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奸计报复得逞

见从小就无比熟悉的李恒和张志勇这样针对自己,杨应文也不兴惯着了,顿时火力全开:“喂!你们俩是不是男人?

我特怕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小气巴巴的?

难道要我早上跟你们一路大吼大叫跑下来吗?我可是女生。”。

张志勇瘪瘪嘴,嘀咕一句:“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拉屎撒尿了?臭屁!”

杨应文无视他,直接盯着李恒。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张志勇就是李恒的跟屁虫,所以她打蛇打七寸,直指要害。

被盯久了,李恒心里也有些发毛,非常不满地控诉:

“别跟我们装委屈,我和你心连心,你却动脑筋,要你这样的朋友何用?划走划走!”

张志勇立马附和跟一句:“对极了,又不漂亮,滚蛋滚蛋!”

杨应文怒踢张志勇一脚,气晕了头,猛瞪李恒说起了胡说:“谁跟你心连心?谁稀罕?找你还不如找猪八戒呢,最起码猪八戒还会哄媳妇。”

李恒回怼:“那你去找猪八戒吧,不过猪八戒不能登记,近亲不让结婚。”

“嗬嗬嗬嗬...!”

听到这里时,前排的阳成再也控制不住了,傻乎乎笑出了猪叫声。

就算性子比较生硬的肖凤都竖起了耳朵,手上的书本也好久没翻页了,甚至还用惊奇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吵嘴的两人。

肖涵本是个浑然天成的装逼少女,在别个忍不住时更加衬托出她遗世独立的卓然风姿、冷静自持。

不过要想和大家融洽相处,她明白一个装逼要适度的道理,淡淡一笑就拉了拉一副斗鸡公样子的杨应文,做起了和事佬。

老话说,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本就都是熟人朋友,没什么深仇大恨,平日里关系好的不要不要的,这会肖涵知情知趣地递台阶下,李恒和杨应文在吵吵闹闹中无形各自退让一步,渐渐平和了下来。

班车开了。

前镇距离邵市有200多里,这年头路况又不好,到处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颠簸的不行,就算司机开再快,最起码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学校了。

在这百无聊赖地漫长旅程中,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的6人有着天然的亲近属性,在李恒和杨应文闹腾一番后,气氛到了,一行人慢慢交谈到了一块。

就算不善攀谈的肖凤都没置身事外,时不时会搭几句。

期间聊着聊着,张志勇突然提起了初一时李恒和肖涵的恩怨。

中间隔着李恒,张志勇的狗胆大了很多,竟然问向肖涵:

“肖涵,我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藏了快6年了,一直不得解,今天问问你呗?”

肖涵疑惑地看过去,“什么问题?”

张志勇问她:“为什么初一你们要抢我兄弟的凳子?”

这个问题很尖锐。

盖因李恒和肖涵在初高中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周遭的几人都来了兴致,齐齐眼巴巴地望着肖涵。

其实不仅张志勇不解,杨应文、肖凤和阳成同样感到困惑,平时肖涵虽然内里倨傲得紧,不爱搭理陌生人。但对熟人朋友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呀,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抢李恒的凳子呢?

还一抢就是两次,贼离谱!

真是千古之谜,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迎着几双目光,肖涵低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抬头抿抿嘴,抿不开,就再抿一下,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她脆生生说:“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他是个混混,不用读书,抢得理直气壮。”

听到这回答,李恒斜瞅了某人一眼。

接受到他那充满莫名意味的眼神,心虚的肖涵笑容依旧,只是笑得不那么自然,再次低头挽起碎发,手指碰到左耳垂,烫得吓人。

因为蛮横地抢了他两次凳子,其实她已经在初中高中默默揣测了6年,猜想李恒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是怎么看待她这个人的?

毕竟,不论在美貌上,还是在成绩上,初中到高中,她算得上是一个名人。

别个夸赞羡慕的多了,她也在潜意识中徐徐接受了自己是名人这一观点。

而时至今日,她终于解开了朝思暮想的谜底。

什么名人哪,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名字罢了。

不过她最善于的就是伪装真诚,不会让自己的伤感流露出来。

再者,就算是失败,今天也是破纪录的一天,是里程碑式的一天,尽管不算愉悦,但她还是第一次带着个人情感、鼓足勇气主动向他打了招呼,虽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在反思,自己向他打招呼,到底是售票员干扰了?

还是他故意假装,视而不见?

或者是,因为两人中间隔着个陈子衿的缘故?

外面几人依旧在高高兴兴说着笑,她却失神了,直到一块人头马饼干在她眼前晃一下,才快速抿笑接过了饼干。

礼尚往来,肖涵从书包中拿出半袋大白兔奶糖分给大伙,笑着说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不吃独食。

大白兔奶糖在这年头属于高级货,不仅价格贵,而且供需紧张,一般人还买不到。

当然了,它如此行销,味道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有着各种零嘴加持,众人聊天的兴致更浓,一时间班车尾部比开派对还热闹。

班车行驶到六都寨加油站的时候停靠了几分钟,加油的同时,也让乘客去上厕所。

眼见杨应文、肖凤、阳成和张志勇都下车了,肖涵收回要踏出的脚步,笑吟吟地看向吊尾的李恒:

“李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这姑娘可是肖涵啊,前生早就领教怕了,最是刁难人,李恒下意识拒绝:“不行!”

