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瑞克

暴怒的血气在查尔身边弥漫，普通人光是屹立于此处，便会陷入疯狂，那些死于此处的下巢工人们的颅骨在查尔的身上形成了一层如同黄铜一般的铠甲。

但还不够，这依旧不够强！

在那巨大的赤红身躯上，一个又一个的血洞接连不断的出现，但又立刻被赤红的能量填满。

看到这种身体发生巨变，似乎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查尔，瑞克已经不会手下留情，至少对包裹着查尔身体的这一圈灵能不会手下留情。

已经不是用拳头，来自泰伦的生物立场包裹着瑞克的指尖，让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在查尔的身上打出一个血洞，现在瑞克用的贯手，也就是所谓的指枪。

每一击都拥有远超一颗炮弹的能量，查尔巨大的身躯被打的节节后退，一直推到火车的墙壁上，如果是他原本的身体的话，也许早已被瑞克轰成肉泥，但现在他却迟迟没有倒下。

我不会输！

在如同狂风骤雨的刺击中，他总算找到了机会，刺出了自己的恶魔之剑。

但……这也在瑞克的意料之内。

恶魔之剑的剑尖与瑞克的指尖相撞，那剑刃上的火焰在还没碰到瑞克之前，就已经开始变得微弱。

确实，恶魔之剑的锋利程度就超过那些动力剑，但查尔这把剑却是由完全的灵能构成，而灵能很难在瑞克的面前真正生效，这也是瑞克能够无视恐虐话语，甚至将祂当做幻觉的原因。

咔咔……砰砰砰！

恶魔之剑正在节节寸断，瑞克的指枪甚至直接贯穿了查尔握剑的手掌。

查尔的眼中倒映出瑞克的影子，这一刻即使是原始狂怒的化身也感到了恐惧。

查尔已经输了，但这一战并非只有两个人。

“嗯？”

血红的身躯再次充满力量，在瑞克惊讶的目光中，那个被自己贯穿的手掌，居然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我不会输！

而查尔的另一只手已经汇聚出了以前他从未拥有过的力量，轰向瑞克的头颅。

瑞克的头颅被直接轰进了胸腔里。

…………

随着一阵气阀的响动，查尔醒了过来，每次都是这样，他们这些居于底巢的奴隶，虽然强大，但也仅仅只是玩乐的工具。

“今天可是给你送来了一個好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查尔的主人如此对他说道，他的头上刻画着混沌的八芒星，身穿淡紫色的罩袍，穿着衣服却没有穿裤子，明明是个男性但他的下半身却没有那个应有的器官。

也许他曾经为了保持清醒而做出了一些极端的举动，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体验更多，但无论如何混沌的腐化并不是削去肢体便能停止的，对自身肉体的切割也是一种极端。

他的表情无比的快乐，显然对于这次给予查尔的惊喜十分得意，他人的痛苦正是自己的美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些玩物崩溃的神色。

“准备好了吗？”他抚摸着查尔坚实的臂膀，宛如抚摸着自己的情人，那具亵渎肉身上的肌肉全部都鼓了起来，宛如充血了一般。

查尔并没有言语，只是沉默的看向地面。

但这并没有影响这个堕落者的心情，缓缓的走出房间关上阀门，而在房间的另一边通往角斗场的门正在缓缓打开，一支支兴奋剂随着活塞的运动注入查尔的背脊，破烂的机仆为他换上武器。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武器却不是他以前熟悉的巨斧，而是一把有着赤红剑刃的单手剑。

查尔并不喜欢剑这种武器，因为他认为剑更像是一种仪式道具或者好看的玩意儿，用起来并不方便，比起剑，他更喜欢斧，枪，锤之类的武器。

骤然减少的重量也让查尔有些不适应，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并没有资格，他只是牢笼里的斗兽，而斗兽是没有资格说话。

绑住自己的锁链正在缓缓放松，自由似乎出现在了查尔的身上。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自由，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奴隶。

