的梦魇，被称作邪神或者恶魔的亚空间实体，无时无刻不想着冲进现实宇宙将其好好疼爱一番。

莎尔就是这样的一个极端存在，在塔尖区的一场盛大的仪式后，通过附身的方法绕过现实宇宙的压制，最终来到了这里。

她爱瑞克吗？当然爱了，甚至可以为了瑞克迎来真正的死亡，莎尔不希望瑞克在这里受苦，渴望着能和瑞克一同升去极乐境，这也是那位黑暗王子的期待。

这本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瑞克是被选中的，而不是那些主动取悦那四位巨物的生灵。

这些被选中者往往只需要一些简单的措施，在亚空间能量密集的地方就可以轻易升魔。

就瑞克平时做的那些事情来说，就算他是块石头，也应该成石之恶魔了才对。难道是因为瑞克对亚空间了解太少了？躺在病床上的莎尔思考着那一丝可能性。

瑞克对亚空间的神灵并不了解，甚至对祂们不包含恶意。帝国对禁忌知识的垄断，致使生活在底巢的瑞克没有任何可能接触到有关亚空间神灵的知识。

这垄断之重，甚至对于那些顶层塔尖的一些小贵族来说，亚空间的生物也不过是一些神话传说。

莎尔用牙齿咬下自己的一块指甲，用肉体的撕裂来缓解自身的焦虑，莎尔知道瑞克的身边不止有自己还有其他三个毁灭大能的影响，这次的失败无疑又加剧了她的焦躁。

啊啊啊！

她的内心在嘶吼，不由得抓紧了床单，现在她十分的抓狂，自己就像個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作为欲望的使徒还拥有着和瑞克最为亲密的身份，莎尔进行的最多次的尝试，也经历了最多次的失败。

必须！必须是我！瑞克必须和我在一起！

一片又一片，莎尔咬下了自己所有的指甲，从手里滴落的鲜血染红了床单，在黑暗王子的力量下，疼痛化作了愉悦让莎尔冷静了下来。

随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看向窗外的四臂神皇雕像。

还有那个受诅咒者！

这是奇怪的一点，在瑞克的身边生活了许久，莎尔也算是最了解瑞克的那几个玩意儿了，但她却始终没有发现受诅咒者的影响。

瑞克的信仰就连莎尔这种亚空间恶魔都有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臂受诅咒者当然不是受诅咒者，这一点莎尔是知道的，但瑞克好像也没在信仰那团亚空间阴影，瑞克的信仰是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

如同漏气一般趴在病床上，手上重新长出粉嫩的指甲，床上的鲜血回流回身体，莎尔在过往的记忆里仔细搜寻，但无论如何思索都无法想出自己所需要的答案，好像思维被终结。

“不想了！”莎尔摇了摇陷入混乱的脑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瑞克整天念叨着受诅咒者，指不定哪天就原地升天了，而且其他的走狗也十分的狡猾。”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每一位毁灭大能都在瑞克身边安插了自己的棋子，而瑞克又不像某位知名亚空间大能，可以做到神神有份，瑞克只有一个。

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宝藏又只有一个，本就互相不对付的亚空间四神，就显露出了自己独有的“忠诚”，开始了互车。

如果按照击杀恶魔数量来评判谁是最忠诚的话。那么恐虐无疑是最忠诚的，整个帝国四万年来屠杀的恶魔数量不及祂屠杀的八分之一。

祂甚至连自己都打，这又有谁能比得过了？

楼上传来布匹撕开的声音，瑞克似乎马上就要下来了。得出受诅咒者不在的结论后，就算是莎尔也不禁为瑞克感到悲哀。

哦～我可怜的瑞克，你是如此的虔诚，甚至能为祂献出生命，而那肮脏的，自私的，就应该被唾弃的受诅咒者，却没有降下哪怕一丝的眷顾。

莎尔越发确认自己和瑞克一起升入极乐境才是最好的选择。升入其他魔域的瑞克只会获得奴役，而升入色孽的寝宫则会获得无尽的欢愉。

典型的恶魔式双标，作为神灵的分身，大多数恶魔都将侍奉自己所处属的神灵是视为理所当然，而将侍奉其他神灵的行为则视作奴役。

确认了自己的行为拥有无比的正确性，莎尔的情绪很快便得到了平复，本就是极端情绪的化身，恶魔永远专注于自己偏向的一方，而其余的一切总会迅速的消散。

片刻之后，拿着一卷布条和少量酒精针线的瑞克再次回到了楼下。

虽然帝国拥有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但身处底巢地狱区的居民依旧使用着这种原始的医疗方法。

甚至屋里的绷带都已经用尽，瑞克不得不撕碎了一张旗帜来充当绷带。

“莎莎……”取出一把小刀用酒精消毒后开始挑去莎尔肩膀上的碎肉，瑞克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可以和我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问题当然难不倒莎尔，经历过多次失败的莎尔早就打好了用来解释的腹稿，但瑞克的下一句话便彻底打乱了莎尔的内心。

“莎莎…”将绷带拉紧，瑞克以奇怪的眼光看向莎尔

“爱之神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