闻言,肖涵有一刹那的窒息感,好在她是一个极爱面子的装逼少女,努力把笑容维持在了僵硬的脸上。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觉着有些窘迫,立即偏头躲开他的刺眼目光,嘴里正要道歉说“不好意思啦,打扰您了”之类的话时,后边又传来了声音。

只见李恒习惯性说一句:“你要是想问我“你和宋妤谁更好看”的话,我劝你别浪费口水了,我懒得回答。”

这是肖涵上辈子最在意的问题,也是他重生前,一直在追着他问的问题。

说完这话,李恒呆傻在了原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才意识到自己思维出现了惯性,出现了本能的肌肉记忆。

前生并不代表今生。

这一世,肖涵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普通同学阶段,这么暧昧的问题她怎么会没羞没臊地突兀问出口?

果然,听到这话的肖涵有点发愣,待到反应过来后,她那漂亮至极的眼珠子灵泛转了转,鬼使神差地微微探头问:

“那在你心里,我跟宋妤谁更好看?”

这问题一出口,肖涵就觉得自己疯了,定是疯了!

她在心里暗吼自己:你在做什么?

尽管她内心已经溃不成军、早已糜烂,但表面却仍旧是一副神情自若、智珠在握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李恒无语了,就知道这妹子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心黑的很。

老实讲,她们两个是他上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一个是初中的,一个是高中的,往后竟然成了绝唱,他十分珍惜这段岁月,舍不得拿最亮眼的两颗明珠去碰撞。

他相信,学生时代所有暗恋过她们的男生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一种亵渎。

既是对她们的亵渎,也是对自己青春年少感情寄托的亵渎。

李恒避重就轻地绕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之前想问我什么?”

见他不敢回答自己的尖锐问题,没来由地,她内心瞬间治愈不少,脸上保持微笑问:

“哦、那个、哈…你就不怕我这个问题更难为情么?”

李恒点头:“所以我会先斟酌一番,再考虑要不要回答?”

视线在他侧脸上停留两秒,她背着小手,清清嗓子说:“寒假回来我总是听到关于你和陈子矜的传闻,请问,故事内容是真的吗?”

李恒笑了,露出整洁白净的牙齿反问:“那你希望内容是真还是假?”

李恒这抹轻松的笑容突然刺痛了肖涵,这么多年对他和陈子矜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隐忍变得惨厉起来,自己到底要退让到什么时候?

自己要畏首畏尾龟缩到什么时候?

自己终究在害怕什么?

肖涵一副请饶了我的样子惨兮兮地说:“初中的时候,在宿舍里、在路上,我总是能听到一些女生在背后议论你,议论内容有好的有坏的,您当时真出名。

高中三年,有好多外班的女生跑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包括我的一些朋友。”

李恒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告诉了那些朋友了没?怎么介绍我的?”

右脚尖在泥土地上轻轻拧一圈,肖涵抿笑抿笑说:“都是花季雨季的年纪,能碰着一个“吾心安放”的异性不容易,当初我不落忍告诉她们你和陈子矜的事。

但现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明确告诉她们:穷少年和陈家贵女上过床啦,甭惦记了咯。”

听到这充满攻击性的话,李恒面皮抖了抖,表情逐渐固化在那,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穷小子和陈家贵女…!

这组合词汇的破坏性比肖涵想象的还要大。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种狠话?说让他生厌的话?还是冲李恒说的。

对面的男生可是李恒!

但她刚刚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了,不过当看到他的刺激性反应时,肖涵并不后悔,反而隐隐有些高兴。

不分是非黑白的高兴。

就像小人物的奸计报复得逞一样。

让你和陈子矜上床!

让你笑得比我还潇洒!

让你和陈子矜在我面前举止亲密,还亲密了长达5年之久,您真当我是受气包吗?

您真当我是软脚虾吗?

此时此刻,肖涵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一个理智安静地注视着他。

一个眼神恶毒、冷笑连连地俯瞰他。

还有一个神情黯淡、伤心欲绝地看着他。

至于这三个自己到底哪个占据上风?她一时也分不清。

她只知道,随着两人长时间的对视,她的思绪慢慢飘远了,最后落得一片空白。

“肖涵、李恒,你们在傻杵着干什么呢?后面还有那么远的路,还不去上厕所?”

就在两人尴尬当场、魂不守舍的时候,最早赶回来的杨应文直直插入两人中间,伸手拍了拍这个,拍了拍那个,催促着他们。

见两人都没动,杨应文左右瞅瞅,担心问:“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有,我在跟他聊米的事情,我爸爸很喜欢他家的米,说吃完还想买。”肖涵率先回魂,笑得眉眼弯弯。

田润娥常年担米去集市上卖的事情,在上湾村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晓得,杨应文倒没怀疑,只是只是再次问:“那你还去不去厕所?”

“要去。”

“我陪你。”

要走的时候,杨应文扭头问李恒:“你不走?”

李恒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不用,我到这等你们。”

车子再次启动时,好像某种精气神被斩断了,一行人没了之前的浓烈交谈欲望。

张志勇和阳成睡着了,睡觉姿势都一样,嘴巴张得像鲨鱼,头都是歪着的。

不同的是,胖胖的阳成还打着呼噜。

比航空弹还响亮的呼噜声似乎影响到了肖凤,她看了看最后排还空着的唯一位置,挪了过来。

不一会儿,三个女生又重新开锅,叽叽喳喳凑到了一起。

ps:怕大佬们难等,不分开了,4000字二合一