随着最后一支针剂的刺入，这剂量远远超过了常人能承受的极限，查尔感受到了疯狂般的愤怒，但他并没有被愤怒所影响，因为愤怒正是他的武器。

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因为愤怒的他就需要将眼前的所有生物杀死才能缓解自身的愤怒，而只有冷静才能为那至高的存在献上最完美的杀戮。

双脚踏之地面，地上尽是血腥的脚印，那是曾经自己对手所留下的鲜血，他们沾染到查尔的靴子上，最后又印在查尔的房间里，而现在它是独属于查尔的红地毯。

至于这些血液为什么没有因为氧化而变黑，因为他正是祂的神选代表胜利的血液在会在他的脚下永远流淌。

走出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进入了竞技场之内，虽然宽阔但并不明亮，只能看到周围钢铁的围墙，也不知道居于台上的那些人到底是如何看清的。

但这些都不是查尔需要思考的问题，他只需要杀死眼前所有的生物就可以了。

“有请我们的冠军！查尔！”破烂的播音器中传来，主持人尖锐的声音。

“查尔！”

“查尔！”

看台上的人们正在为他的欢呼，但好像又不是为他欢呼，他们只是为了寻求更高的刺激而坐落于此，甚至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亵渎舞蹈。

而查尔早已习惯了这些，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一个门，那个即将打开的门，他的敌人将会在那里出现。

也有可能在那里死亡…

呼吸正在变得急促，药剂正在发生效果，查尔的双目逐渐赤红他手中的剑刃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情发生变化闪耀着光芒。

对面的房门缓缓打开，查尔看到了那个身影。

好矮……

那个身影也很矮，几乎只有查尔的三分之一高，却给了查尔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

她是？

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查尔的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将她撕碎的画面，狂怒的自己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将其撕碎，眼中没有一点理智的光辉。

当最后药剂效果失效后，自己只能抱着那具幼小的尸体嚎啕大哭，而迎接他的却是那些看客欢乐的笑声。

但这一刻似乎完全不一样，世界的中心好像就围绕在这小小的决斗场里，那些看客的笑声也根本无法传入查尔的耳中，他只想杀死眼前这个身影。

那是……什么？

查尔在内心问向自己，他感觉自己应该感到激动才对，但现在他的内心中只有一片冰冷唯独留下了杀戮的欲望。

这便是恐虐的加护，祂会让人变得勇敢无畏，但也会让人变得六亲不认。

但这个……好强…

查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在自己的记忆里会被自己轻松撕成碎片的女孩会变得那么强。

但是……我更…

查尔心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个娇小的拳头就已经轰到了查尔的脸上。

好重……

怎么这么重？

每一击都是雷霆之势，甚至好像拥有一种净化毒素的效果，查尔感觉体内的那些兴奋剂正在失去作用，理智开始重新恢复于他的身躯里。

后退，后退，一直后退到角斗场的边界上，似乎就快被击出这片地狱。

但明明是在被击败，查尔的内心却是如此的开心。

如果是真的被击败就好了，如果当年我可以被她击败，此时活着的会是她吗？

手中的剑刃被击碎，自己似乎很快就会倒下。

而就在这时，查尔背上的管道里最后一支隐藏的兴奋剂被注入，让他再次化作了无情的杀戮机器。

力量！无穷的力量再一次灌注了他的体内。

轰！

女孩的头颅被他直接轰进胸腔里，似乎一下子就停止了行动。

哈哈，是我赢了……

哈哈，我是竞技场的冠军……

我该笑，因为我是永远的胜利者。

他觉得自己应该笑，应该欢呼但不知为何，他却很想哭，大声的哭出来。

但下一刻，疼痛感便从身体上传来，查尔被打到了竞技场的边缘，那钢铁的墙壁之上。

那具没有头颅的身躯依旧在攻击，失去头颅好像对他根本没有影响，反而让他的每一击都变得更重。

【因为我是帝皇的天使，我绝对不会被任何事物击倒！】

角斗场的墙壁被撕裂，明明应该是在底巢的坑洞里，这一刻的查尔却听到了风声。

他感觉到他在下落。而那个没有头颅的身影，依旧在他的身上。

哦～他看了。

黑雾构成了他的双翼，那是没有头颅的天使。

底巢里的天使……

…………………

在黑暗中醒来，查尔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记得自己刚刚明明还在决斗场里。

向前迈步，虽然看不到地面，却可以体会到那地面的冰凉与坚韧。

嗯？那边是什么？

查尔看到了一个散发着苍白光芒的孩童身影，正拖拽着一张漆黑的巨网，而那巨网中则包裹着无数的奇形怪状的变种人。

至少在查尔眼中那就是一种变种人，甚至比一般的变种人好看一点儿，至少没有长出七八个眼睛或者几个嘴巴也没有佝偻。

那些变种人中其实大多数都是在正常的行走，他们自愿被网住，跟随着那道苍白光芒的脚步，只有少量残疾者才被拖拽着前进。

但看到这一幕的查尔却只感觉到了愤怒。

该死的家伙！

在黑暗的世界里，光明是有罪的。

查尔冲上前去，挥出了自己的拳头，但他立刻就发现自己被那个娇小的身影十分轻易的扳倒。

【需要帮忙吗？】

查尔听到他这样问自己，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对底巢的人这么好？明明大家都是被帝国放弃的垃圾。

查尔并不相信他这些话。他认为他一定是有什么诡计的，查尔告诉孩子身后的那些变种人，眼前这个存在是个骗子，但那些人都无视了自己的话语。

【哈哈，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大家也都帮了我啊。】

我不信！

查尔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他依旧跟在他的身后，因为他要揭发这个谎言。

但跟随的越久，查尔就陷的越深，他看到那道身影，帮助着那些弱小的家伙抵御强敌，为他们的死亡哭泣，鼓励他们向前，和他们一同欢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查尔发现自己的位置变了，他没有在跟随在那道身影的身旁，他发现自己也在那道身影的网中。

但他并没有嫌弃曾经攻击过他的自己，他拉着自己和那些变种人一起前进，尽管自己要比那些变种人重很多。

他身后的网越来越大，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每天都很累，但却强迫着自己变得坚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相信那道身影就是底巢里的天使，他会带领着大家一起获得幸福。

不！不是我认为！因为瑞克大人就是底巢里的天使！

查尔就是如此的坚定，他是如此的相信着瑞克，即使没有黑雾他也是瑞克最忠诚的支持者。

而现在，查尔发现瑞克停了下来，他向后看去，那个被拖拽着的巨网已经无法在一眼之内看到尽头。

他看到瑞克歇息了下来，坐在地上喘了喘气，然后指向前方。

【我们要到了，你看。】

那里是一个苍白的大门似乎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

【我们一起去把他推开吧。】

好的，瑞克大人。

查尔是这样说的。

那个门是真的很重，但是查尔相信自己和瑞克一起可以推开，他看到了门中弥漫出的黑雾，但他并没有怀疑，因为他相信着瑞克。

咔咔咔……

他推开了，那道苍白的大门已经推开，其中无尽的黑雾冲天而起弥漫向四周。

一个有着苍白爪刃的巨手，从中伸出，将查尔拽在手里。但他没有反抗，因为他在这巨手上感受到了瑞克的感觉。

他看向自己身旁的瑞克，那里没有所谓的苍白光辉，只有比周围的黑暗更深沉的黑雾，那超越一切的黑雾，在这黑暗中反倒成了光芒。

【你是谁？】

他听到了巨手的问话。

我是查尔。

【他是谁？】巨手的一根手指指向瑞克。

他是瑞克大人。

【我是谁？】

我不知道。

【你是谁？】

我是瑞克！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查尔被巨手拖拽进了黑雾里。

那是虚假的希望，

那是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